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二個兒子的蔣淳斌固然高興,但他并沒有因此而耽誤消滅張士誠的步伐:至正二十六年中,蔣淳斌發精兵二十萬,命徐達爲主帥,常遇春爲副帥,集中精力消滅張士誠。
這次蔣淳斌并沒有讓徐達等人直接攻打張士誠的老巢平江,而是令他們先取湖州,因爲他知道張士誠善于守城,更何況這兩年來張士誠一直在修城牆,自己絕對不能先啃這塊硬骨頭。
更何況如果自己先打平江,那麽張士誠派駐在湖州、杭州等地的守将定會來援,到時候腹背受敵,情形就不好說了。
當初蔣淳斌與陳友諒爲敵時,之所以急着攻打江州,就是想要速戰速決,因爲還有張士誠等勢力從旁觊觎,不穩定的因素太多。
可現在蔣淳斌完全可以一心一意地對付張士誠,而不用考慮其他問題,所以他并不急着攻打平江,而是決定采取穩紮穩打的方式步步蠶食。
于是蔣淳斌一面命徐達、常遇春率大軍進攻湖州,一面令廖永忠率軍攻打杭州,馮國勝攻打嘉興,以此牽制住張士誠的兵力。
守備湖州的兵士雖多,但主将潘元紹卻是個沒本事的,平日裏隻不過仗着自己是張士誠的女婿,所以才頗受衆人吹捧。
而且潘元紹此人酗酒嗜殺,貪财好色,雖然娶了張士誠之女隆安公主,卻還另外豢養了七位美姬,實在可以說是人渣一枚了。
更重要的是,這個潘元紹行軍打仗确實不在行,因此雖然湖州城堅兵精,但在徐達和常遇春大軍的雷霆之擊下,堅持了不到一個月就面臨城破的危機了。
這時候潘元紹再次展現了自己的渣男本質:他竟以城池将破,未免姬妾受辱爲由,逼着他的七位美妾上吊自盡了。
當然,徐達和常遇春确實沒有辜負潘元紹的期望,在他的美妾們自殺的當天,徐達和常遇春便率大軍攻入了湖州城,并生擒了潘元紹。
于是一個月前還高呼着“必定堅守湖州,誓與城池共存亡”的潘元紹轉臉就向徐達和常遇春投降了。
常遇春經過蔣淳斌的多番警告,此時已經不敢再擅自殺降了,于是便派人前往集慶,詢問蔣淳斌該如何處置潘元紹。
蔣淳斌自然看不上潘元紹這等靠女人起家的貨色,于是便詢問使者這個潘元紹到底有何才能,結果使者憋了半天,方期期艾艾地答道,說徐大帥進城時,與潘元紹見了一面了,隻是和常副帥感歎:這小子倒是生了副好皮囊!
蔣淳斌聽罷,不由得哈哈大笑,果然是給人做女婿的,長得不好看确實是不成啊!
恰巧此時蔣淳斌面前有一面銅鏡,于是攬鏡自照道,“我與那個潘元紹相比,誰更帥一些?”
聽到蔣淳斌這樣問,使者不由得愣在了那裏,半晌過後方吞吐答道,“漢王殿下姿儀雄偉,豈是潘元紹這等小人可以比的?”
蔣淳斌見狀,又是一陣大笑,同時大手一揮道,“告訴徐達,把潘元紹的腦袋剁下來,扔到糞坑裏,老子就是不喜歡長得比我帥的!更何況還是個沒良心的!”
“漢王殿下…”,對于蔣淳斌的命令,使者似乎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徐大帥說湖州城内還有不少降兵…”
“告訴徐達,我可不養潘元紹這等廢物!”,蔣淳斌搖搖頭,态度似乎挺堅定,“更何況今時不同往日,殺了潘元紹,我也鎮得住手底下這幫降兵!”
蔣淳斌确實可以有這種自信,因爲徐達依令殺了潘元紹後,并沒有在湖州城内引起什麽騷亂。
而随着湖州的平定,馮國勝也順利攻下了嘉興,至此隻剩下杭州城還在頑強地抵抗。
攻打杭州的進度之所以那麽慢,倒不是因爲廖永忠的領兵能力太差,而是由于駐守杭州的守将太強,他便是張士誠如今手下的第一大将呂珍。
張士誠連失湖州、嘉興兩城,自然是更加重視杭州的地位作用,于是迅速派兵來援,卻被徐達半路設了伏擊,殺得大敗而歸。
常遇春和馮國勝見廖永忠久攻杭州不下,先後分兵來援,廖永忠對此也不推辭,隻是對杭州城的攻擊愈發猛烈。
又經過了一個月的周旋,杭州城内彈盡糧絕,呂珍數次率軍突圍未成,隻得開城投降。
拿下杭州城後,廖永忠看起來一點也不興奮,反而在衆人面前提着一把大刀,直接沖到呂珍面前将他從地上揪了起來。
馮國勝見狀不妙,連忙上前拉住廖永忠道,“老廖,别沖動,漢王殿下吩咐過了,萬事須得先禀報于他!”
“老子等不及了!”,廖永忠猛地掙開馮國勝,将作勢欲逃的呂珍一腳踹倒在了地上,“我今天非殺了這個王八蛋不可!”
“老廖,我這是爲了你好!”,馮國勝仍不罷休,隻是一個勁兒地去拽廖永忠,“我當初就因爲擅自殺降,被漢王罰去種了兩個月的地!”
“可你爲你哥報了仇,你心中絕對是不後悔的!”,廖永忠紅着眼眶,猛盯了馮國勝一眼,“但我哥的仇,什麽時候報?”
馮國勝終于想起來了,當初廖永忠的哥哥廖永安就是爲呂珍所擒,但蔣淳斌拒絕用俘虜的張士德交換廖永安,結果廖永安最終死于獄中…
“老馮,今天我要是不殺了他,我會後悔一輩子!”,廖永忠說罷,便舉起大刀,一下劈在了呂珍腦袋上,鮮血濺了他一臉,“就算漢王殿下如何罰我,我也認了!”
馮國勝見呂珍已死,便搖搖頭歎口氣道,“老廖啊,今天這事兒…就當我沒看到…”
“哥啊,我終于爲你報仇了!”,廖永安大嘯一聲,仰天長歎,随即又提着刀走出了門外。
“诶,老廖,你還去幹什麽?”,馮國勝在後面喊一嗓子,“先接收城内的降兵啊!”
“呂珍的家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廖永忠攥緊雙拳,回過頭瞥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在心中默念道,“呂珍啊,這筆賬…我隻能記在你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