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欽将劍舉在胸前,警惕的看着四周緩緩後退,慢慢退到門外女子身側時,側目看了一眼,見其面色平靜眼神冷漠,心裏稍稍難過了一下“到了此時,你還要裝作不認識”
“呵”宇文雲英一把推開擋在面前的人“本城主還不需要太子殿下的保護。”
“這裏瘴氣彌漫,陰風過境,怕是有鬼靈将至,還是小心着些。”
宇文雲英擡頭看了看,烏雲蔽日,昏黑一片,本就朦胧的夜色此時也隻有一片漆黑。
拿出袖中的紅線,慢條斯理的将院中桌上的銅錢系在上面,每一個手臂的距離系上一個,而後将紅線綁在院中的假山上,遠遠看去,是一個歪歪斜斜的陣法。
“你這陣法綁得幾乎都錯了位,還有什麽功效”
元欽走到院中,正欲伸手解下紅線重新布位,卻被宇文雲英一把拉住了手臂“太子殿下這是信不過本城主”
“陣法錯位,功效大減。”
“論陣法我是不熟識,不過太子殿下這樣熟悉實在是有違身份啊。”
元欽手下頓了頓,本來伸出的手指收了回來,原來的木馨玥雖然不是多精通,但絕不會像眼前人這樣布置錯位,便是那殺人谷中的法陣都能畫的不差分毫。難道,真的不是同一個人
還沒來得及多想,風中的黑霧再至,伴随着極大的陰風,吹得窗子呼呼作響。
元欽将宇文雲英護在身後,微微撇開頭“小心。”
“太子殿下還是小心些自己吧。”
遠處的聲響越來越近,像是有許許多多爪子在地上行走,聲音行至耳畔,還可以清晰的聽見喉嚨中發出的“咯咯”聲。
“遭了”宇文雲英回身從假山中抽出一把早前藏好的短劍,咬開手指抹了些鮮血在上面。
“宇文城主還懂道法”
“少廢話,先注意眼前事。”
周圍的陰風越發的大,空氣的溫度極速下降,冷得人刺骨的疼,遍地的血腥味濃烈的刺鼻。
“嘶”的一聲,半空之中撲來許多的黑影,直直朝着院中的兩人而去。
宇文雲英揮着沾了血的劍,隻能逼退部分的黑影,卻是不能斬殺。
元欽的額上冒了許多汗珠起來,心裏卻是驚慌不已,這些鬼魂來勢洶洶,且有秩序的進攻,不像是尋常的鬼魂,而像是戰場上戰死的士兵。
宇文雲英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眼神兇惡的看了一眼在一旁的人“太子殿下還真是不吉利啊,從戰場回來還帶來這許多的戰魂。”
元欽不吭聲,隻是左手掐訣右手比劍,嘴裏念念有詞,頃刻之時,指尖泛出一陣微弱的紫色光暈,瞬間逼退了那些黑影。
而後,手裏突然出現一個銅鈴,“叮咛”一聲,那些黑影像是被什麽打到了一般,扭曲變幻着,還發出一些刺耳的尖叫聲。
元欽的身周也泛起了淡紫色的微光,将院中的事物也照亮了半分,那些鬼魂觸及到這股紫光時,都像是被燒焦了一般,不僅冒着白煙,還開始漸漸地縮小了。
許多鬼魂有些後怕的顯了真形,院中密密麻麻的站着許多殘肢斷骸的士兵模樣的人,皆是兇神惡煞的看着院中泛着紫光的人。
宇文雲英死死的盯着元欽的背影,突然覺得有一種越過千年的滄桑感,那抹消瘦的背影就像是自己上輩子看到過一般,吸引着自己不斷靠近。
腦中似乎有什麽東西閃過,宇文雲英捂着頭蹲了下去,還是那抹身影,與元欽無二的身影,卻是換上了一身白衣,滿頭銀發出現在自己記憶的深處。
擡手摸向眼前看見的那個身影,卻是迷霧漫漫,絲毫看不清真假,也摸不透本質。
元欽浮至半空,左手舉鈴,右手提劍,猶如天神降世“爾等惡靈,還不知罪”
那聲音響亮如洪鍾,一下下的撞擊在聽者的心上,連站在身後的宇文雲英也覺得自己似乎要被撞得靈魂出竅一般。
那些鬼魂也是捂着耳朵嚎叫,身體極爲痛苦的在扭曲,整個院中都是一片鬼哭狼嚎。
“還不知罪”又是一記洪亮的聲音落下,再是承受不住的宇文雲英被震得暈了過去。
元欽此時已經不似平常,滿臉皆是冷漠肅殺,隻是一個回眸,便有一個鬼魂經不住壓力跪了下去。
四周的鬼魂終于是承受不住壓力,紛紛跪下,四周的瘴氣也開始消散,夜空上的月亮也終于爬了出來。
“爾等皆被打入地獄,論罪各處”
話音剛落,所有的鬼魂皆是消失不見,院中恢複的原景和靜谧。
元欽瞬時落地,面上的表情恢複如常,無措的看了看院中,方才自己隻不過掐訣,就感覺腦中突然好似一條閃電滑過,再是沒有了意識。
意識再次恢複時,院中已經幹淨如初,所有的鬼魂消失殆盡。回頭看去,宇文雲英正倒在地上,嘴角沁出了一抹血絲。
第二日宇文雲英醒來後,揉着還劇痛的頭看向紅珠“紅珠,昨晚最後如何了”
“昨晚”紅珠走過來扶起宇文雲英“昨晚小姐暈倒在院子中,是太子殿下發現的。”
“什麽”
“昨晚小姐吩咐我警戒後,我就去了前院,結果沒一會就看見太子殿下趕來說小姐暈倒了。”
“沒一會”宇文雲英結果茶杯“你可聽見了什麽,看見過什麽”
“沒有啊,紅珠還在好奇好好的爲何要警戒呢。”
後來宇文雲英問過家中的所有人,包括元廓,皆是說那晚平靜如常。
宇文雲英就覺得奇怪了,那麽大的動靜,還有元欽的那身功法和聲音,大到可以将自己震暈,爲何就沒人聽見。
還有那天的那群鬼魂又去了哪,見他們來勢洶洶,絕不會輕易罷休的,難道都是元欽一人解決的
宇文雲英站在元欽的院子外面,看着屋中的人投射在門窗上的投影沉思。
這個元欽如此厲害,很顯然自己不是對手,那當初他入殺人谷爲何隐藏得如此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