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欽也是滿心欣喜的喝着茶,朝着元烈眨了眨眼“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還是要小心的提防着些。”
“不怕,大不了微臣再誅殺他一次。”
元欽疑惑的擡起頭“又?”
元烈甚是得意的敲了敲桌面“此前吩咐柔然人密謀誅殺數次都未成功,實屬遺憾,不過這次沒了丞相官職的他,會好下手得多。”
“你說什麽!”元欽重重的放下茶杯,茶杯受不了這個力道,直接被摔碎了一地“朕不是告訴過你,不要莽撞行事!”
“皇上,宇文泰不殺不行啊!”
“夠了!”元欽滿是怒意的站起身“以後不得朕命令不得随意出手!”
元烈悲憤的跪下,沉痛的看着元欽的背影“皇上!微臣和所有元氏宗親皆是認爲宇文泰必須殺,不僅是爲了皇權穩固,更是爲了皇上您呐!”
元欽緊皺着眉,看着這個一直潛心輔佐支持自己的尚書在此痛哭涕零,心裏有些不忍,伸手扶起了他“幸好還未成事,你也是一片衷心,怨不得你。”
元烈雖然不再說話,心中有一個想法卻是隐隐落成,爲了元欽這個皇位坐得穩固,許多事不得不做了。
桂宮中,宇文雲英終于是提起了精神,自己開始進食,也扶着紅珠的手在宮内四處的走動着。
已經入秋,臨近十一月的天總是金燦燦的一片,許多卷着尾巴的昏黃樹葉也開始飄落,經常洋洋灑灑的灑落一片。
宇文雲英看着又是接近寒冬的天氣,側過頭看向一旁的紅珠“你也不小了,該是成婚的年紀了。”
紅珠害怕得又是今天第二十次跪了下去,最近這個主子總是喜怒無常,指不定下一秒就把自己給砍了,所以總是戰戰兢兢的如同驚弓之鳥。
“奴婢不願離開娘娘,想要一直服侍娘娘。”
宇文雲英摘下樹上僅存不多的一片樹葉,拿在手上看了看“可有中意的?本宮替你賜婚。”
聽到這話,紅珠更是害怕得渾身抖了起來“奴婢……奴婢……”
“你跟本宮時間最久,又實屬衷心,所以本宮定會爲你添足嫁妝找個好人家。”
紅珠趴在地上不敢吭聲,隻恨不得能鑽進了地裏。
宇文雲英不悅的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人“問你話!”
“奴婢……奴婢不敢。”
“未央宮前那個侍衛,好像與你很是熟識的。”
紅珠害怕的擡了擡頭“娘娘……求您别殺他!”
捂着嘴輕笑了一下,宇文雲英将那枚樹葉别入紅珠的發髻上“本宮殺他作甚,喚他來桂宮接旨。”
“是。”
紅珠跑開後,宇文雲英便轉身去了桂宮西邊的小花園裏逛了逛,見實在是沒什麽好景緻,剛想要轉身回宮,卻是看見尚書元烈正在與一個元氏宗親說着話,朝着這邊而來。
元烈與元欽走得甚近,從而宇文雲英并不待見他,連話也不想同他多講一句,便退了幾步隐身到了假山後邊,準備等着這兩人都走了自己再走。
卻不料這一避,卻是讓宇文雲英聽見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元烈邊走之時,似乎在吩咐着另一人布陣之事,而布的這個陣,似乎并不是訓兵,而是殺人。
因爲清晰的聽到了那句“無論需要什麽代價,一定要将他一次誅殺!”
左思右想之下,宇文雲英覺得現在朝中雖然沒有了宇文泰,但站在他這邊的人還是大多數,而讓這個元烈如此記恨的或許不是哪個黨羽,而是那個主導者。
暗暗捏緊了手心,到已經避讓到這一步了,你還是不肯放過是嗎!
幾乎未做猶豫,宇文雲英便借口思念家中姐妹,傳召了尚還年幼的小妹進宮。
在宮中說了好一會話後,才依依不舍的放了她出去。
說完後,與元欽許久都沒有隻言片語的宇文雲英盛裝打扮,再次穿上了一身紅衣來到了未央宮。
元烈正好從殿中走了出來,朝着宇文雲英拱了拱手“見過娘娘,許久未見,娘娘風采依舊。”
宇文雲英故作避讓其鋒芒道“哪裏,還是大人風姿綽約。”
元烈笑了笑,打量了幾下後,見宇文雲英盡是一臉怯怯的笑意後,便滿意的跨步走開。
人剛走,宇文雲英眼神立即變幻,猶如一把尖刀刺入那道背影。
如從前那般,皇後來此不必通報,直接便可進入。
宇文雲英一臉說不清是冷意還是陰恻恻的笑意走入殿内,見了元欽也未行禮,隻是自顧自的坐到了一旁,半眯着眼看着一旁站着的侍衛。
那侍衛也甚是不悅,不僅是宇文雲英那不可一世的眼神,更是以爲其的無禮之舉,着實冒犯了皇上。
元欽倒不以爲意,揮手屏退了衆人,心跳如擂鼓般的看着下座之人“你……來了。”
“嗯,來看看皇上近日過得可好,可吃得好睡得好。”
“朕……甚好,你呢?”元欽有些不自然的拿着冊子,下意識的在胡亂翻動,卻又什麽都沒看進去。
“臣妾不太好。”
“可是生病了,傳過太醫了嗎?”
宇文雲英斜倚着身子,神情懶懶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袖“也不是病了,就是恹恹得沒個精神。”
終于是抵擋不住這段時間以來的思念和記挂,元欽放下冊子疾步走到女子的身側,傾身蹲在了她的面前“哪裏不舒服,傳過太醫看了沒?”
“桂宮傳沒傳過太醫,皇上最是應該清楚了不是嗎?”
元欽的手指隻敢碰到衣袖,拇指滑過那華麗的料子,隻敢輕輕的捏住一小塊“朕知道你不喜歡,便早已撤去了那些人。”
“嗯……”宇文雲英長長的拖出了一個鼻音,眼神莫名的看着蹲在自己身前一臉真切的人“臣妾來就是想問皇上一句話,還請皇上如實回答,不然臣妾更提不起精神了。”
“你說罷。”
“皇上如今已經坐穩了江山,臣妾這皇後?”
“朕說過,你是朕唯一的皇後。”
宇文雲英點了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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