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簪在夜空中青光加深,直直朝着女鬼的心口而去。
“啊”凄厲的一聲女聲後,木簪穿破女鬼的胸口,女鬼倒在了地上,渾身抽搐着。
筱薇走上前去,拿着桃木劍從女鬼的天靈蓋刺入“你且去吧,你的仇我替你記着。”
女鬼瞬時消散,院中恢複了安靜,連風都靜止了。
一旁的元老闆早已經暈了過去,而筱薇撿起木簪看了看,木簪上已經有了兩條細小的裂紋。
筱薇小的時候被一個惡鬼纏上,木簪不小心沾到自己血後滅了那惡鬼,但此後便有了一條修複不了的裂痕。
有些痛心的将木簪插回發髻,筱薇也不知道這木簪還能護自己多少次。
蘇子煜走到筱薇身側“沒想到你如此厲害。”
“你也不差。”筱薇收回桃木劍上的銅錢“一般人受那厲鬼一擊後,早沒了命,對了,你傷得可重”
蘇子煜強忍着肩頭的劇痛,咧開嘴笑了笑“無事。”
筱薇不相信的撇了一眼蘇子煜,朝着蘇子煜的肩頭上看去,傷口已經隐隐發黑,而傷口不能愈合還在流着血。
“先帶你治傷。”筱薇扶着蘇子煜就出了元老闆家,走到門口時,沖着半空大喊了一句“給我拿點糯米和藥來”
蘇子煜看見一個穿着道袍的男人從牆頭上跳下來,拿着梯子就朝着夜色深處飛奔而去。
筱薇扶着蘇子煜回到了自己屋中,取來一盆清水後,看着坐在屋中的蘇子煜“脫了吧。”
蘇子煜臉微紅了一下“什麽”
筱薇拿起一塊布在水中揉搓着“治傷啊,難不成是什麽。”
蘇子煜有些尴尬的褪下半邊衣裳,漏出小半個肩頭。
筱薇倒是沒有忌諱男女有别,隻是專心的看着蘇子煜的傷口。
抓痕很深,已經傷到了肩胛骨,而傷口周圍有黑氣滲出,想必已經是入骨的劇痛。
“很疼吧”筱薇拿着毛巾輕輕的擦着傷口周圍,輕聲問道。
“還好。”
筱薇癟了癟嘴“雖然是個将軍,但是也會痛,也會傷,在我面前不用強撐着,痛就喊出來。”
說着筱薇便放輕了手下的力氣,小心的擦拭着傷口上的血迹。
“嘶”蘇子煜倒吸一口冷氣,卻還是緊咬着牙,不再吭聲。
筱薇放下手中那已經被血染紅的布,看了看門外,去張道士手中接過東西,便打發張道士走了。
張道士一步三回頭的走了,眼中滿是好奇。
“這糯米撒上去會有點痛,你且忍忍。”筱薇回到屋内,拿起一把糯米道。
“無妨。”
筱薇歎了一口氣,将另一隻手遞給蘇子煜“要是疼得不行,你就捏我的手罷。”
說完,筱薇不再多話,捏了捏手中的糯米,直接朝着傷口撒上去。
糯米接觸到傷口時,猶如油炸似的滋滋作響,傷口周圍升起一片白氣,慢慢的将那股黑氣壓了過去。
筱薇細看了看,見傷口已經恢複了紅色,這才放下心來看向蘇子煜的臉。
蘇子煜此時猶如刮骨一般,劇痛無比,但仍舊是死咬着牙不吭聲,将本來已經蒼白的嘴唇咬了出血。
筱薇擡手擦去蘇子煜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抽住那隻沾滿了蘇子煜手心的汗的手“你若捏我的手,至少可以轉移一點點的痛感。”
“我不會傷你。”
筱薇低頭淺笑了一下,熟練的拿起藥瓶将傷口上灑滿密密麻麻的藥粉,再細細的包紮上。
處理好後,筱薇剛準備端着那盆血水去倒掉,蘇子煜便疼得暈了過去,直接倒在了筱薇的身上。
“痛成這樣也不吭一聲。”筱薇歎了歎氣,扶着蘇子煜去了床上躺下。
直到天亮,蘇子煜都一直發熱,額頭上劇燙無比,筱薇就一直替他換着額頭上的帕子,直到太陽升起,才趴在床頭睡去。
過了午後,滿臉蒼白的蘇子煜才悠悠醒轉,轉頭看向床頭,是筱薇趴着的沉睡側顔,心裏一陣暖意襲過“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
筱薇醒來時蘇子煜已經不在了,而自己也是好好的躺在了床上。
若不是看着桌上放着的藥瓶,筱薇真以爲昨晚那是個夢,因爲蘇子煜走前竟是還将屋中打掃了一下。
起身用了膳後,筱薇又是沉沉的睡了過去,直接睡到了第二天天亮。
若不是張道士在院子外的呼喊聲,筱薇定是準備睡到日上三竿的。
“怎麽了”筱薇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揉着眼睛開門問道。
張道士一臉古怪的看着筱薇“元老闆出事了你可知道”
筱薇不以爲意的走到院中喝了一杯涼水,稍稍沖走了一些睡意“鬼不是滅了麽,還能出什麽事”
“蘇将軍下令嚴查元老闆,不過半天便已經查出元老闆多項惡事,如今已經将元老闆抄家下獄,擇日問斬。”
“什麽抄家”筱薇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來“那我給他抓鬼的錢誰結”
張道士聳了聳肩“現在鎮中都傳遍了,說元老闆是作惡多端才招上惡鬼。”
“是厲鬼,要嚴謹”筱薇辯駁道。
“是是是,厲鬼。”張道士好奇的拉過筱薇“不過那晚的那男子是誰,你們這麽你侬我侬的,可是有什麽隐情”
筱薇推開張道士“哎呀,走開走開,别多事。”
元老闆名下的生意被全部接手,家宅被封,縱容作惡的其家人皆是被貶爲奴,其餘無辜家仆返還了賣身契,全部被打發走了。
筱薇路過元老闆的臨雨樓時不禁暗歎,這蘇子煜太不夠意思了,虧自己還給他治傷來着,怎麽如此雷霆就處理元老闆。
不過那日也得虧他替自己擋了那一下,不然落在自己身上,不知還活不活得成還是個事兒。
“招魂使到底是誰”筱薇走在街上念叨着,那日那女鬼說的是何人,爲何又将自己認錯,怕是再也沒有答案。
轉過一個街角,筱薇正想去常去的面攤吃碗面,卻見那個老闆一見了自己,就急忙點頭哈腰的過來“您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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