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靈睜着本來就不小的眼睛“天機?還可窺破?”
鬼神點點頭“但從古至今能窺破天機者,都必得付出極大的代價。”
話至此,染靈心下也了然,這華不好對付,這天機也不好窺破,這或許就是個死局,要的便是他們相互争鬥。
從前飄零時,染靈對命運之事從不來都不上心,但來了地界後,越發感覺這“注定”二字,确是最無法逃脫之事。
不管上天爲你安排的是何結局,你總無法掙脫他的束縛,便是染靈能擾命薄如此,不也是隻能眼睜睜看着許多悲劇的發生嗎?
之後的兩日,染靈總是拿着筆發呆,想到過去也會想到未來,覺得自己來此似乎有使命一般,或許這個使命便是助鬼神除掉華。
染靈當然是想歲歲年年與鬼神長相厮守的,但如果注定自己要爲此犧牲,染靈也絕不會二話,因爲鬼神的安穩,比自己的私心更爲重要。
地界暴動之事不久就驚動了天界,天界派了幾個使臣來到鬼神殿前,欲想與鬼神商量地界整頓之事,但卻被侍衛擋在了鬼神殿外。
染靈坐在殿前的階梯之上,看着一旁渾身傷的幻招了招手“别站着了,你不累啊?”
幻也不客氣的坐下,扶着自己還痛得不行的腰看了看殿外“這天界定是看閻羅殿再無法與鬼神殿抗衡,這又是來算計了。”
染靈點了點頭“雖說其他幾個閻羅已經歸位,不過也的确不成氣候,這鬼神殿可是住着一個連他們戰神也不定打得過的鬼神,他們定然是着急的。若不能交好,那便定是要另謀出路的。”
“但以大人的性子,定是不屑見他們的。”
“是啊,這樣冷着也不是法子。”染靈想了想,覺得這天界也暫時不能交惡,此時已經有了個華在暗處,若再得罪了天界,到時候可就腹背受敵了。
想完染靈便跑回了殿内,見鬼神正修複着自己的招魂鈴,便隻能安靜的坐在一旁看着。
一炷香的時辰後,鬼神将招魂鈴遞給染靈“竟是能讓這法器受損,想來他又精進了不少。”
“是啊,所以我們便不能樹更多敵了。”
鬼神笑着看了一眼染靈“你想說什麽?”
“那天界使臣在外等待多日,若大人您再是如此晾着他們,指不定他們會回去說您什麽壞話呢。”
鬼神拿過招魂鈴再細細看了看,見确是修複完好才又遞給染靈“那又如何?”
染靈可憐兮兮的拉着鬼神的袍子,癟着嘴道“我的鬼神大人啊,若是與天界交好,指不定他們會有什麽法子收拾那個人,到時候他們定會想讨您歡心,所以讓他們去殘殺不好麽?”
“若是天界那夥人能解決此事,我還怎會留他至今。”
染靈将下巴擱在鬼神的手臂上,眨巴着眼睛看着鬼神“但是若能他損傷些元氣,我們也好輕松些時日呀,我還沒和你過幾天安生日子呢……”
聽到這話,鬼神擡手敲了敲染靈的額頭“明知你是什麽目的,但我總是想答應你。”
“大人這是答應了?”染靈高興的起身“那我這就他們迎進來。”
說完染靈就提着裙角跑了出去,還未跑到殿門像是想到了什麽,又慌忙提着裙角跑了回來。
“怎麽了?”鬼神疑惑道。
染靈壞笑着蹲在鬼神面前,沖着鬼神眨了眨眼睛,便在鬼神唇角落下一吻“你真好。”
說完,便像是做了壞事一般急急忙忙的又跑了出去,鬼神坐在原處不自覺的彎起了嘴角。
那幾個早已沒了耐心的使臣終于被染靈請進了正殿,但始終心有忌諱,也沒有發作,順着染靈的安排落了坐。
染靈差人送上了茶水糕點,便遣散了門邊的侍衛,沖着幾個使臣拱了拱手“還請各位仙家恕罪,我家大人着實是事務繁忙了些,所以怠慢了各位,還望見諒。”
其中一個青衣男子揮了揮手“如此還請你請出你家大人一叙。”
“還請各位稍等,先請用些茶點。”
染靈正欲轉身走,卻是被另一個使臣喊住了“這位姑娘等等。”
“還有何事吩咐?”
那名使臣起身走近了染靈兩步,略微打探了一下有些遲疑道“見姑娘甚是面熟,還請問姑娘是?”
染靈笑了笑“在下是鬼神殿招魂使,應該是與各位無面緣。”
那個使臣捏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搖了搖頭“不對不對,是見過。”
染靈有些尴尬的笑着“還不知是哪處見過。”
那個使臣圍着染靈轉了一圈,細細看了染靈的面相和身形,才是确定道“小仙确是見過招魂使,多年前戰神舉辦天宴,小仙在席上見過招魂使。”
染靈自知再是瞞不住,隻得笑着掩飾着滿心的尴尬“在下記性不好,也是忘了這樁事。”
那使臣朝着染靈拱了拱手“未曾想到多年後,還能得見墨夫人,真是惶恐。”
染靈打着哈哈“是啊,是啊,惶恐惶恐。”
說完便借口去尋鬼神出了正殿,也不經意聽見身後幾個使臣在議論紛紛。
“這便是那個當初那個墨夫人?”
“原來是回了地界做了招魂使。”
“那墨呢,怎麽未見到?”
“原來他們二人再回天界,是已經重回了鬼神座下。”
“可惜啊可惜,大好的人才啊。”
染靈聽着這些話,險些失笑出了聲,若是他們知道直呼其名的是鬼神,那還不得更惶恐。
染靈走入鬼神的寝殿内,見鬼神正拿着一本冊子好整以暇的看着,不由得搖了搖頭,走過去蹲在鬼神身後爲鬼神捏着肩膀“我的鬼神大人,還在看呢?”
“嗯。”
“那準備什麽時候去見見他們呢?”
“讓他們等着吧。”
染靈無奈的笑了笑,伸手勾住了鬼神的脖子,将下巴靠在其肩膀上,在鬼神耳側輕聲道“是,大人說什麽就是什麽,那便讓他們等着,我就在此處陪着大人看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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