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今年的桃花竟然開得這麽厲害。”
“如此的香氣,也是讓人有些垂涎欲滴的感覺了”
幾人相伴而走,爲首的一人赫然正是這廬江城的崔縣尉。
要說這縣尉也是一個妙人,雖然主管的是治安捕盜之事,卻偏偏最喜歡結交那些文人墨客,倒也成爲了這廬江城的一大美談。
更難得的是,這位縣尉斷案也頗有賢名,上峰幾次嘉獎,如無意外過幾個月便要去州牧府裏頭去接受調令,說不得就成爲了其他地方的一方縣令,真正的地方父母官了。
“今年的時節正好,怕是香氣濃郁了些,也是件雅事!”
“說不得,今年廬江城的桃花酒就會比往年更加清冽醇厚。”
另一個身穿青衣的,一看就知道是個秀才,搖着折扇,晃着頭,頗有些文人常有的酸腐氣。
不過從言談上來說,顯然也不是什麽不通民事的,知曉一些個釀酒的東西。
“到時候,定要多送大人幾壇酒,免得時間久了忘了這廬江的山山水水。”
這青衣秀才對崔縣尉笑着,幾人依言皆是送上了祝福,倒是有說有笑的,向着那桃林深處走來。
說是出遊,其實也是在交代着這崔縣尉離開廬江後該如何安排他的這些好友門客。
過去,崔縣尉在廬江城内的時候,這些門客故人,自然都以他爲首,可是他既然要高升了,除了會帶走的那些心腹外,這廬江城内的關系也不能完全廢棄掉。
必然會有一個在這裏主事的人物,别看這位置不算起眼,比不上随時跟在崔縣尉身邊的那些心腹,可是也已經是掌握不小的關系權勢了。
甚至還有望官身,這對一些個科考無望,或者是屬于吏員籍貫的人來說,都屬于求之不得的上進途徑。
當然那個青衣秀才還沒對科舉絕望,來這裏僅僅是因爲崔縣尉邀請,和他的那些門客頗不同。
年紀不大,就已經是秀才,甚至還有希望考個舉人,這秀才自然是頗爲的得意的人物,與崔縣尉交談間也極爲的平等。
與他的一幹門客也就極不同了,倒是讓崔縣尉更加歡喜。
在崔縣尉看來,這青衣秀才的模樣才是讀書人有的風骨,要将自己的妹妹嫁給這秀才的念頭也就越發的濃郁首發
“這香味,怎麽越向内走,越是濃郁?”
“難道是有什麽異事?!”
幾人說笑言談走了一停,來到溪水邊,卻覺得那桃花的香氣愈加的濃郁,尤其是青衣秀才頗爲驚訝,便要順着水流往上走去。
正巧遇到了一個帶着釣具,往外走的釣魚老翁。
心念動間,便上前拱手行禮,準備詢問一二。
“這位老先生,不知前頭是怎麽了?怎地桃林今日忽然如此香氣撲面?”
卻說這釣魚翁正是遇到了趙悠乾兩人的那位,如今腦海裏得了趙悠乾送的食譜,正有些神不思蜀,被人攔了下來,倒是反而讓他清醒了些。
擡頭看了一眼,見到崔縣尉還有這一行人,呆了一會才慢悠悠的開口。
“老朽也不知原因,隻是今日收獲不小,先行離去。”
“後生如果想要探究,就自己找吧”
說罷,也不管那青衣秀才的回複,拿着漁具和魚簍便這麽向着外面走去了,腳步穩當一點也不像是個上了歲數的老翁。
倒是叫那青衣秀才也頗爲的驚異。
反而是崔縣尉好像認出了那老翁,隻是沒有上前去見禮,見到那老翁離開,這才拍了拍青衣秀才的肩膀。
“陸兄弟啊,你可真是膽大,這廬江城敢這麽去問那位老先生的可沒有幾個人!”
言罷,也不理陸秀才面色微微一變,便帶着一行人向着内裏走去。
既然那位都可以從裏面出來,自然就沒有什麽值得驚奇的地方,如此的美景,倒也不能就此錯過了!
崔縣尉和陸秀才說話沒頭沒腦,反而倒是讓某個人猜測出了點東西,回望的時候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暗道。
“這陸秀才也不知是緣分還是倒黴,居然遇到了那位在廬江修養這下不是仕途無望,就是一飛沖天了!”
“隻看那縣尉的樣子,怎麽也不像是會仕途無望的樣子”
讓這小吏已經打定了主義,萬一要是崔縣尉這邊得不到好處,就去抱那陸秀才的大腿,說不得還能混個提攜高升。
倒是那陸秀才有些後怕之餘,倒也沒有太過擔心,這位大人脾氣是暴烈,也沒有無故胡亂打壓别人的例子,反而是有了這意外之緣,說不得他在仕途上還能多個機會在手。
到底是年少就能得中秀才的人物,讀書是一方面,智慧人情也頗練達,不然也不會有自信明年自己可以高中舉人了。
隻是稍微搖了搖頭,就繼續跟上了那崔縣尉的腳步,也沒有顯得有半點驚慌失措之處。
亦是讓那崔縣尉越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對于在那桃林中心,可以說是最核心位置的三人來說,這桃林中的風吹草動都完全好似在掌中發生一般。
不管是那釣魚翁離開,還是崔縣尉,陸秀才一行進來,都是早就已經察覺了。
隻是他們要來這深潭所在也是沒有那個可能。
原本這裏就是爲了遮掩這潛龍騰淵之穴才種出了一片桃林,後來雖然有人私下裏動了些手腳,不過這大陣的效果,也足夠讓普通人以至于一般的修行者看不出端倪了。
否則這麽多年來,他們也不會不知道這桃林深處還有一處深潭所在。
要知道在外人眼裏,這裏的溪流來源,乃是一處青石璧下的暗河流泉,卻不是什麽深潭所在了。
也就是趙悠乾完全不在乎這些許的陣法,而燕赤霞作爲劍修,道心一往無前,也不受那些小把戲所獲,這才走了進來。
不然一條真龍潛藏之所,哪裏是那麽容易進的來的?
也就那釣魚翁本爲此界王朝的大臣,久近人間龍脈,才能偶爾在此釣到那麽一兩尾,世所罕見的四腮紅鲈,還基本無法帶出去,這才讓他得了機緣。
幾十歲的年紀,依舊身似壯年,侍奉了兩代君王還不見老态,反而老而彌堅,此時已經是真正的元老臣子,權柄極重。
“不用理會外間那些人,來嘗嘗我這烤魚!”
“滋味必然與你等想的皆有不同!”
察覺到了外間的一些個小事,趙悠乾很快就收斂了心思,又繼續燒烤了幾分鍾過後,将那六尾外表已經烤得染上了一層焦黑顔色的魚都弄了出來。
對着燕赤霞與那條真龍招呼道。
也讓他們将注意力都放到了這幾條已經完成的烤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