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宛如老屍般的厲鬼手持鏽迹斑斑的大刀遊蕩,所有進入這間私塾内的人都隻能如一個木樁人一樣坐在桌子前沒辦法動彈。
而鬼此刻更是肆無忌憚的随機殺人。
私塾内有二三十個詭異的學生,他們像是早就已經死了一樣,穿着黑色的衣服,身體慘白,一動不動,如同記憶之中的亡魂,被永遠的困在了這裏。
但是除了這些早已死去的亡魂之外,何銀兒,周登,柳三,陸志文四個人卻是剛來到這間詭異的私塾内不久。
縱然是隊長級的馭鬼者,依舊沒辦法反抗,隻能呆坐在原地。
此刻的鬼路過了周登身邊,然後又朝着何銀兒走去。
何銀兒的桌子靠牆,這意味着她身邊坐着的學生很少,隻有前面和左邊坐着一個學生。
鬼走來必定是要随機殺人的。
“三選一麽?”
何銀兒此刻的心也提了起來,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周登那種運氣。
鬼已經靠近了。
陰冷的氣息近在咫尺,何銀兒隻能眼睛轉動,身體卻依舊僵硬,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切的發生。
很快。
鬼突然腳步停下來了,它來到了何銀兒的身邊。
三分之一的概率。
何銀兒運氣似乎很不好,她被抽中了。
周登立刻大叫道:“鬼東西給我滾過來。”
“沒用的,聲音吸引不了鬼的注意,看來她的運氣隻能到此爲止了,不錯的開頭,至少能帶走一個隊長。”張羨光的聲音響起,他轉動眼睛看着這一幕的發生。
鬼擡起了手中鏽迹斑斑的大刀,如同之前一般,随手就朝着何銀兒的腦袋砍去。
在鬼的眼前,何銀兒和其他坐在這裏的學生沒有任何的區别。
“我會被殺死麽?”
何銀兒眸子緊縮,她眼睜睜的看着那把詭異的大刀落下,她渾身緊繃到了極點,想要動用一切的力量掙脫這種束縛,可是依舊沒用。
“不要啊。”周登大叫道。
坐在不遠處的柳三臉色陰沉,隻能注視着這一幕的發生。
“砰!”
下一刻,厲鬼手中的刀沒有任何的意外落了下來,然而這一刀竟然偏了,并沒有砍中何銀兒的腦袋,而是一刀砍在了何銀兒面前的桌子上。
老舊的木桌立刻就四分五裂了。
“嗯?”
見此情景張羨光頓時就愣住了。
這怎麽回事。
鬼砍人砍歪了?
何銀兒也驚出了一身冷汗,她睜大了眼睛,略顯驚恐之色,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我沒事?”她有些難以置信。
剛才那一刀明明是對着自己砍下來的,而自己也沒辦法動彈,按理說是必死無疑才對。
“運氣太好了,那鬼劈歪了。”周登見此狂喜。
運氣?
柳三目光閃爍:“肯定不是運氣,肯定是有别的什麽靈異幹擾讓鬼的襲擊産生了誤差.....”
還未說完,他目光看向了一個不怎麽起眼的人。
“陸志文,是你做的?”
這種幹擾厲鬼誤判的事情,絕對不是周登,何銀兒能做到的,那麽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個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陸志文了。
陸志文并沒有否認,而是道:“是我做的,在你們動手的時候我給你們每個人身上都動了一點小小的手腳,隻有在生死危機的時候才能發揮作用,不要誤會,我動的手腳是對你們的保護,不是害你們。”
“你可以看做是一層靈異保護。”
“靈異保護?這麽說來我身上也有?”柳三皺起了眉頭道。
陸志文道:“是的,不隻是你,李樂平,李軍,衛景,何銀兒,周登他們都有,隻有楊間我沒有動手腳。”
“比如李樂平,他的夢遊鬼有失控的風險,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那層靈異保護會讓他在失控的時候保持理智,而他本人卻毫無感覺,雖然持續不了很久,但讓他撐過關鍵時候應該是沒問題的,比如李軍,他要死的時候,我的靈異保護會讓他保留一絲意識,這樣可以讓他避免鬼妝花掉之後厲鬼複蘇,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何銀兒的靈異保護要特别一點,當足以殺死她的靈異襲擊到來的時候,那麽襲擊将産生偏差,雖然看似微不足道,但是關鍵時候卻能保住性命。”
陸志文吐露出了一個秘密。
雖然張羨光就在這裏,但是外面的那場戰鬥已經打完了,現在說出來已經沒關系了。
“原來如此,可是你怎麽知道李樂平就一定會失控,李軍就一定會被幹掉?”柳三問道。
陸志文平靜道:“我沒有預知,我并不知道事情的後續發展會這樣,我隻是設想最糟糕的情況發生罷了,針對最糟糕的情況做出預防,這并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不管怎麽樣,我活下來了,我應該謝謝你。”
何銀兒此刻深吸了口氣,平複内心的緊張,她可不管陸志文動用了什麽小手段。
她隻知道自己躲開了一次必死的靈異襲擊活了下來。
這樣就足夠了。
“可是這樣的靈異保護能有幾次?遊戲還在繼續,隻要人沒死,鬼就會繼續随機殺人,一個人避開了一次襲擊之後還是有可能再次被鬼給盯上的,到時候希望你的能力還能救下她。”張羨光冷冷道。
陸志文道:“你說的對,這樣的靈異保護隻有一次,但是你動用的時間又有多少?你故意引開了楊間,想要抓住這個時間的空檔幹掉我們,但是現在我們雖然被困住了,可是依舊沒死。”
“你指望楊間會來救你們?”
張羨光說道:“他或許會來,但絕對來的沒這麽快,我在外面安排了後手,雖然不足以幹掉楊間,但是拖住他,讓他沒辦法前來支援應該是沒問題的,畢竟爲了今天,我準備了不少的應急方案。”
他相信,這個時候楊間已經被外面的厲鬼給糾纏住了,沒時間前來救援。
鬼此刻襲擊何銀兒之後,雖然沒有将其殺死,但卻并沒有繼續襲擊了。
殺人規律是随機的,那麽下一次何銀兒被抽中的概率就會非常低。
鬼再次遊蕩了起來。
這一刻輪到柳三該緊張了。
因爲鬼路過何銀兒之後,繞到了中間,而他就坐在中間其中一排的座子前。
“柳三,你放心,你肯定不會被抽中的。”周登說道。
柳三陰沉着臉道:“現在與其祈禱自己的運氣好不被鬼盯上,還是想想怎麽脫困吧,在這裏呆的時間越久就越危險,好運不會一直眷顧我們的。”
說話的時候,又有一個死氣沉沉的學生被厲鬼抽中砍掉了腦袋。
座位再次空了一個。
同時,鬼也越發的靠近柳三了。
不過他周圍都有學生,他被抽中的概率并不高。
“在這裏連動用靈異力量都辦不到,怎麽想辦法?”
周登搖頭道:“我真無能爲力,在外面的話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這類襲擊很稀少,克制的方法更少,整個靈異圈能駕馭這方面靈異力量的人也沒幾個,那個林北好像有這方面的靈異力量,可惜他也沒過來。”陸志文說道。
“嗯?”
可就在互相交流的時候,張羨光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目光朝着私塾的大門處看去。
此刻大門緊閉,根本看不出名堂。
但是随後一聲惡犬的低吼聲卻驟然回蕩在了教室外。
“狗叫?”
這個聲音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是楊間,他來了。”柳三眼睛一亮立刻道。
他見過那條惡犬,第一次是在太平古鎮的時候,之前和張羨光交手的時候這條惡犬也出現過。
惡犬的出現就意味着楊間就在附近。
“太好了,我們有救了。”周登也驚喜了起來。
“該死的。”張羨光頓時臉色變化不定。
楊間的出現不單單意味着這個必死的局有了轉機,更意味着外面的張先和陳橋羊并沒有将其攔住。
也就是說外面出了很大的狀況。
“至少得殺一個吧。”張羨光内心十分的不甘。
這些個隊長就真的這麽難殺麽?
打到現在,對方就折損了一個李軍,其他人雖然重創,可依舊沒死。
每次總是差那麽一點。
張羨光認爲不是他的實力不足,而是對這些隊長的評估低了一點,導緻這些隊長暴露出了很多底牌,全都超出了預計。
果然。
總部的資料完全沒有可信度。
“沖我來了?”
然而此刻,柳三卻是汗毛直立,他看見那厲鬼在砍掉一個學生之後,繼續往前走,在他附近停了下來。
他的附近有四個人,其中三個是死人,他被抽中的概率很低。
鬼此刻再次揮刀。
一個學生的腦袋被砍掉了,随後身體消失,座位空了出來。
“運氣不算差。”柳三微微松了口氣。
可是鬼拎着刀往前走了一步之後卻又再次停了下來。
這樣的情況出現就意味着鬼再次抽中了附近的某個人,這讓剛剛松口氣的柳三再次緊張了起來。
“來得及麽?”張羨光死死的盯着這一幕。
希望鬼抽中柳三。
因爲此刻鬼身邊就隻有柳三以及一個死人。
這是二分之一的概率。
“砰!”
然而這一刻,私塾的木門被瞬間撞開了,一條體型碩大的惡犬呲着牙直接撲了進來,而楊間卻緊随其後。
這個教室的所有人都坐在這裏沒辦法動彈,可是惡犬和楊間卻不受束縛,如同教室内的厲鬼一樣可以自由行動。
“楊間,快幫忙救下柳三。”何銀兒見此立刻喊道。
“嗯?”
楊間環顧了一圈,立刻就看見了一隻厲鬼正站在柳三的旁邊,并且擡起了手中那把鏽迹斑斑的大刀。
“咬死它。”
幾乎沒有遲疑,他下了命令。
惡犬嘶吼,立刻撲了出去。
張羨光見此頓時露出了一絲慘笑,因爲他看見鬼已經擡起了刀,準備砍向柳三,但是那刀還未落下就已經被惡犬撲倒在了地上。
野獸般的撕咬聲響起。
鬼毫無招架之力,隻能任其撕咬,無法對抗。
最後一個幹掉柳三的機會也沒了。
“看來我的運氣用完了,無往不利的必死之地,以前不知道爲我解決了多少敵人,偏偏今天拉進來四個人卻一個都沒殺死。”張羨光自嘲了起來。
覺得自己時運不濟。
準備的再好也沒用。
“運氣?是你太小看别人了。”
楊間冷着臉道:“能在一件件靈異事件活下來的馭鬼者,你覺得很容易對付麽?這可不是以前,那個時候靈異剛剛複蘇,各種事件的難度都很低,自然出不了什麽厲害的角色,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
“有道理,最殘酷的時代造就了你們這群家夥,和你們交手我敗的無話可說,不過我的計劃現在多半已經成功了。”張羨光說道,
他依舊從容,鎮定。
因爲他知道,争鬥的勝負左右不了他計劃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