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傲的怒吼在洞房内忽然響起時,本在外間嬉笑打鬧的朱元璋等人陡然色變,一個個都站了起來,沖了過去。
最前方的徐達一腳踹開房門,看到的就是周芷若在姬傲懷中咳血。
姬傲對着沖進來的衆人急急喊道:“酒中有毒,快喚醫者來,另外,多取些牛奶之類能緩和毒性的飲品來!”
他有系統在身,系統升級後的“宿主輔助”功能能在戰鬥時爲他提供戰鬥輔助,生活時也能提供生活管理,毒物警報便是其中之一,隻是這種警報目前受限于系統能力上限,比較遲緩,需要接觸到實物才能觸發,是以當他酒水沾唇,系統機械音才響起,但這已足夠讓他避開巨大的毒量,隻沾染很少一部分,目前隻是稍有不适。
周芷若就沒這麽好運了,在他示警前已經喝了一些,得虧着她不會飲酒,喝得緩慢,否則這會兒就不止是咳血了。
朱元璋立時看到翻倒在桌上的卺爵,變了臉色:“徐達速去延請醫者!花榮将接觸過新人酒食的人全部控制起來,排查下毒之人!花雲傳我将令,關閉濠州各處城門,搜查可疑人等!其餘人等各自回營,提防有變!”
花榮最是機靈,立刻沖了出去,花雲随後奔出,徐達也分開衆人,往前廳沖去,其他人紛紛反應過來,立刻各自前往崗位,沒過多久,整個紅巾軍都動了起來,濠州各門緊閉,全城戒嚴。
果然,随後城中多處火起,隻是紅巾軍應對及時,混亂沒有擴大,也沒有給搞亂者可乘之機,不過半個時辰便偃旗息鼓。
賓客中多有武林高手,也發覺情況不對,尤其是峨眉派衆人,當徐達到來,有請醫者的時候,更是心急如焚,恰好此番帶隊的了悟師太武藝稀松,卻有頗爲高超的醫術,得了昔日郭襄所攜醫書的八成真傳,當時就随徐達往新房沖去,其他人見狀,也各個意識到出問題了,趕緊跟上。
朱元璋多聰明的人,看到情形就知道不好,爲了避免對軍心士氣造成嚴重,早已在新房周圍設了警戒線,隻讓峨眉、明教等少數信得過的門派選人協防,其他人等則不得随意進出,一方面嚴控消息擴散,另一方面也便于排查兇手。
了悟師太進了新房一看就知道,新人中毒了。
“快,我不要緊,救下芷若!”正在給周芷若灌牛奶催吐緩解中毒症狀的姬傲得知了悟師太醫術了得,立刻說道。
他這會兒也不怎麽舒服,到底還是沾了些毒酒,其中的有毒物質很是烈性,讓他肺腑若火燒,很有些痛苦,他是萬萬沒有想到的,英澤劍雖然防禦無敵,卻無法對從口而入,直接帶到腹中的毒藥起到防禦作用。
不過這些毒物量不大,系統的輔助功能也在發揮作用,通過對宿主身體的掌控,增加解毒物質的分泌,大大強化了他的抗毒解毒功能,比起周芷若情況好不少。
周芷若雖然在第一時間通過内功降低血液流動性,減緩毒素的滲透,卻終究功力太淺,毒性又太烈,這會兒已經面泛青黑,看上去很是危險。
了悟師太神色大變,立刻取出一些銀針,在周芷若身上連連紮針,并以自身功力幫忙壓制毒性,又迅速開了方子,讓徒兒抓藥煎熬,同時加大催吐力度,減輕進入體内的毒量。
一番忙碌下來,一夜已經過去,醫治的效果還是有的,新娘臉上的青黑色慢慢褪去,變成了煞白,人也昏昏睡去,隻偶爾露出痛苦神色,讓人憐惜不已。
待得周芷若情況稍稍穩定,了悟師太才擦了擦滿頭的汗水,恨聲道:“是牽機毒!而且是改良過的!”
此言一出,有些見聞的都變了臉色,這牽機毒兇名昭彰,像是南唐後主李煜,據說就是被這種毒給毒死的,多用于朝堂賜死之用,乃是無解之毒。
前宋滅亡後,這毒藥配方又被蒙元所獲,至今不少蒙元貴族在政治鬥争中失敗後,就是被這種毒給弄死,至于民間和武林,則根本沒有牽機毒的配方。
換句話說,此次下毒,超過九成的可能性是蒙元朝廷動得手腳!
姬傲臉色陰沉,心中已經将蒙元上下草翻了十八輩祖宗,可當前最要緊的還是救人,沉着臉問道:“師太,芷若的情況如何?可曾脫離危險?”
了悟師太點點頭,又搖搖頭,歎息不已。
姬傲知道有問題了,深深吸了口氣:“師太請直言,我受得起。”
了悟師太無奈道:“牽機毒毒性猛烈,給人以極大痛苦,且粘人入骨,一旦滲入人體的量達到一定程度,根本無藥可解,芷若她……中毒太深,我也隻能緩解症狀,幫她減少些痛苦罷了……”
她臉現哀色,顯然周芷若中的毒她解不了:“芷若大概還有半年的時間了。”
衆人聞言,頓時色變,那般青春年華的姑娘,剛剛嫁得佳婿,便命懸一線,隻剩半年壽命,這實在是太殘酷了!
姬傲臉色鐵青,嘴角卻扯出一道讓人心悸的弧度:“好,好得很,半年!”
幾乎是咬牙說出這般話語,可見他對破壞了自己幸福的混蛋們的憤恨,但他理智尚在,心思盤算一陣,很快做出了決定,轉向朱元璋等紅巾軍将領:“國瑞兄,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國瑞是朱元璋的字,姬傲以字稱呼他,卻是顯示親近的意思,朱元璋知道他肯定有所求,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我兄弟,還有什麽不情之請的,有話就說!”
姬傲點點頭,周芷若認了朱夫人爲義姐,他娶了周芷若,輩分上來說,朱元璋到也算得上他的兄長,再說他的實際年紀的确比朱元璋小,這時候更不會在意這個:“芷若垂危,我心如焚,了悟師太醫術了得,卻也斷言無解,可見這人間醫者怕是沒什麽指望了,所以……我打算去找找别的辦法,看看能不能救下芷若!”
“我明白,你不在的期間,芷若妹子就交給你嫂子照顧吧。”朱元璋立刻明白了姬傲的意思,主動說道,同時心中想,既然人間醫者沒指望,看來自己這兄弟是想去天上找辦法了,他果然是神仙:“另外,芷若妹子是我夫人的結拜義妹,也就是我的妹妹,居然有人敢害她,我也必然會找出真兇,給個交待!”
姬傲點點頭:“國瑞兄辦事,我放心。”
随即走到周芷若床前,看着受到毒物折磨的少女眉頭輕皺,想起她在自己身邊的溫柔和可愛,再想想她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和忠誠,曾經因原著而産生的猶疑早就煙消雲散,現在隻有心痛的感覺,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放心,你不會死,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