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我們就這麽離開，真的好嗎？”

遠離六大派和明教營地的官道上，姬傲很不熟練，但又興緻勃勃地騎着馬，一副新鮮模樣，旁邊的周芷若則是指導他騎乘時，滿臉糾結神色，終究忍不住低聲發問。

姬傲聞言，聳了聳肩：“如果你覺得這麽做不好，可以回去的。”

他本就沒有想帶周芷若一起離開，隻是這位少女實在太“敬業”了些，居然真舍得下面子，拉得下身段，認真做着各種侍女的活兒，對他關懷備至，連睡覺都挨着他的所在，以便仙人有需求，一呼便至。

這樣如同牛皮糖一般粘着的結果就是，姬傲半夜起床想跑，當時就驚動了她，跑路名單上也隻能多添個名字了。

“芷若并不是這個意思，”周芷若搖着腦袋連連否認：“仙人獨自出來，肯定有自己的道理，隻是咱們走得匆忙，什麽準備都沒有，沒錢沒幹糧也沒換洗衣物什麽的，芷若擔心仙人會不習慣。”

瞧瞧，這姑娘多會說話，她也不直接提出姬傲偷跑行爲會對六大派和明教造成什麽樣的混亂，隻說兩人走得匆忙，什麽準備也沒有，擔心生活質量下降讓姬傲不滿意，用客觀事實來提醒姬傲不要盲目沖動。

姬傲嘿然一笑：“這方面你不用擔心，我早有準備。”

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個袋子，丢給周芷若道：“銀錢我早就準備好了，缺什麽到時候買就是了，何況，咱們還有馬呢，情況緊急的話，賣掉不就夠了？”

見他早就有所準備，周芷若也不提這一茬了，自覺自動地收起錢袋，充當起管家，同時換了個話題：“不知仙人這是想往何處去？爲何非要避開六大派和明教？”

姬傲沉默半晌，最終隻看向東方，緩緩說道：“沒什麽，我隻是想看一看這個天下是什麽模樣，順便去見一個人，印證一些想法，但是不方便和大隊一起走，這才半路獨自上路。”

周芷若一副好奇不已的樣子：“一個人？能讓仙人如此重視的，肯定是大英雄，大豪傑吧？”

姬傲看得出她眼神中的閃爍，暗道小娘皮心思真多，作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道：“天機不可洩露。”

周芷若不再多言，但她自覺得到這個提示就已經足夠了，小腦袋裏不知道已經翻滾着多少猜測，什麽天命所歸啊，什麽星君相助之類，反正有一點她覺得能夠确定了，平定這天下的人物肯定不是那些還在後方吃土的六大派或明教之人。

不過某種意義上她猜得也沒錯，姬傲也不管她胡思亂想，繼續操控馬匹，熟練騎術：“另外啊，在外不要再叫我仙人了，讓人聽到不好。”

“是，芷若知曉了，那芷若喚仙人爲‘公子’如何？”周芷若回過神，恢複恭敬道。

姬傲想了想，這年頭“公子”、“少爺”還是纨绔子弟的流行稱呼，便說道：“入鄉随俗，随你了。”

“好的，公子。”周芷若改口很快，是個機靈人，随即看看天色：“公子，天色已經不早，咱們半夜起身，至今食水未沾，還是先找個地方飽腹吧？”

姬傲也覺着肚子裏有些打鳴，哀歎一聲道：“下了凡就是不方便，如果還在天上，餐風飲露，汲取靈力就夠了，哪裏需要管理吃喝拉撒之事？”

他到是時時刻刻不忘補完仙人設定，又似乎無意間洩露了一些天上見聞，用以糊弄周芷若這等無知少女，也着實算是厚臉皮了。

周芷若不疑有他，反而神色頗爲向往，畢竟女孩子也是人，也有五谷輪回之類的煩惱事，如果成了仙人，這些麻煩都沒有了，肯定很開心啊，至少她就再也不會體驗到饑寒交迫的恐怖滋味了。

想到這個，她忽然覺得，就算從姬傲那裏獲得了一些“天機”，似乎也沒有什麽意義，跟着仙人走，難道不比在凡間經受輪回之苦來得逍遙自在？

姬傲到是沒想到，他這邊對仙人的設定補完，居然還有這麽個功效。

兩人如此策騎而走，一路向東，一開始到也平靜，隻是越往中原方向而去，路過的地方反而越是荒蕪，卻是連年天災**，又有貪官污吏橫行，複有地主豪強趁機兼并，許多人活不下去，導緻起義軍蜂擁而起，兵荒馬亂，自是到處狼藉。

便是路過的城鎮之中，也不時能看到倒斃的屍骨，以及骨瘦伶仃，坐等死亡的流民，整個一副亂世末路圖景。

周芷若對這景象早已見慣，雖然不忍，卻也隻能獨善其身罷了。

姬傲則是首次見到如此場景，路上開始變得默然，有時候心情實在不爽利，遇到盜賊土匪劫掠民财，又或元軍亂匪禍害百姓時，便會用這些倒黴蛋的血洩洩火氣，反正他提取了不少要素，什麽霍家拳改、金雁功、龍爪手之類，也需要熟練熟練，用這些已經當不得人的禽獸練手，那是一點壓力也沒有的。

比較意外的是，随着這些要素不斷熟練，除了要素一些隐秘的效果，比如修行内力等等反作用于他本身，讓他身體更加強健，實力緩緩增加，在他感應中，系統似乎也在産生着某種變化。

這讓他有種明悟，提取要素是促使系統進化的一個條件，但熟練要素，很可能就是系統進化的另一個條件。

這麽一來，他到是沿途一路，再無顧忌，但凡遇到不平之事，都很是樂意地去踩上兩腳，混出了一個大俠的名頭。

隻有周芷若很是擔憂，她對姬傲勸誡道：“公子實力高超，悲天憫人，沿途救濟義舉不絕，令人欽佩，隻是如此一來，得罪的人卻也多了些，無論那些山匪流寇，還是官府賊兵，都不是孤家寡人，背後那是一窩一窩的惡人在勾連，芷若擔心他們會對公子進行報複啊！”

姬傲其實也知道這個道理，隻是他終于找到了系統進化的可能方向，那些惡德之輩被他視爲最好的磨刀石，怎麽也不甘心就此放過的，再加上這些日子來殺出了不少自信，便很是自滿地說道：“他們想要報複，我到是更加高興了，也免了一個個去找尋的功夫，我到想看看，他們如何敵得過我仙家手段。”

這話說了不久，卻是一語成谶，兩人一路東行南下，不日将抵達一個名爲濠州的城市時，還真的被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