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淳斌成功平定了方國珍,并收服了他的水軍力量,當然,斯嘉麗和阿佳妮這兩個意外收獲就不足與外人道了。
那麽接下來攻伐陳友定的計劃,自然也要提上日程,要知道胡大海等一幹将領早就等得不耐煩了。
可就在這時候,集慶突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元廷使者張昶。而且他此行的目很簡單:收服蔣淳斌。對,沒錯,是收服!
元廷似乎沒把蔣淳斌當回事,因爲蔣淳斌私下裏曾交好于王保保等将領,并且在很長一段時間内都沒有稱王稱帝,這對元廷産生了極大的麻痹性:蔣淳斌好像是一個不錯的小夥子。
所以當蔣淳斌相繼消滅了陳友諒、張士誠、方國珍等割據勢力後,元廷決定拿出自己的誠意:
他們很快就派出使者來到集慶,對蔣淳斌的功績進行了一番贊揚,然後贈送了他一大堆金銀财寶作爲獎勵,并表示要封他做一個大官!
當使者張昶将元廷的這些政策闡述完畢時,他發現殿内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就像在看待一個傻子,難道我剛才說的話…很不得體嗎?
“我現在是漢王,你知不知道?”蔣淳斌笑着踱下台階,站到了張昶面前,“你剛才說元廷想要封我做什麽?江浙行省左丞相?兼知行樞密院事?”
“封王之事…皇上尚未提及…”張昶看着這一屋子笑呵呵的人,頓時頗感頭疼,“我回去之後,必将此議奏于聖上。”
“哈哈哈…張大人,我簡直開始嫉妒你的天真了!”蔣淳斌笑着拍了拍張昶的肩膀,爾後指着他向衆人說道,“這是個老實人啊!老實人!”
“确實是個老實人…”衆人看着張昶,不由得哈哈大笑,搞得張昶心中極其複雜,仿佛自己就是一隻被戲耍的猴,而且這個蔣淳斌下手也沒個輕重,拍個肩膀力氣還那麽大,都給震麻了。
“張大人啊,現在你們元朝的皇帝是不是在發愁怎麽對付王保保啊?”蔣淳斌再次沒輕沒重地拍了拍張昶的另一邊肩膀,這下他整個上半身都麻了……
“啊?”張昶的上半身雖然麻了,但他的思路仍然很清晰,看來自家弱點已經毫無保留地暴露在别人面前了啊,真是丢人!
原來自從王保保護着愛猷識理達臘回到大都,并且不聽調令與李思齊、張良弼等人開戰之後,整個元廷便陷入了一片混亂。
蔣淳斌一直懷疑王保保是自己的最大盟友,因爲他先是幫助自己打敗了孛羅帖木兒,現在又要幫着自己對付李思齊、張良弼等人,唉,簡直不知道該說王保保什麽好了。(筆者附注:王保保之所以與其他軍閥開戰,簡而言之就是争權,具體原因前文有詳述,此處不再贅叙。)
而且王保保确實是猛,他在一年之中,以一己之力對付李思齊、張良弼等衆多關中軍閥,卻絲毫不落下風,反而把他們逼得節節敗退。
元惠宗多次遣使調停,曉谕和解,但王保保不僅不聽從,還殺了使者來臣,并自立行省,甚至私自與高麗互通使節,跋扈之迹更甚于當時的孛羅帖木兒。
李思齊面對這種情況,心中也頗感憤怒,想當初李思齊和王保保的義父察罕帖木兒是平輩鄉裏,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察罕帖木兒還得敬李思齊酒,年輕的王保保更是連坐的地方都沒有,現在可倒好,王保保竟然想着把李思齊調至麾下,讓他聽從自己的号令,李思齊又怎肯答應?
但無奈李思齊實在打不過王保保的大軍,于是便和張良弼等人在大明宮含元殿遺址結成了反擴廓帖木兒聯盟,并且被其他軍閥共同推爲聯盟盟主。
可悲催的是,即便如此,由李思齊組織的關中軍閥聯盟還是打不過王保保的大軍,搞得整個元廷都甚是無奈。
元惠宗見王保保如此跋扈,而且也不聽管制,于是忍無可忍的他幹脆下诏命皇太子愛猷識理達臘總領天下兵馬,從而剝奪了王保保總領天下兵馬的權力。
緊接着元廷又爲皇太子愛猷識理達臘設大撫軍院,專門就是用來對付王保保的,同時還削掉了王保保太子太傅、左丞相等官職,但卻在最後保留了他河南王的爵位。
當然,元廷之所以還這麽給王保保留情面,也是不得已的,因爲此時駐守河南的,是王保保的祖父阿魯溫和弟弟脫因帖木兒,整個河南行省都在他們一家子的掌控之中,所以元廷也沒能力去操心這中原大地之事。
可王保保卻并不領情,他見自己的兵權被人瓜分,便率軍退據澤州(今山西晉城),後又攻占冀甯,殺掉了那裏所有的元廷官員。
這下子王保保算是和元廷撕破臉皮了,而元廷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才派使者來“收服”蔣淳斌的,因爲他們不想同時與王保保和蔣淳斌兩支大軍爲敵,而且如果運氣好的話,沒準還能讓蔣淳斌替自己對付王保保。
不得不說,元惠宗想問題确實是很美的,但蔣淳斌要是答應他那才是見了鬼了,于是看着蔣淳斌那滲人的笑容,張昶的心裏就更沒底了,“擴廓帖木兒跋扈無端,皇上已降旨切責……”
“那就說明直到現在,你們元朝的皇帝和王保保的矛盾也沒有得到解決呗?”蔣淳斌轉過身去,再次邁步上了台階,隻留給張昶一個背影。
糟了,給人話柄了,張昶心下一沉,還想要繼續補救,“皇上天威所在,擴廓帖木兒也不得不……”
“好了,不用說這些廢話了!”蔣淳斌不耐煩地擺擺手,“回去告訴你們元朝的皇帝,他解決不了王保保,我來替他解決!”
“哦?難道…”張昶眼珠一轉,還以爲事情有戲,結果蔣淳斌接下來的話便讓他呆住了,“不過得讓王保保先替我解決掉李思齊和張良弼才成,這可是我們事先約定好的啊!”
“什麽?擴廓帖木兒竟然私通亂軍?”張昶在心裏吃了一驚,卻沒敢說出來,這該不會是反間計吧?不成,無論如何,回去之後,我一定要奏明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