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邵四爺上樓去探望邵澤的時候,師妃就在樓下客廳,遠程指揮着小陳搬東西。
既然和邵四爺達成了交易,那至少在邵澤能下地之前,她也得有所表示。
事能不能成是一回事,她的态度如何又是另外一回事。
而且吧,和邵澤住同一屋檐下,她總吃不了虧。
邵四爺來去匆匆,半上午的時候就離開了。
他一走,師妃上樓一看,就見邵澤正靠在床上,面前是筆記本。
得,身上帶着傷都還不忘處理公務,華美現在能有這勢頭确實情有可原。
“喂,勞模,”師妃用她那昂貴的鹿皮靴踢了踢床,“接下來我就要住在你隔壁了,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邵澤視線依舊沒有離開電腦屏幕,“不必。”相對于從前的溫柔面目,他如今已經不在師妃面前掩飾自己。
“不必什麽啊,你以爲我是來征求你同意的?”師妃笑了,“我是來劃分地盤的。鑒于你的行動不便,你的卧室就是你的地盤,其他的呢都歸我。你要不爽呢,你就忍着。”
邵澤終于停下了敲鍵盤的手指,擡眸看向師妃,“我叔叔和你談了什麽。”
“想知道?求我鴨。”
“……”邵澤重新看向了電腦。
師妃又見他開啓冷者模式,略有些無趣的撇了撇嘴。
就這種渾身上下散發着性冷淡氣息的男人,這輩子怕是都隻能當個處男了。
轉眼間午餐時間到,師妃的菜譜很多,整個京市所有餐廳的菜單随她挑。
不過考慮到病床上的某人,她還是讓小陳去請了她比較喜歡的擅長淮揚菜的大廚來。
大廚一頓操作猛如虎,什麽清炖蟹粉獅子頭,什麽文思豆腐、松仁玉米、大煮幹絲,林林總總十幾道特色菜,擺了個半桌,看得師妃食欲大動。
給大廚包了個特大紅包,師妃讓前來送文件的朱棋把這些菜全都送上了樓。
但無奈,邵大總裁半分顔面都不給,筷子都不肯動一動。
師妃眉頭跳了跳,“不合你口味?”
面對這滿眼顔色豔麗的菜色,邵澤表情很冷淡,“是。”
“OK,”師妃轉身下了樓,她把小陳招呼了過來,“去,給他弄點苦瓜粥。”
“好的老闆。”
朱棋下來的時候,就見小陳正在忙前忙後,最後呈上了一碗綠不拉幾疑似爲粥的東西。
“這……”這玩意别說總裁了,就算是她也都不會輕易去碰吧。
師妃卻是對她妩媚一笑,然後親手端上了樓。
重新回到邵澤卧室,師妃甜笑道:“親愛的,知道你胃口不好,我特地下廚給你做了一道粥品。這是我的心意,你如果拒絕我會傷心的。”
邵澤面無表情看着那碗所謂的粥品,全身上下都透露着“拒絕”二字。
師妃幹脆端着粥碗坐在床上,對着他,攪動了下勺子,那苦瓜的苦味随着熱氣四散飄開,“不可以不乖哦,這三餐必須得吃。”
邵澤閉眼側過了臉,眼不見爲淨。
對此師妃也不生氣,她看着碗裏的粥道:“我知道我的手藝是比不上伯母,倘若你要這樣絕食的話,那我也隻能去向邵伯母求助了。”
這話宛如戳中了邵澤的死穴,這回他終于看了回來。
他冷冷的看着師妃,師妃也毫不示弱的與他對視,挖了一勺粥送到他的嘴邊:“吃。”
半晌後,邵澤終于退了一步,吃下了那勺粥。
“繼續。”
邵澤配合的吃了第二口。
這一幕看得角落裏朱棋目瞪口呆。
師小姐這是在威脅總裁?
等到一碗粥下了大半後,邵澤再也不肯吃了。
師妃也不想強求,收了碗,準備出門去吃飯。
誰知她剛起身,褚唯就來了。
褚唯一進門就見到邵澤面前擺放着的美食,“在吃飯?”
等走近,就見到桌子邊緣放着的一碗綠乎乎的東西。
“這是什麽?”
師妃如實答道:“苦瓜粥咯。”
“你就給他吃這些?”褚唯有些不悅。
“醫生說他内火旺盛,應該吃點苦瓜下下火。”師妃瞎雞兒亂扯,“這是醫生的決定,你要是不滿找醫生去,沖我發什麽火。”
角落裏,朱棋默默的朝師妃豎了個大拇指。
你們當演員的,在撒謊這件事上還真是得天獨厚。
一聽到是醫囑,褚唯神色緩和了一點,“他是病人,得要營養。”
“我知道。所以我這不是特地請了大廚來做了一桌子好菜嗎,爲了照顧他剛醒來,還特地做的都是清淡的菜色,但是邵澤楞是喜歡苦瓜粥,這我也沒辦法不是。”
師妃說着,又看着褚唯,“我看你今天火氣挺大的,要不你也來一碗降降火?”
“不用了,阿澤喜歡的話就都留給他吧。”褚唯擺手道。
這回邵澤都不由看向了他。
“哈哈,你們這兄弟情還真……令人感動,”師妃笑了一下,心情很是愉悅,“行了,我出去吃飯,你們慢慢聊。”
她走的時候,朱棋也跟着退了出去。
她們一走,褚唯就道:“昨天晚上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是林家的人。”
這件案子其實沒有多複雜,因爲上次馬場的事情,林家爲此付出代價,瀕臨破産。
這次車禍的事也正是那位林小姐一手策劃的。
“我知道了。”在褚唯面前,邵澤表情沒那麽冰冷,“辛苦你了。”
“這算什麽辛苦。不過那個女人怎麽回事,她真把自己當你的未婚妻了?”
褚唯想到那一碗苦瓜粥,心裏爲好友掬了一把同情淚。
兄弟,苦了你了。
“我叔叔今天來了,她大概是得了我叔叔的吩咐吧。”邵澤不願多談這個,“反正接下來我就要在這待一段時間。”
“嗯,我會常來看你的。對了,伯母有沒有來過?”褚唯問。
邵澤抿了抿嘴,“她昨天也受到了驚吓,大概還在休息吧。”
褚唯卻是想到了師妃昨晚上說的話,心裏生出些憤怒來。
“我去找她!”
“褚唯!”邵澤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别沖動。”
“我沒有沖動,我隻是……”
“這件事你别管,”邵澤松開了他,身體往靠枕上一靠,“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