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籠罩的古宅内回蕩着一聲凄厲的慘叫聲,聽的讓人毛骨悚然。</p>
這一刻。</p>
楊間在後堂的位置動用了柴刀,直接觸發媒介,将某個未知的恐怖給直接肢解了,出手果斷,沒有絲毫的猶豫。</p>
他認爲,越快入侵進來的厲鬼危險程度必定就越高,此刻不擊退,等到鬼開始進入後堂開始殺人的時候那就一切都晚了。</p>
慘叫聲回蕩的同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p>
侵入後堂的黑暗正在往後退散。</p>
一條昏暗的道路出現在了大堂之中,直接連同了天井的位置,仿佛将整棟古宅的黑暗一分爲二了,同時,分開的黑暗開始在往左右兩邊的走廊退去。</p>
“原來如此,這片黑暗是一隻厲鬼的鬼域,現在被我柴刀肢解了之後厲鬼的恐怖程度直接下降,鬼域都無法維持到最完美的狀态。”楊間見此一幕,立刻就明白了。</p>
剛才他用柴刀砍中的是黑暗的源頭。</p>
這一刀砍下去算是值了。</p>
古宅有壓制靈異的力量,厲鬼在這種情況之下還能入侵,可想而知有多可怕。</p>
要不是剛才楊間用鬼影覆蓋後堂的位置,說不定這隻鬼已經無聲無息入侵到了後堂。</p>
但使用柴刀是需要承擔相應詛咒的。</p>
楊間肢解厲鬼的同時,詛咒也會肢解自己,不僅是身體會受到傷害,就連鬼影也是一樣,隻是鬼影具備了拼接的能力,所以才能在短時間内恢複,抗住柴刀的詛咒爆發。</p>
除此之外,他還可以通過重啓在瞬間消除詛咒,将自身的狀态一下子恢複過來。</p>
隻是現在。</p>
楊間卻發現自身卻并未遭受到柴刀的詛咒。</p>
自身依舊安然無恙,仿佛詛咒已經不存在了。</p>
“又一隻厲鬼被擊退了,而且似乎遭受到了某種重創,竟然連黑暗都在退散,剛才那一瞬間發生什麽事情了?”有人見此一幕卻是睜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p>
“剛才是楊間動手了,他隻是對着空氣砍了一刀,似乎就砍中了厲鬼,讓厲鬼發出了凄厲的慘叫,簡直就像是把鬼給殺死了一樣。”</p>
“鬼是殺不死的,雖然效果很明顯,但應該隻是重創了,不過能做到這樣也真是可怕。”樊興說着,臉色驚愕的看着楊間。</p>
其他幾個信使也都是不可思議的表情。</p>
這就是楊間讓人畏懼的地方麽?</p>
真正出手的情況之下,一下就能讓厲鬼退散,甚至都不敢再靠近這後堂的位置了。</p>
“香又短了一大截......”</p>
楊間無視了衆人那錯愕的表情,留意到了棺材前那僅剩的兩根香再次出現了損耗。</p>
其中一根香幾乎快燒完了,隻剩下一小節了。</p>
似乎。</p>
那消失的一節和柴刀的詛咒有關系。</p>
是被抵消了麽?</p>
還是說是被轉移了。</p>
“如果這東西燒完了會怎麽樣?是失去庇護,還是會引起其他什麽未知的變化?”楊間略微有些擔心。</p>
因爲紅色棺材前一共就三根香,這三根香按照正常的情況來算是要燒七天的,過完頭七爲止。</p>
但是随着一根香被盜,再加上柴刀的詛咒過度的消耗了香,隻怕這東西第三天就要燒光。</p>
黑暗暫時消散退去之後,大堂之内各種靈異現象似乎得到了平息,因爲此刻大堂内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發現,之前遊蕩在大堂内的鬼似乎又被迫回到了那走廊的深處。</p>
隻是在地面上,還殘留着很多怪異的痕迹。</p>
高高的牆壁上竟然出現了黑色的手掌印,地面上有不少濕漉漉的痕迹,像是下了雨一樣。</p>
“鬼,似乎是伴随着黑暗籠罩而出現的,一旦古宅裏不黑了,鬼就無法露面。”老鷹觀察着這一切,得出了一個結論。</p>
他沿着地面一路看去。</p>
留意到了幾滴粘稠發黑的鮮血散落在大堂的各個地方。</p>
似乎是那隻被擊退的厲鬼留下來的痕迹。</p>
“黑暗隻是一種現象,是靈異入侵古宅的現象,一旦黑暗來襲就說明鬼在活動,一切都是有征兆的,不是無緣無故出現的。”樊興說道。</p>
楊間目光從那一長一短兩炷香上收了回來,他說道;“鬼隻是暫時被擊退了,今晚還很長,危險随時都有可能靠近,不要高興的太早,而且樊興......”</p>
蓦地。</p>
他轉而看了過去。</p>
樊興神色一動:“楊間,你想說什麽?”</p>
“那收音機的詛咒是來找你的吧,剛才那種情況,鬼在大堂之中遊蕩,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後堂裏有人,這口紅色的棺材附近好像能屏蔽鬼的感知,從而保證我們的安全,但是自從那收音機出現之後,鬼就開始接二連三的直奔後堂而來。”</p>
“換句話說,鬼已經找到了我們的方位,所以才造成了守夜的平衡失效,危險降臨。”</p>
大強聽到這話頓時就怒了:“原來是這麽一回事,我就說,才第二天爲什麽鬼會這麽兇,是你們之前遭受了詛咒,把鬼給引了過來。”</p>
“平衡被打破,危險提前降臨,這樣下去的話我們是撐不到頭七那天的。”王風也冷冰冰的盯着他。</p>
“明明守着棺材就可以安然度過的一夜,現在不得不選擇和厲鬼硬拼,我之前也覺得奇怪,信使的任務雖然兇險,可也不至于七天的任務需求第二天就得玩命吧,這不符合要求,原來問題出在這。”老鷹也很不滿的說道。</p>
無論是第一天入殓,還是第二天守夜。</p>
楊間的選擇都沒錯,在做出了正确選擇的情況之下,這一晚上絕對不會有這樣的兇險,因爲剛才的那種情況無論怎麽看,都是要被團滅的趨勢。</p>
樊興還有旁邊好幾位馭鬼者皆是神色微動。</p>
他們心中明白,可是那又如何。</p>
鬼是他們招惹的不錯,但是他們也是想活下去,至于其他人會不會被連累不是他們去想的。</p>
“這鬼地方出現任何情況都不會感到意外,楊隊,你說呢?”</p>
樊興說道:“還是說楊隊覺得幹掉我們這些人你們會更安全一點?其實楊隊你也明白,我們死了這古宅隻會更兇險,昨天那個家夥被殺,屍體丢出古宅外,就是最好的證明。”</p>
“現在當務之急是團結合作,一起應對接下來的情況,内讧是非常不明智的。”</p>
楊間此刻神情漠然道:“你們犯了錯,沒關系,人都會犯錯,但是接下來我不希望看到你們任何一個人在關鍵時候退縮的表現,否則,我會立馬肅清你們。”</p>
“也包括我?”樊興神色一變道。</p>
“對,也包括你。”楊間道。</p>
樊興頓時擠出了一絲笑容:“放心,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爲了活命,我們敢上公交車,自然也敢去對抗厲鬼。”</p>
“繼續守夜。”</p>
楊間說完不再多言。</p>
與此同時。</p>
古宅外。</p>
一個人卻在到處晃蕩,他手中提着一個白色的燈籠,上面寫着一個黑色的大字“奠”,另外一隻手上還拿着一根香。</p>
那根香在燃燒,散發着一種香味,揮之不去。</p>
白色的燈籠在昏暗的環境之中散發着光亮,一種慘白的光,很詭異,但卻能照亮前面的路。</p>
“讓我不拿我就不拿麽?我偷偷的拿你總不知道吧。”周登心中暗道:“我可是很夠意思了,東西都給你留了一份。”</p>
他不想在古宅裏呆着。</p>
因爲古宅内有兇險,而且沒辦法去尋找寶貝。</p>
所以周登在第二天夜晚來臨的時候就偷偷的拿走了一炷香,取走了門口的一個白色的燈籠。</p>
提着燈籠的他并未試圖離開這棟古宅,隻是在周圍徘徊。</p>
“這地方沒有靈異公交車果然是沒有辦法離開的。”周登沿着一條蜿蜒曲折的小路進入了那片老樹林。</p>
這條路是古宅後門的小道和通往大門的路不是同一條。</p>
“古宅曾經的主人在這裏修一條路肯定是方便哪一天撤走,說不定沿着這條路走能夠找到離開這裏的方法,實在不行也有可能找到古宅主人埋下的什麽寶藏。”</p>
周登眼珠子轉動,又在打着一些奇怪的主意。</p>
漸漸的。</p>
他沿着這條小路深入了老林之中。</p>
這條路很古怪,是黃色的泥土鋪成的,上面沒有長出一根雜草,而且泥土很新,像是前幾天修好的,之前甚至都沒有這麽一條路。</p>
“一路上的樹都被砍伐了。”周登發現,路中間還有樹樁。</p>
可以想象,爲了修建這條黃泥路,花費了相當大的代價。</p>
提着白色的燈籠,越走越深,周圍也越來越黑。</p>
很快。</p>
附近的樹林全部籠罩在了黑暗之中隻剩下了一個模糊的輪廓,唯獨一條黃泥路向着前方延伸,像是沒有盡頭一般。</p>
“一條走不完的詭異之路?要不要轉身回去?”周登皺了皺眉,在思考這個問題。</p>
但是想了一想,他搖頭放棄了。</p>
他選擇繼續往前走,因爲回頭進入古宅也不一定安全,這鬼地方到處都有兇險,說不定外面更好都有可能。</p>
不知道走多久,他無法計算時間。</p>
隻知道這條黃泥路周圍的老樹漸漸變的稀疏了,随後他來到了一片空曠的地方。</p>
這片空曠的地方呈現一個圓形,鋪滿黃泥土,周圍全是密集老林,而且也沒有發現其他的小路。</p>
盡頭到了。</p>
這片空地上,周登看見了幾座墳。</p>
新舊不一,有些看上去很多年了,有些像是前幾年的,有些甚至是新埋的,這些墳前立着墓碑,上面有名字,還有遺像,而且在墓碑前都擺放着一些祭品,是一個青花瓷碗裝着的白米飯。</p>
米飯生硬,像是沒有熟,</p>
周登提着燈籠來到了一座土墳前,他拿着燈籠照了照。</p>
慘白的燈籠光亮驅散了昏暗,将一張遺像顯露了出來。</p>
遺像上是一個陌生的男子,看上去不像是現在的人,似乎死去很多年了,因爲拍照時候的衣服都很老氣,不過那模樣卻很年輕,頗有幾分英俊。</p>
“長得這麽帥死在這裏,可惜了。”周登低頭看了看那墓碑前的那一碗白米飯。</p>
他将燈籠放在旁邊,伸出一隻手想要去拿。</p>
然而随着周登一彎腰,墓碑上的那個男子眼睛卻詭異的轉動了,也順着他的手往下看去。</p>
“啪~!”</p>
周登卻又忽的收回了手,打了自己一巴掌。</p>
“周登啊,周登,你明知道這裏有危險還伸手亂撿東西,萬一招惹到了什麽詛咒,被厲鬼盯上了那你該怎麽辦啊。”</p>
他竟打消了這個念頭,又撿起了燈籠,不去碰墳前的那一碗白米飯。</p>
此刻。</p>
墓碑上那遺像中的男子目光又緩緩的收了回來,一切似乎都恢複了正常。</p>
周登繼續遊蕩,他來到了第二座墳前。</p>
第二座墳前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子,長發齊腰,面帶微笑,穿着一件旗袍,因爲照片是黑白色所以無法分辨出那旗袍到底是什麽顔色。</p>
墳前同樣擺放着一碗飯。</p>
隻是這碗飯似乎比之前墳前的那個碗裏少了一些,似乎被吃掉了。</p>
“長的這麽漂亮就死掉了,可惜了,那件旗袍似乎不錯,不知道有沒有埋進墳裏去。”周登這樣想着。</p>
随後他又打了自己一巴掌:“周登啊,周登,你不能這樣,别人那麽漂亮的美女,你挖别人的墳,想扒死人的衣服這合适麽?”</p>
周登非常可惜的離開了。</p>
他接着在其他幾座墳前轉了轉。</p>
然而都沒有什麽特别的發現,隻看見了一塊空地前,立着一把鏽迹斑斑的鐵鍬。</p>
周登拿起來試了試,可惜這不是一件靈異物品,隻是很普通的玩意,這讓他大失所望。</p>
“回去,回去,什麽都沒有發現真是浪費時間。”</p>
周登抱怨的同時,但是在臨走之前卻不知道爲什麽,鬼使神差的來到了第二座那個女子的墳前,将那注香插在了那墳上。</p>
“我瞧着就你最順眼了,給你上柱香再走,也不枉我周登來這裏一趟,”</p>
他瞧不出這香有什麽特别的,而且看樣子這東西用不了多久就會燒完,留在手中也沒什麽用,幹脆就舍棄了,這種消耗品他不感興趣,還不如手中的燈籠有用。</p>
提着白色的燈籠,周登又原路返回。</p>
但是他離開這裏沒有多久。</p>
那根立在墳頭的香卻在迅速的燃燒着,速度很快,一節節的香灰掉落下來,而且詭異的是那燃燒出來的煙不是往上飄,而是在往下飄,沉入了那座老墳之中。</p>
墳前墓碑上那個女子遺像上的笑容似乎發生了一些改變,微笑的幅度變大了。</p>
随後遺像竟在逐漸的褪色,顔色在變淡,到最後遺像消失了,墓碑上隻留下了一片空白。</p>
下一刻。</p>
這座老墳突然凹陷了,垮塌了。</p>
一隻塗着紅色指甲,潔白無比的手蓦地出現了,那隻手搭在墓碑上,輕輕一動,将這墓碑推到,埋入了凹陷的老墳之中。</p>
一轉身。</p>
一位身穿紅色旗袍,身材婀娜,長發齊腰的詭異女子出現在了這片空地中間。</p>
這個女子渾身散發着一種芳香,像是之前那根香燃燒後的味道,又似乎帶着一股别的味道。</p>
不過,這女子卻沒有那種腐爛,死氣沉沉的感覺。</p>
“嘩啦啦......”</p>
附近的老林起風了,樹木搖曳,嘩嘩作響。</p>
“咯,咯咯。”女子發出了一聲笑聲。</p>
笑聲回蕩,帶着重音。</p>
搖曳的老樹又立刻恢複了平靜。</p>
這個女子走了,她沿着那條黃泥路向着古宅的方向前進。</p>
紅色的旗袍下是一雙紅色的高跟鞋,鮮豔如血,腰間還挂着一塊繡帕......優雅而又詭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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