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驚吓過度還是怎樣,那個女子喊完了這句話,便暈倒在了地上。蔣淳斌忙命人上前探看,最終确認女子手裏提的,就是陳友仁的人頭。
這樣一來可就不妙了,陳友仁竟然死掉了,那自己就沒有威脅陳友諒的籌碼了啊!不過他到底是怎麽死的呢?竟然連人頭都被割了下來,難道是被眼前的這個女子……
念及此節,蔣淳斌不由得扶起了倒在地上的那個女子,結果恰逢這個女子醒了過來,下意識地将手中的匕首朝蔣淳斌刺去。
幸虧蔣淳斌手疾眼快,一把就抓住了女子的手腕,随即指節用力,女子不由得一聲痛呼,手中的匕首也跟着掉了下來。
直到這時,蔣淳斌才看清了這個女子的容貌,這讓他不自覺地深吸了一口氣:皓齒朱唇,杏眼細眉,瑤鼻精巧,皮膚白潤,不得不說是一個很難得的美人,甚至就連因情緒激動而染上一層紅暈的粉腮,此時也有一股别樣的風情。
那個女子被蔣淳斌驚豔而放肆的目光盯着,再想起此時情景,不由得臉色大變,眼神中頓時流露出一種恐懼哀求的意味,“将軍饒命,我方才隻是…隻是想要防身……”
“站起來!”蔣淳斌不是一個初涉情事的初哥兒,絕不會因爲這個女子長得漂亮就放下戒備,畢竟以他今時今日的身份,要找一個漂亮的女子絕不是一件難事,“把手舉高!”
女子的手腕被蔣淳斌捏得又酸又痛,根本使不得力氣,但依着目前的境況,她根本不敢有一絲抱怨,隻得微蹙着眉頭,照蔣淳斌的吩咐擡高了手臂,以示自己沒有任何不軌行爲。
蔣淳斌瞥了女子一眼,爾後警惕地在她身上摸索起來。方才這個女子的舉動實在是令人懷疑,誰知道她是恰巧醒來、心急防身,還是故意裝暈、早有預謀……
這個女子被蔣淳斌用手在身上摸來摸去,就如同被猥亵一般,不禁又氣又羞,但也不敢發作,隻能對蔣淳斌咬唇斜睨,報以深深的鄙視。
蔣淳斌此時還不知自己已被人當作了流氓,不過當他的手探到女子的胸部和腰間時,也不由得一陣尴尬,因此便停下動作,朝身旁的兵士道,“把她綁起來,關到屋裏!”
女子聽蔣淳斌這樣一說,吓得連忙後退兩步,神色驚慌地道,“将軍,不要……我已經殺了陳友仁,功勞都是你的,求求你……放過我……”
蔣淳斌本沒什麽情緒波動,可此時一看到這個女子楚楚可憐,瞬間便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她每時每刻都在提醒着你,我是一個女人,一個真正的女人,一個能讓你體會到風情與氣質的女人,于是蔣淳斌不得不在她的目光中敗落下來。
“你不用害怕,我沒想對你做什麽……”蔣淳斌的語氣比方才軟了許多,“隻不過你的身份殊爲可疑,我決不允許任何人對我的大軍造成損害。”
“将軍垂憐,奴家隻是…是陳友仁的侍婢……”女子邊說邊朝蔣淳斌屈身斂衽,福了一禮,“奴家對大軍絕無歹意,還望将軍能夠放奴家一馬,奴家必将拜謝将軍恩德。”
“你是陳友仁的侍婢?然後以一己之力殺掉了陳友仁?”蔣淳斌上下打量了女子兩眼,目光中不無懷疑,“江州城内到處都是降軍,查清楚你的身份并不是一件難事……”
蔣淳斌沉吟一聲,随即嘴角一撇,“我最讨厭别人欺騙我,所以你最好說實話。”
“我……”女子垂首長舒了一口氣,爾後擡起頭來直視着蔣淳斌的目光道,“我是陳友仁的侍妾…”
“唔……”蔣淳斌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氣,然後搖搖頭笑道,“這就不奇怪了,不過……你爲什麽要殺陳友仁?”
此時女子說了實話,舉止倒也從容得多了,隻見她将淩亂的發絲向後攏了攏,接着輕歎一聲道,“除此之外,我還有什麽能活命的法子嗎?”
唔……面對這個女子如此直接而真實的回答,蔣淳斌倒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同時對這個女子的看法也大大改變:外表如此美麗而孱弱的一個女子,竟然有副蛇蠍心腸,爲了自己能夠活命,對自己的枕邊人也毫不手軟,不簡單,也不容小觑!
“你會功夫?”此時蔣淳斌看向女子的眼神便有些琢磨意味了,“如此緊急關頭,陳友仁竟還與你獨處一室,他應該很寵愛你吧?這樣說來,你應該也知道不少事情吧?”
現在話已經都說開了,女子知道自己再無隐瞞的可能,于是她幹脆下巴一挑,朝蔣淳斌冷聲說道,“我是知道很多内幕,不過我要對你們大帥說,在此之前,你們誰也不要妄圖逼迫我……”
蔣淳斌早已看出這個女子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此時見她警惕的環視着自己和其他士兵,不由得輕聲一笑道,“我就是這支大軍的主帥,有什麽話你就對我說吧!”
女子驚詫地看了蔣淳斌兩眼,爾後冷笑兩聲道,“将軍,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算了,我現在沒工夫和你廢話……”蔣淳斌邊說邊朝身旁的侍衛揮了揮手,“你們把她關到屋裏,看好她,等我回來再細細審問。”
“将軍,你切勿自誤!”女子見狀,不由得上前兩步,“你們大帥肯定想要見我,而我也絕不容忍在這之前有人欺負自己!”
蔣淳斌沒有說話,隻是回過頭朝女子笑着一眨眼,然後便示意侍衛把她押進了屋裏。
女子被兩個侍衛緊緊抓住胳膊,根本無力反抗,隻得于情急之下高呼道,“将軍,你确定你能約束得了自己手底下這群亂兵?”
聽到女子這樣呼喊,蔣淳斌不由得停下了腳步,爾後擡起手道,“我蔣淳斌手底下的兵,是天底下最能打的,也是天底下軍紀最好的!”
“蔣淳斌……”女子默默念叨着這個名字,忽得不說話了,難道他真的就是稱霸一方的集慶之主蔣淳斌?
“鄧愈呢?告訴他把城中的降軍收攏起來,然後把各個隘口要道全都把守好了!”蔣淳斌再也沒有理會那個女子,隻是一邊吩咐着一邊消失在了女子的視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