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王八蛋是沒脫衣服,可這跟脫了衣服當包裹有什麽區别?
都是一樣的無恥!
還有,他哪兒找的繩子?
寶庫裏面爲什麽會有繩子這種東西?
誰放進去的?
被我知道絕不會放過他!
看着被淩逸挂在身上那些玉匣,風不變有種心在滴血的感覺。
而且這小王八蛋,居然還特麽躲在裏面修煉了三天!
這得多小家子氣多沒見過世面的人才能幹出這種混蛋事兒?
這是人幹的事兒?
三天時間,讓你敞開了吸,你又能吸走多少?
這不純粹惡心人呢麽?
罷了罷了,終歸還是讓人家找到了一點漏洞,如果真一點好東西都不讓他帶走,也是個麻煩事兒。
風不變決定眼不見爲淨,看見淩逸出來之後,皮笑肉不笑的道:“淩公子真是睿智!”
淩逸有點羞赧的一笑:“風掌門才睿智,我這點小心眼兒,哪敢跟你比?”
去你的吧!
老子隻想你趕緊消失!
風不變忍着肉疼,淡淡道:“既然淩公子已經選完,我這就讓錢長老送淩公子出山!”
淩逸微笑道:“這就不必了,太見外了!以後大家就是好鄰居了,送來送去多麻煩?我自己先回洞府一趟,然後自行離去便是。”
我草你還沒完了?
風不變看着淩逸,如果不是害怕那法陣,他真想現在就翻臉。
“一座什麽都沒有的洞府,條件艱苦,淩公子受得了那苦麽?”風不變身邊那名金身弟子也被氣壞了,忍不住陰陽怪氣的問了一句。
主辱臣死,師父不适合翻臉,他卻沒有這個顧慮。
風不變皺着眉呵斥了一句:“怎麽跟淩公子說話呢?”
淩逸卻笑笑:“沒事,我不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那金身境的弟子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誰特麽小孩子了?老子孩子都比你大好嗎?
淩逸看了一眼風不變,認真說道:“那洞府是我家,錢長老是我姐,我自然是要時常回來看看的。我姐這人太老實,性子又耿直,容易得罪人,我得沒事回來監督一下,看看你們有沒有欺負她。”
風不變心道我欺負你奶奶個爪兒,整個宗門從上到下誰敢欺負她?
那法陣威力強大無匹,一念即可發動,連子清那種入道巅峰的人都被弄死了,以後誰會吃飽了撐的去惹她?
“淩公子這話就不對了,錢長老可是我天門宗的長老會成員,怎麽會被欺負?”風不變不鹹不淡的道。
“那就好。”淩逸點點頭,露出欣慰笑容。
惡心完風不變,淩逸沖着站在一旁的錢落英一笑:“走吧姐。”
錢落英輕輕點點頭,道:“走吧。”
淩逸跟錢落英離開之後,風不變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吩咐幾個看守弟子進去清點。
雖然大家都看見淩逸拿出來一把名貴寶劍,十幾株價值昂貴藥材,但終究是有人進過寶庫,所以必須要做下盤點。
否則即便他是掌門,也容易遭人诟病。
萬一有人說他趁機謊報,然後中飽私囊,那得多惡心?
幾個弟子進去沒多久,寶庫裏便傳來他們的驚呼聲——
“我草,兵器怎麽少了這麽多?”
“天呐,這特麽什麽情況……我們的頂級藥材、妖獸血液、礦石……怎麽都沒了?”
“靈石……靈石這裏的數量也不對!”
“這是遭了強盜嗎?”
“那人身上肯定有儲物法器!”
随着裏面此起彼伏,憤怒中帶着哭腔的驚呼,風不變的心就像蹦極那一跳,忽悠一下,瞬間跌落。
即便到現在他都不知道問題出在哪,但他卻很清楚:被那小王八蛋算計了!
中了他的奸計!
洞府内,錢落英看着淩逸身上那一串玉匣,忍不住有些好笑:“虧你想得出來。”
淩逸呲牙一笑:“這也是沒辦法,你看他們給我送來的衣服,連個口袋都沒有,分明就是什麽都不想讓我拿嘛。”
錢落英瞥了一眼,忍不住笑,搖搖頭道:“不過你也夠厲害,眼光也很毒,挑的這些都是極好的。”
淩逸笑了笑,心說還有更好的呢!
不過他卻不打算跟這傻姐姐說,否則一準讓風不變那老賊詐出來。
回頭風不變說起這事兒,不知情的傻姐姐必然據理力争。
然後這件事兒……十有八九就會落到風不變頭上!
這鍋,他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
那些本身就看風不變不順眼的長老會長老們,肯定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攻擊機會。
他們一定會懷疑是風不變趁機中飽私囊!
就像被搶了兩百萬的錢莊,上報損失的時候卻是兩個億……
“這次一走,估計很長時間都不會回來了吧?”
沉默了一會兒,錢落英語氣有些低落的問道。
内心深處,她非常感激淩逸。
最近這段時間的經曆,雖然短暫,但太過精彩,足夠她終生受用。
尤其那半步心法,她甚至有種感覺:即便沒有下半部,這心法也足夠讓她修煉到入道巅峰。
淩逸想了想,道:“這個不太好說,我現在其實已經進入了金身境……”
錢落英一臉震撼,呆呆看了淩逸半天,然後才搖頭苦笑,有些感慨的道:“如此天賦……太可怕了。”
“所以我可能需要走很多地方去尋找熬煉金身的材料,這過程如果順利的話,或許幾年就可以;若沒那麽順利……”
淩逸笑着道:“那就不知道要多久了,不過在這期間,我會抽時間回來看望姐姐。”
錢落英道:“熬煉金身的材料,天門宗的庫房裏倒是有不少,這個需要看你學的是什麽樣的金身法,我身爲長老會成員,每個月都有……”
淩逸搖搖頭,打斷她的話:“姐,您自己修行資源都不夠,就别惦記我了。再說還有雲童和雲舞也都需要大量資源去培養。不用擔心我,我自己可以的。”
錢落英輕輕一歎,點了點頭,看着淩逸:“能認識你,是我三生有幸。”
淩逸終于從天門宗離開。
十幾個玉匣,将大背包塞得滿滿的。
至于那枚星辰石制成的儲物法器,自然也被丢進大背包中,一點都不顯山露水。
之前那個行李箱也空了,被淩逸丢在這裏沒去管它。
天門宗的山門之外。
錢落英眼中帶着一抹淡淡怅然。
江雲童一臉不舍,墨雲舞則忍不住紅了眼圈。
“舅舅,你還什麽時候回來呀?”
淩逸笑道:“等你什麽時候進入通脈境,舅舅差不多就回來了!”
“真的?”
“真的,江湖兒女,不打诳語。”
淩逸揮一揮手,帶走了大外甥女兒的思念以及……那麽老多寶物。
天門宗。
議事堂。
幾十位宗門長老齊聚一堂。
今天是風不變成爲掌門之後召開的第一次天門宗高層會議。
這不是臨時起意,而是之前就已經定下來并且拖了兩天的——原本是打算等淩逸滾蛋之後就召開,誰曾想那王八蛋居然躲在宗門寶庫裏面修煉了三天……
風不變一開始還嘲笑淩逸太小家子氣,結果到頭來差點把他給氣吐血喽。
但這件事不說又不行,所以他決定現在說。
不然回頭等那幾個缺席的長老會老家夥傷愈複出,肯定又是一樁天大的麻煩事兒。
其實現在說……同樣麻煩的很。
原本長老會加上錢落英一共九名長老,如今風不變上位,還剩下八個。
其中四個都在養傷。
所以今天來到議事堂的長老會成員,就隻有錢落英和另外三個。
正常情況下,另外這三名長老應該是站在風不變這邊的。
尤其在選舉掌門的時候,這三名長老會長老都選擇了幫助風不變。
但事實卻并沒有那麽簡單。
他們之前選擇支持風不變,并不是對他多欣賞多佩服,更多是不想連子清那一系的人繼續把持宗門!
如果錢落英參選,他們肯定不會選擇風不變。
在他們自己沒有那個能力上位的情況下,隻能退而求其次。
所以,這就是一個松散的臨時聯盟。
如果沒有什麽事情倒也還好,一旦出了事,那麽他們跟那四個養傷的連子清心腹長老……也沒什麽根本上的不同。
果然,當風不變說了宗門寶庫損失之後,錢落英第一個站出來,怒斥他胡說八道!
“掌門,您這不是污蔑嗎?”
錢落英原本就有些沉浸在淩逸離開的淡淡不舍當中,如今見掌門居然如此迫不及待的污蔑她弟,頓時就火了。
“淩逸進入寶庫之前,是不是去您那裏沐浴更衣?”
風不變有些無奈的點點頭:“是,可是……”
“您給他準備的衣服,是不是連個口袋都沒有?”
“是,但是……”
“他是不是在您弟子的陪同下,兩手空空進了寶庫?”
“是……”
錢落英怒視着風不變:“那你憑什麽說他拿走了寶庫裏面大量的頂級寶物?還有,你又憑什麽說那麽多靈石都是被他給消耗了?他怎麽消耗的?生吃的嗎?”
後面這話,其實真是有點瞪着眼睛說瞎話了。
别人不清楚,她還能不知道麽?
風不變剛剛說的那個靈石消耗數字非常驚人,比錢落英之前所了解的還要令人覺得不可思議。
但同樣的,淩逸他修爲提升上來了,消耗自然也就更多。
隻是這件事,她肯定不會說出口。
就像她對自己的認知那樣,她是有私心的,不是一個聖母!
如果沒有發生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事情,那麽她或許會選擇站在宗門這邊。
但在此刻,她隻想将淩逸身上所有的秘密都隐藏起來。
一群人看着錢落英臉色漲紅的憤怒模樣,都忍不住在心中暗自點頭。
雖然之前大家一度懷疑兩人之間有事,可錢長老三個誓言一出,擊碎了所有謠言。
如今雖然是在幫着淩逸說話,但卻也說出了在場絕大多數人的心聲。
另一個長老會長老看着風不變沉聲道:“掌門,這件事情,不是我們不信您說的話,可這也太離奇了吧?您自己也承認,那淩逸的确兩手空空進的寶庫。出來之後,也隻是用繩索綁了十幾株裝着名貴藥材的玉匣,又拿了一把寶劍……這個我們也得到消息了。但其他那些……”
風不變看了他一眼:“進出寶庫,都是有記錄的,我從始至終,一步未曾踏入寶庫當中,在淩逸進入之前,所有東西都在,他離開之後就沒了……不是他拿的,難道還能是我拿的不成?”
又有一個長老,忽然慢悠悠的道:“掌門,如果我沒有記錯,寶庫的看守弟子……應該是你的人吧?”
錢落英微微皺眉,随後看着風不變道:“有這種事情?之前不是連子清掌門的弟子嗎?”
那長老笑着道:“錢長老自然不會關心這些事情,事實上,連掌門死的當天晚上,風掌門這邊投票剛結束,看守寶庫的人就迅速被換掉了。”
錢落英鼻孔哼了一聲,看向風不變:“既然換上的是你的人,交接的時候,必須是要盤點的吧?”
“我……”
風不變再怎麽能言善辯,面對這鐵一般的事實,也說不出個不字來。
此時此刻,他最恨的就是自己那些心腹弟子,爲何如此迫不及待?
現在就算有一百張嘴,也特麽說不清楚這件事啊!
錢落英見風不變語塞,冷笑道:“所以,我覺得這件事情,掌門還是好好問一問自己那些弟子們吧。說好了人家交出掌控法陣的法,就讓人家進入寶庫随便拿,結果又是沐浴更衣,又是身上一個口袋都不給留,如今居然還要往人家身上潑髒水……我們天門宗雖然不是什麽頂級修行宗門,可什麽時候變得如此龌龊不堪了?”
錢落英說完之後,直接站起身往外走去:“以後按日子把資源送到我山峰,沒事兒别來煩我!”
嘭!
議事堂厚重的大門被狠狠關上。
其他三個長老會的長老,也紛紛起身,然後都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風不變,一個個從他身邊路過。
“唉。”
“唉。”
“唉。”
一人一聲歎息,直接退場了!
風不變面色難看的坐在首位之上,擔任掌門的第一次高層大會,就這樣近乎荒誕的結束了。
一口老血憋在喉嚨,這種被人冤枉的感覺,氣得風不變七竅生煙。
“散會!”
他冷冷說了一句,目送一群宗門長老噤若寒蟬的魚貫而出。
最後這議事堂内,就隻剩下幾個他這邊的人。
風不變吐了口氣,喃喃嘀咕道:“我現在總算明白,爲什麽那世俗中的開國之君,坐穩江山的第一件事,就是殺功臣了。”
說着,一口鮮血,猛然間噴出來。
吓得議事堂内他的一衆心腹面色蒼白。
“掌門你怎麽了?”
“您沒事兒吧?”
“趕緊拿藥……快拿藥!”
一個個手忙腳亂中,心裏卻在想:老大說他要殺功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