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識邵澤時間也不算短,對他的爲人也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這個人,說穿了就是油鹽不進。如果說他是一座封閉的城,那她現在最多是撬掉城牆上的一塊磚。
這樣的人,想走進他心裏很難,但一旦走進去了,便不會被輕易放出來。
對于其他的男人,師妃無所謂施安安是不是走進了他們的心裏,但是邵澤,她絕對不會給施安安半分機會。
所以,刷邵澤的好感很有必要。
徑自走進邵澤的卧室,師妃道:“還有幾個小時就要跨年了,你還在等伯母的電話?”
就算她再不喜歡邵母,在邵澤面前,她都不會不尊重她。
邵澤看着電腦屏幕,最終還是直接合上了。
“你怎麽也在?”他一邊把臉上的眼鏡取下來一邊道。
他記得昨天她和她的那個助理就在商讨去哪過年的事。
“這不是看到家裏有燈,所以來看看。你還在等伯母電話的話,要不要下樓,我和你一起等?大過年的,一個人未免太孤獨了些。”師妃邀請道。
她注意到,邵澤身上穿着黑色的毛衣,下身是休閑長褲。這都是便于出行的裝扮,看來他已經做好了回家的準備。
“好。”邵澤沒有拒絕。
師妃推着他下樓,客廳裏沒有開燈,隻有外面的路燈從落地窗外照進來,床邊的沙發被光芒籠罩着,周圍黑漆漆的一片。
兩人都很有默契的沒有提開燈的事。
在黑夜裏,可笑可哭,沒必要特意去管理臉上的表情,誰都很輕松。
邵澤将手機放在沙發邊的茶幾上,師妃則在他身邊的沙發上坐着,這個角度,她隻要一側臉,外面的燈光就能照到她的臉上。
等待是一件将時間無限拉長的事,特别是在這種遠離喧嚣的房間裏,安靜比周圍的黑暗還要兇猛,将兩人吞沒。
盡管這樣,兩人依舊半句交談都沒。
時間一點點過去,在距離跨年還有一分鍾的時候,師妃手機響了。
邵恒發給她的。
“/微笑我媽把年夜飯給掀了。”末了,還特地拍了張照給她。那一地狼藉,可見掀的很用力。
“可惜這一桌子食材了。”師妃回了句,便關了手機,看向邵澤道:“零點了,春節快樂。”
邵澤仰起臉,看着漆黑的夜,沒有回話。
“我向你道歉,如果不是我的馊主意,或許你們母子關系不會這麽僵。”師妃歎了口氣道,“讓你一個有親人的人,把這個年過的和我這個孤家寡人一樣獨孤,我很抱歉。”
“不關你的事。”邵澤沒有遷怒别人的習慣,他自己很清楚根源在哪。
“嗯,既然已經是新的一年了,那不如現在就回家,一切都重新開始吧。”師妃建議道,“你們兩個開誠布公的好好談一談,或許事情沒那麽糟糕。”
“不用,妥協并不能解決問題。”邵澤似乎失去了談話的興緻,他推着輪椅調頭往電梯那移動,“我去休息。”
師妃沒有動。
在電梯合上的瞬間,邵澤見到,月白的燈光下,師妃依靠在沙發上,露在光線下的臉毫無情緒,像是沒有生氣的娃娃。
三分鍾後,電梯再次打開。
邵澤推着輪椅從電梯裏出來,按開了客廳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