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門天下雄,兩側高山更是拔地而起,高聳入雲,南名“白鹽山”,北曰“赤甲山”,近江兩岸則壁立如削,恰似天造地設的大門。
在夔門長江南岸白鹽山的斷壁下,有一塊千餘米、平滑如鏡、刻滿字體的石壁,這就是粉壁石刻,又稱粉壁堂。
此時明玉珍和蔣淳斌分别率領着人馬齊聚于粉壁堂下,準備共同觀賞這夔門奇觀。
“至正十七年的時候,我便是由此率軍出發,攻下了夔州,才得以進入川蜀大地。”,明玉珍側身看向那滾滾江面,不由得大發感慨,“當初川蜀守将哈麻秃和完者都有隙,導緻此地無人駐守,這才讓我得了便宜,否則我又如何能攻得進來?”
“等我一路打到了成都,才知道這一切是多麽的不容易。”,明玉珍看了蔣淳斌一眼,又将這目光放在粉壁堂上,“川蜀地勢雄奇,易守難攻,誰要是得了這裏,真可謂是從老天爺那裏積的福德!”
蔣淳斌當然聽得出明玉珍話語中的敲打之意,于是在一旁點頭附和道,“是啊,上有六龍回日之高标,下有沖波逆折之回川,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
“大好河山!大好河山啊!哈哈哈…”,明玉珍張開雙臂,一陣爽朗的大笑,“左右!取劍來!”
侍衛聽到吩咐,立刻獨自捧劍上前,而萬勝則率領着一幹兵士,刻意與蔣淳斌和明玉珍保持着一段距離,以防止誤會發生。
明玉珍接過長劍,拿手指輕輕一點,劍身便跟着發出一陣铿锵之聲,蔣淳斌目光瞥着那泛起的熒熒青光,不由得脫口贊歎道,“好劍!”
“今我明某人有一願,伏惟驅鞑虜、複中華而已,此等重任,便隻能交由蔣将軍來完成了!”,明玉珍說着,便舉起長劍,面向身旁一塊巨石,“若此願成,便令我将眼前巨石一劈爲二!”
蔣淳斌看着身前這一塊巨石,再瞥向明玉珍手上那一柄長劍,不由得輕舒了一口氣,卻不知明玉珍早已暗中默念道,“若上天能夠護佑我明某人有生之年,守好這川蜀大地,稱霸一方,就令我劈開眼前巨石!”
隻聽咣當一聲,劍石相交,竟擦出一陣火花,随即便見眼前巨石被削下來一大塊,明玉珍見狀,不由大笑道,“蒼天有眼,也不願再讓咱們漢人受那蒙古鞑子的欺侮!”
“在下也願借劍一用!”,蔣淳斌說罷,便由明玉珍手中接過那柄長劍,爾後仰天歎曰,“蜀民受戰亂苦矣,若上天願川府百姓安居樂業,守土一方,便也讓我蔣某人劈開這眼前巨石!”
明玉珍聽得蔣淳斌許下此願,不由得大爲欣慰,卻不知蔣淳斌也于心中默念道,“若上蒼能夠護佑我驅除鞑虜、統一中華,克成帝業,便使眼前巨石一分爲二!”
劍是好劍,蔣淳斌的力氣又遠大于常人,因此一擊之下,巨石竟真的從中間斷裂,而且掉下許多碎石雜礫,這讓蔣淳斌情不自禁地與明玉珍相視一笑道,“蒼天有眼,咱們漢人的希望到了!”
兩人雖是各懷鬼胎,但表面上仍舊祥和一片,而旁邊守衛的兵将也跟着交頭耳語,不住贊歎,至此,這夔門之下的最後一場過招,終于結束了!
蔣淳斌和明玉珍心滿意足地帶着大軍分别回到了自己的地盤,而接下來他們都将爲自己暗中許下的那個願望而拼命努力着。
蔣淳斌并沒有在武昌做過多停留,吩咐安排了治理駐守等一幹事宜後,便立刻啓程回了集慶。
阇瑜生了,而且還是一個男孩,這對于蔣淳斌、乃至整個集慶城來說,都是一件大事。
雖然衆人心裏都明白,阇瑜誕下的這個孩子日後沒有一點奪儲的希望,但畢竟是蔣淳斌的長子,所以他們還是給予了一定程度的重視。
最高興也最驕傲的自然是阇瑜,當她知道自己生下的是男孩時,激動地差點昏了過去:雖然别人覺得我這個兒子沒有奪儲的資格,但萬一其他人都生不出男孩來呢?阇瑜開始沉浸于這種美好的幻想之中…
蔣淳斌雖然不算是老來得子,但有了第一個孩子的他着實高興了一番,尤其是當他觸碰到嬰兒的小手時,臉上那種自然而然的慈愛之色無不在宣布着一件事情:自己已經是一個父親了!
阇瑜看得出蔣淳斌很喜歡這個孩子,于是便想着借機進一步分得蔣淳斌的寵愛,于是她充分發揮了一個剛剛雙十年華的少女情态:不僅常常嘟嘴賣萌,還天天撒嬌吵着讓蔣淳斌親親抱抱舉高高。
蔣淳斌雖然已經過了而立之年,但還是對賣萌撒嬌的阇瑜采取了包容态度,畢竟人家剛給自己生完孩子,當然,還因爲她确實是很漂亮…
劉若晴身爲大婦,自然是盼望着蔣淳斌多子多福,因此對阇瑜母子也不免多加照看。
蘇坦妹看到衆人如此關照寵溺阇瑜,不由得一陣羨慕:看來自己也要将生子計劃提上日程啊!決不能讓這個小妖精繼續嚣張!
尤其是蔣淳斌還親自爲阇瑜的孩子起名爲“蔣天傑”,意爲“天之驕子,必爲人傑”之意,簡直讓人危機感爆發好不好?要知道以後我生下來的孩子才是嫡長子!決不能讓阇瑜得意!
于是蘇坦妹便放下身段,每日孜孜不倦地偷學那“狐媚子手段”,反正劉若晴不能生育,沈芷媛不知爲何剛剛失寵,阇瑜又恰好在坐月子,自己要是不把握這大好時機,實在是天理難容啊!
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在蘇坦妹的不斷努力下,蔣淳斌竟對她的床榻功夫大爲誇贊,留宿于她房中的次數也漸漸多了起來,而且過了一段時間後,蘇坦妹終于也懷上孩子了!
蔣淳斌這邊在孜孜耕耘,張士誠卻愁得都快要不舉了,因爲自從陳友諒敗亡、武昌投降後,蔣淳斌勢力給他造成的壓迫感,實在是越來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