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靈朝着聲音方向看去,見一個厲鬼模樣的魂靈走上前來,将一個石頭樣的物件放在桌上,染靈瞥了一眼,隐隐覺得有些不對,拿起石頭仔細看了看,卻發現這不是普通石頭,是與自己白玉血簪相同材質的一塊玉石,且玉石隻有一半,上面有一個“土”字。
思緒突然飛回第二次去太鹹的時候,那裏面便是有一副白玉石棺,倒是與這個不甚相同,染靈仔細看了看那個“土”字,心裏隐約猜到了什麽,不過面上依然一副冷冷的表情,将那塊玉石丢回了桌上“不過是一塊玉石,沒什麽稀奇的。”
那厲鬼靠近染靈耳側“若說是可以制住鬼神的東西呢?”
染靈不屑的笑了笑“你當我傻是吧,就這個就可以制住鬼神,那我早就撿一大堆去那九重天上了。”
那個厲鬼愣了愣,撿回桌上的玉石揣回懷裏,染靈細細的打量了幾眼,沖着那個厲鬼伸出手“可還拿得出其他物件?”
那厲鬼搖搖頭,但卻也不肯走,染靈默然了心中的想法,沖那個厲鬼招了招手“你先留着,先跟在我身側。”
其他魂靈一下開始躁動不安,叽叽喳喳鬧個沒完,染靈頭痛的捂着額“這隻是我替自己招的,想去閻羅殿的就拿東西出來!”
待染靈走出酒樓後,懷裏已經是揣着好幾個法器,還有上千年的靈力葉子,而染靈隻是将小金瓶分給他們,讓他們自行去閻羅殿領職。
爲了安撫他們,還将靈劍一并給了他們,再三囑咐不到萬不得已别拿出來,就算不得不拿出來時,也定要拿去給那個最暴躁的楚江王。
安排好了這一切後,染靈帶着那個厲鬼走出了鬼市,來到一個小樹林中,厲鬼還未反應過來,染靈已經是一道黃符打出,眨眼之間已經祭出靈劍直逼厲鬼的喉嚨。
厲鬼顯然吓得不清“你幹……幹什麽?”
“說,玉石哪來的!”
“你不是說不值錢嗎?”
染靈惡狠狠的看着厲鬼,再次掏出一張黃符打出,厲鬼立即疼得尖叫“我說我說……是一個叫華的叫我拿這個去找刹大人。”
“華……”染靈眼神肅殺的看着厲鬼“他還說什麽?”
“他沒說什麽,就叫拿我去找刹大人,說是可以制住鬼神的東西,但我一直未有機會得去閻羅殿,今日遇見了你這才……這才拿出來的。”
染靈并未收回手中的劍,面色稍緩了些,但眼中的殺意卻越發洶湧“多久的事?”
“大概小一年了。”
染靈聽完後,拿出魂戒戴上,嘴上默念口訣,不消一會厲鬼便被吸入了魂戒。厲鬼怎麽都沒想到,自己遇到是染靈,不是什麽刹大人的下屬,而是他的死對頭。
處理完後,染靈系上招魂鈴護體,便尋了品相不錯的一棵樹,飛身上去仰卧了下來,手枕着頭默默的看着月亮想心事。
如果染靈猜的沒錯,這應該是華之前的計劃,妄圖拉刹入夥一起對付鬼神,但沒想到找到的是個沒用的。但那塊玉石顯然不止一塊,也不知到了誰的手上,而刹的手上有多少,又對這件事知道多少,染靈也是估摸不清。
想着想着,染靈便沉沉的睡了過去,因着招魂鈴護體,在人界時也不敢有地界的生靈敢輕易靠近,且染靈一直帶着白玉血簪,所以這一覺便是睡得過沉了些,直到第二日中午,染靈感覺到身側有人時才醒來。
染靈一把抓住來人伸過來的手,猛然睜開眼,見是丘懷一臉笑意的坐在身側,而他的手腕正被染靈緊緊握在手裏。
“怎麽是你?”染靈一把甩開丘懷的手,繼續閉上眼躺着,享受着這中午懶洋洋的陽光。
丘懷揉了揉被染靈掐得有些疼的手腕,看見手腕上有了些青紫的痕迹,但卻絲毫不惱怒,反而是捂着手腕,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看着染靈“與你初次相見時,你亦是這般躺在一棵樹上,隻是那時候我隻能在樹下看着你。”
“你怎麽尋來的?”
“魂戒。”
染靈這才恍然大悟擡起了手看了看,無語的笑了笑,繼續閉上眼“我倒忘了你帶過這個,你們清微觀的追蹤術修得不錯,比地界的好使多了。不過,你就不怕追來後發現不是我?”
“來看看,總是好的。”
染靈點點頭“幸好你遇上的是我。”
“其實……”丘懷低頭笑了笑“我一直慶幸着。”
染靈聽着話題開始不對,急忙調轉話鋒“對了,你怎會把劍丢了?”
“原是我大意,隻是還勞煩你還差人送來,不過,如此看來,你是又回去了地界?”
染靈點點頭“算是吧。”
丘懷感覺心中從未有過的擁堵和難受,連着心上一扯一扯的不适“你又回去了他的身邊?”
“本來是,但自己給作沒了。”
丘懷眼神越發晦暗,看着染靈閉着眼的側臉,覺得染靈睜開眼時,整個人生氣勃勃,但此時閉上眼時卻真像個地界的人,一臉的冷漠肅殺之意。
“你這話是何意?”
染靈雖然看起來毫不在意的樣子,但心裏卻在打着小九九,丘懷的心意自己早就感受出來了,但自己不管在何時,心裏隻住得下那抹白色身影,多的是一分也讓不出來。
且丘懷是命中得大道的人,縱然是看在他與他師尊的救命之恩之上,染靈也決不能耽誤了他。
思來想去,染靈這才開了口“我做了些錯事,所以現在正在彌補。”
“不是他……”
“不是。”染靈打斷道“我的認知便是我犯的最大的錯,我的不信任是我最大的過,這一切都是我的問題。”
丘懷垂下了頭,看不清眼中的情緒“那你彌補了之後呢?”
染靈睜開眼看了一眼丘懷,見丘懷雖然低着頭,但可以感覺到他頹喪的情緒,隻能回過頭微微垂着眼看着前方的樹冠“自然是求得他原諒,然後歲歲年年守在其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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