海廷斯面上的笑容，當即就呆滞住了。
江淼這句話的聲音，可謂是一點都不小，幾乎整個芬萊城中的居民，都聽得一清二楚。
頓時，原本山呼海嘯的歡呼聲，就停了下來。
那些原本位置比較遠的，沒有聽到帝林跟海廷斯間對話的，在身邊人的轉述下，也都知道了大概的過程。
雖然作爲神聖同盟的聖都，芬萊城中光明教廷的信徒極多，而且都相對比較虔誠，但江淼相信，隻要不是那種被洗腦到了六親不認地步的狂信徒，被人直接抛棄了，心中都不可能沒有一絲憤怒。
尤其是，在有對比的情況下。
上方的海廷斯等人，自然也都注意到了下方的騷動跟議論聲，以他們的智商，當然明白，如果自己不能好好應對的話，這個跑跑教皇的外号，隻怕用不了多久，就要傳遍整個玉蘭大陸了。
當然，即便是海廷斯好好應對了，光明教廷的敵人們，也注定會在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
如果是旁人敢如此說話，海廷斯早就用大六芒星戰陣招呼了，但奈何這是江淼，剛剛在所有人面前，一拳幾乎将帝林打成肉醬的神級高手。
連帝林，海廷斯都惹不起，更遑論江淼了，所以，他隻能控制好自己心底的憤怒，委屈道：
“閣下，那帝林乃是神級強者，我們選擇退走，也不過是權宜之計而已……”
海廷斯說的也都是實話，換做大陸上的其它勢力，也不可能以一群聖域，去跟一位神級強者硬頂，那完全就是在嫌自己的命還不夠長。
“聖域，當然不是神級的對手，但你身爲教皇，竟然連争取都沒有争取一下？”
江淼不置可否：
“從頭至尾，你考慮的，都隻有你們自己的生死，至于那些信徒的性命，卻是連提都沒有提上半個字！
怎麽，近億信徒的性命，在教皇閣下的眼中，就是如此的上不得台面嗎？”
“……”
面對江淼的質問，海廷斯等人，一時間也不由得語塞。
這還怎麽說？
跟他們這些教廷的骨幹比起來，普通信徒的生死，完全就是一個數字，這幾乎是大陸上所有勢力的共識了。
“不說話了？”
江淼頓了頓，道：
“那麽就幫你說吧，教皇閣下的想法也很簡單，信徒嘛，就是等待薅毛的綿羊，損失多了固然心疼，但隻要你們這些聖域在，花些時間，不就能重新發展回來了，不是嗎？”
“閣下，這話可不能亂說！”
海廷斯的面色再變，江淼的話，正是他們所有宗教在發展時，所遵守的的潛規則。
但潛規則之所以是潛規則，就是因爲不能宣之于口。
畢竟，任誰都不希望，自己變成随時都可能被丢棄的工具，尤其是靠着各種看起來很美好的教義來聚攏人心的宗教。
“是真是假，你們自己最清楚。”
江淼冷笑一聲：
“光明教廷，好自爲之吧。”
丢下這麽一句話後，也不管被氣得一臉通紅的海廷斯，江淼的身影，便緩緩消失在了原地。
一時間，周圍的環境安靜的可怕，那高高飛在半空中的九名光明教廷的聖域，更是感覺下方民衆們，看着自己的目光，都不再像是以往那樣的尊敬，而是帶上了許多難以言喻的東西。
“教皇……陛下？”
一名有些承受不住這怪異氣氛的聖域，禁不住悄聲問道。
“還不回去？還嫌這次丢人丢得不夠徹底嗎！”
海廷斯低哼一聲，帶着幾名聖域，頗有些狼狽地鑽回到殘破的光明神殿之中。
當然，海廷斯的這句話，聲音很低，隻有附近光明教廷的高層們，才能夠聽到。
他們也都心有戚戚然，先是帝林，後有江淼，都幾乎是毫不客氣地，将他們光明教廷的臉給打得啪啪響。
更憋屈的是，就算這樣，他們還都必須要拿出笑臉來迎接對方，否則就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這便是弱者的悲哀。
灰溜溜龜縮回光明神殿的光明教廷精英們，不過隻是一個插曲，很快，芬萊城就重新陷入到了歡樂的海洋之中。
當然，也有不少心思機靈的家夥，并沒有急着慶祝，而是将目光放到了江淼的身上。
一位神級強者的橫空出世，就已經極其驚人了，更不必說，一位能夠擊敗神的神。
隻要是明眼人就都能看出來，江淼的出現，必将改變整個玉蘭大陸的格局。
若能提前跟江淼交好，必将能在這場變革之中，搶占先機。
“林雷，你剛才說，你認識這位神級強者？”
門羅·道森，也就是耶魯的父親，十分激動地抓住林雷的肩膀：
“你跟這位賢者大人的關系如何？”
“關系？”
林雷想了想，道：
“我之前，受賢者大人指導過一段時間，受益匪淺。”
“老三，難怪你這麽快就成爲了八級魔導師，原來是得到了這等強者的指點。”
耶魯三人也都恍然大悟，也讓門羅對林雷更加的看重。
畢竟，能夠得到江淼的青眼，足以說明林雷的潛力。
“林雷，既然賢者大人曾經指導過你，那可否有機會，帶我一起前去拜訪一趟？”
門羅·道森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忍不住，如此說道。
面對門羅那殷切的目光，林雷稍加沉吟，道：
“這樣吧，如果有機會，我會跟賢者大人提一提。
不過，我勸您也别抱太大的希望，當初光明教廷也讓我推薦了四個天才，至今連賢者大人家的院子，都沒能進得去……”
門羅·道森聞言，也欣喜道：
“那是當然，你能做到這樣就已經很不錯了，神級強者的高傲我也知道不少，那般大人物，看不上我這種小魚小蝦，那也不足爲奇。”
“會長大人……”
對于門羅·道森的激動，林雷也是哭笑不得。
如果連玉蘭大陸排名前三的商會，都叫小魚小蝦的話，那整個大陸還有多少大人物？
當然，考慮到江淼的來曆，連武神奧布萊恩在他口中也是不過如此，那麽小小的商會，确實算不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