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黃白色的果泥,已經被氧化帶着淡淡的青色,埋藏在其中的鼈肉好像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可是趙悠乾卻從那些肉塊在盆子的位置變化上看出了一些改變。
當然看是肯定不夠的,直接上手觸摸感覺才更加真實。
哪怕對自己的眼力無比的肯定,趙悠乾也依舊會上手,這是一種對食材負責任的态度。
裙邊,腹肉,還有小半截的腿部,此時在趙悠乾摸起來已經不再是簡單硬邦邦的感覺了,也不需要花費很多力量才能捏的動。
然而事實就是,哪怕已經軟化到了這樣的地步,一般人的牙口也很難咬得動,就好像是堅硬的牛皮泡水後軟了一些,可依舊不是能夠制作食材的部位。
對趙悠乾來說,這次的嘗試顯然有些失敗,可是他并沒有失望。
因爲既然已經軟化了一定的程度,那麽就說明這些修行了多年的妖獸肉,還是可以給普通人品嘗的,隻要時間夠或者他再想些别的辦法。
尤其,爛肉可不止是腌制這麽一個功夫,入鍋的炖煮也是非常重要的步驟。
已經軟化到了差不多類似于牛骨一般硬度的鼈肉被趙悠乾取出來,顯然斬斷肉裏面的紋理,加上蜂蜜與果酸酵素能夠軟化的極限便是這樣了。
實際上也許效果還能更好一些,不過那需要起碼腌制過夜了。
一般人家不說有沒有這個條件,隻怕也很難做到這些完備的情況。
在趙悠乾看來,如今這樣的程度,應該是普通人進行普通腌制可以達到的極限,不包括富貴人家在其中。
“老燕,醒醒!”
“該你點火了,給我燒水!!”
一邊将那些鼈肉洗幹淨,趙悠乾毫不客氣的開始指使起了燕赤霞。
要吃好東西,自然得老老實實地接受剝削,不然白吃白喝,可沒有這麽好的事情。
本來在閉目養神的燕赤霞,聽到趙悠乾的聲音,一個激靈就清醒了過來。
“來了,來了!”
搓了搓手,燕赤霞直接蹲到了那老竈的旁邊,拿起一些個木材,随手便點燃了一道火符進去。
把鍋子燒熱的同時,又招來了一道道清泉,把那竈台上的鍋子裝了個半滿。
沒有直接用法術加熱,僅僅是以法術縮減了一下過程。
自然是燕赤霞已經看出來趙悠乾的心思,如果真的可以靠着普通人也可以做到的手段,料理好這些妖獸肉。
在燕赤霞看來,也是一件好事。
至少對于普通人來說,終于也有了一個可以利用這些妖獸的地方。
燒水開始,趙悠乾便将洗幹淨的那些鼈肉各自斬成了一口大小,按照如今這些鼈肉的軟化程度,普通人做到這一步也不算難,菜刀做不到,用斧頭也是可以的。
然後就把斬小的肉塊送入了熱水當中,順便加入了一些個的料酒,蔥姜。
焯水這一步是不可能少的,除了祛除剩下的一些土腥味道外,也是讓肉緊一緊,到炒制的時候能夠保持更多的勁道彈爽的口感。
雖然對于一般人來說,這鼈肉已經咬不動了,可是趙悠乾還是不願意放棄這些細節。
因爲這些不止是味道上會更有層次,也是在香氣和成菜的完整性上有着重要的意義。
焯水時間拉長些,大緻要二十分鍾左右,等到趙悠乾将這些鼈肉撈出來,它們也不過是剛好熟到中心罷了。
對此不意外的趙悠乾,把那老竈内的廢水舀出去,用笤帚把剩下的水撥掉。
接着就開始紅燒甲鼈的烹饪了。
把鍋子燒熱,熱鍋冷油,下一勺的菜油,接着把蔥姜蒜下去,姜片蒜頭蔥結,都需要個體比較大,因爲炖煮的時間必然不會太短。
待到蔥姜蒜的香氣出來,加香葉,肉蔻,八角,桂皮這幾種香料,其實這些都是可加可不加,趙悠乾看上的也是這些香料的常見,還有略微加速肉炖煮爛的效果了。
熱油下料,香料出味道的速度也是非常快的,等到香氣裏混雜着香料的味道了後,直接将那已經焯水的鼈肉全部下進去,于此同時特制的紅油辣醬加入進去。
這也可以用豆瓣醬來代替,甚至可以不放。
放這些辣醬的目地是爲了鼈肉燒出來味道好,可是僅僅爲了煮爛的話,這一步就沒有太多的意義了。
不過接下來的,趙悠乾現場制作的新鮮剁椒醬就是不得不加了。
因爲有米醋的關系,辣椒發酵很快,這一部分的加入也會讓鼈肉燒制的時候軟爛的更快。
而且米醋也有提鮮,去味的用處,配搭上加入其中的鹽和糖,更是帶有幾分調味的意思。
炒到香氣撲鼻,加入洋蔥繼續翻炒,直到顔色紅亮,直接加入大量的熱水,把所有的鼈肉都淹過去都不夠,還要多大概一倍的量。
畢竟炖煮的水一次放夠才最好。
整個鍋子都被裝滿了大半,趙悠乾這才收手,然後将前面炒好的糖色加入其中,就可以等着鍋子裏的東西燒開,然後蓋蓋子,慢慢炖煮了。
不用放鹽來調味,醬料裏面就有鹹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一旦肉類加了鹽,就更加不容易被炖煮到軟爛了。
所以要食材入味又軟爛,通常調味是在食材炖煮到差不多以後,再開始進行。
趙悠乾自然也是遵循這個道理,隻不過在他的手下,這紅燒甲鼈的味道實在是太不同尋常。
在燕赤霞看來,簡直超越了紅燒菜的概念。
一般來說紅燒菜就是糖色加上香料炖煮,時候到了就好了。
哪裏來的這麽多的爆香與醬料配合。
實際上這也是一種紅燒菜的進化了,尤其是對付鼈肉這樣的水産,醬料和香料的炒香,再炖煮後的效果是最好的。
也可以用這樣的爆香,把大部分水産的腥氣祛除,或者是壓制下去。
而辣味也可以将鮮美的水産味道刺激得更加突出。
濃郁的香氣開始随着鍋子裏的東西熬煮飄散開去,不說靠的近的燕赤霞口水橫流了。
就算是森林深處的那些獵戶,甚至是更遠一些的結廬而居的一位衣炔飄然的存在也露出了一絲訝色。
“這是...哪裏來的香氣?”
斯文客南宮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