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亂已平,常遇春等人也率軍相繼攻克嶽州等兩湖之地,現已完成對武昌城的包圍,偏安一隅的張士誠終于感受到了危機。
不過張士誠也沒有采取什麽舉動,隻是默默地過着自己的小日子,然後沒事地時候修補一下城牆,安心做自己的“土皇帝”。
此時的張士誠已經再次與元廷反目,因爲元廷一直沒有答應他封王的請求。于是張士誠幹脆自立爲吳王,讓他的慫包弟弟張士信做了浙江省左丞相,而當初的浙江省左丞相達識帖睦迩已經被他被逼死了。
即使張士誠如此,而且也不給元廷送糧食,但元廷暫時仍對他無可奈何,隻得聽之任之,因爲此時王保保和孛羅帖木兒正打得火熱,根本沒工夫搭理張士誠和蔣淳斌等人。
面對這種局面,蔣淳斌自然是大爲暢懷:壓力小了,威脅少了,自己也能好好過幾天安生日子了不是?于是蔣淳斌和阇瑜等人可謂夜夜笙歌,都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蔣淳斌沒有理由不沉醉其中。
阇瑜知道自己無所倚靠,因此在床榻上便花樣百出,自認把蔣淳斌迷得神魂颠倒,而且功夫不負有心人,過了沒多長時間,便被大夫診斷出來:阇瑜竟然有喜了!
這對于蔣淳斌來說可不是件小事情,畢竟他已經過了而立之年,對孩子的渴求也愈發迫切起來,但他萬沒想到,自己的第一個孩子竟然是阇瑜懷上的,要知道在古代長子是可以享有很多權利的!(别擡杠,我知道是嫡長子繼承制,但劉若晴不是沒有生育能力嘛!)
劉若晴雖然知道自己注定無法生育,但她絕不願意讓蔣淳斌的長子爲阇瑜所生,畢竟阇瑜的身份實在尴尬,于是劉若晴便催促蔣淳斌趕緊迎娶蘇坦妹過門。
沈芷媛被阇瑜捷足先登,心中自然着了慌,于是也在一旁煽風點火道,“胡三舍之事已爲江南士子所不容,大帥不如盡快迎娶蘇伯衡之女蘇坦妹過門,也好安定其心。”
這樣一來劉若晴和沈芷媛算是達成了共識,而蔣淳斌也覺得此事拖得太久了,因此便決定正式迎娶蘇坦妹過門!
在江南士子眼中,這樁婚姻自然是極爲般配的,于是也樂得将其渲染成一段郎才女貌的佳話。
不過最高興的還得數蘇坦妹,畢竟她對嫁給蔣淳斌這件事期盼已久,因此成婚前的那幾日,她竟是夜夜失眠,輾轉反側,幾乎無法入睡。
饒是如此,蘇坦妹白日也從不犯困,而且精神得很,隻不過随着婚禮的日子臨近,她的心卻更加慌亂起來。
大典前夜,蘇府更是上下一片忙碌,熙熙攘攘的到處是祝賀的聲音,朱門前懸挂的兩個大紅燈籠裏火苗不斷跳躍着,映得進進出出的人一片喜氣洋洋,甚至連忙碌着把紅毯從門外鋪進院内的小厮的衣服上都裝飾性地印了兩朵花。
院内早已是張燈結彩,沒剩多少葉子的樹枝上也跟着挂了些紅布條,幾個仆婦端着熱水在屋門口進進出出,不知道想要忙活些什麽,直到屋裏兩個丫鬟喊了嗓子“香燭不夠了”,在院裏走走串串不知道幹些什麽的仆婦才忙不疊地跑進屋内,跟着搭桌點蠟,然後把大廳中央的位置給空了出來。
蘇坦妹之父蘇伯衡拄着拐杖站在門口,看一下牆壁上貼的大紅喜字,又瞟一眼最中間自己親自書寫的對聯,不由得露出一臉慈祥笑容。
誰知就在這時,劉若晴突然來訪蘇府,聞得消息的蘇伯衡趕忙領着下人親自前去迎接,畢竟劉若晴身份尊貴,非常人可比。
不過劉若晴倒也客氣,先是向蘇伯衡行了晚輩禮,接着又解釋自己并無他事,隻是想着蘇坦妹即将嫁入府中,要在此之前與她說些貼心話。
劉若晴這樣說了,蘇伯衡自然識趣,于是擋開了前來見禮的賓客,然後直将劉若晴送到了蘇坦妹房内。
蘇坦妹今日被人伺候着捯饬了一天的妝容,此時已是乏得緊了,正坐在床榻上怔怔出神,但見到劉若晴竟然來了,連忙起身相迎道,“不知夫人駕臨,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妹妹不必如此客氣。”,劉若晴邊說邊上前牽住了蘇坦妹的手,爾後扶着她一齊坐到了榻上,“怎地現在還叫我夫人?”
跟随劉若晴而來的丫鬟将禮物放到門口後,便全部退了出去,因此房間内隻餘她二人,蘇坦妹聽劉若晴這樣說,不由得面色羞紅,爾後側首喚了聲“姐姐”。
劉若晴早知蘇坦妹對蔣淳斌素懷情意,但她清楚蘇坦妹乃是知書達理的老實人,便也不做計較,隻是握着她的手由衷歎道,“妹妹果然是天仙一般的人物,水靈靈的實在令人羨慕。”
“姐姐才是妍麗無雙,旁人是萬萬比不得的。”,蘇坦妹心知劉若晴大婦地位無可撼動,自然在她面前要扮得一副乖巧模樣,“坦妹見識淺薄,還盼日後能得姐姐照拂。”
“好了,妹妹日後自不必與我說這些客套話。”,劉若晴邊說邊站了起來,爾後自丫鬟撂下的小箱子裏摸索出一套喜服道,“這是我親手縫制的,若你不嫌棄,可用作明日大婚。”
蘇坦妹見劉若晴如此,不禁又驚又喜,之前她還擔心與大婦的相處問題,可如今卻愈發覺得劉若晴平易近人,純真可愛,于是一番推辭過後,便依言直接換上了劉若晴送的喜袍。
大紅的對襟長袖衫,绛紗袍層層遮蓋的襦裙,就連發上簪的金翠花钿此時也散發着異樣的光彩,讓站在蘇坦妹身後的劉若晴不由得看呆了,于是竟脫口問道,“難道新娘子都是這般美麗的嗎?”
蘇坦妹正坐在鏡前,側首端詳着自己的容顔,甫聽到劉若晴這樣說,便不假思索地回頭笑道,“姐姐成親之時,是個什麽情形?想必要比我今日美上許多吧?”
蘇坦妹這樣一問,劉若晴不由得低下頭去,爾後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輕聲歎了一口氣道,“我…我那時候沒有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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