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白不信這個刁鑽的問題,誰知劉若晴這次卻沒有任何猶豫,隻見她長舒了一口氣,爾後堅定地說道,“我不可能永遠呆在叔父身邊,他曾對我說過,女人是藤蔓,終歸要找一面牆來倚靠的,我确定淳斌哥哥便是我的那一面牆,我願意永遠跟着他!”
白不信倒沒有想到劉若晴會回答得如此幹脆,一時間竟愣在了那裏,過了片刻之後,方回過神來說道,“劉小姐,你…你确定了嗎?”
“我确定!”,劉若晴點了點頭,目光中沒有絲毫猶豫,“你告訴叔父,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忘記他對我的恩情,他永遠是我的叔父,如果他不介意的話,有機會我一定回去看他!”
白不信被劉若晴将了一軍,隻得尴尬地笑笑,爾後看了一眼蔣淳斌道,“既然劉小姐決定了,我便不再勉強,還望珍重!”
“白将軍,你把這個交給叔父。”,劉若晴說罷,忽得拔出發中長簪,讓一頭青絲盡瀉,烏黑油亮,玉手輕撫,白嫩的臉蛋上竟顯出往日少有的堅毅。
隻見她掏出蔣淳斌送給自己用作防身的匕首,手撫秀發決然揮下,一把青絲便齊齊斷落,“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叔父待我如父如母,如今我離他而去,無以爲報…”
劉若晴邊說,邊将那一縷青絲放到白不信手中,“叔父的恩情我永生不忘,這與我對淳斌哥哥的愛也從無沖突,你告訴叔父不用挂念我,跟着淳斌哥哥,即使浪迹天涯,我也絕不回頭!”
白不信見劉若晴如此堅定,隻能笑着搖了搖頭,爾後向她和蔣淳斌送去祝福,便轉身離去了。
蔣淳斌看着白不信漸漸消失于自己的視線之中,不禁長舒了一口氣,可再看看身旁怔怔的劉若晴,又不由得一陣心疼,于是伸出左臂将她輕輕摟住,似是要給她一些安慰,“若晴,我今生定不負你!”
劉若晴沒有回應,隻是輕輕閉上眼睛,爾後回握住了蔣淳斌的手,“你放心,我從未後悔過自己的選擇。”
聽到劉若晴這樣說,蔣淳斌感動得側身緊緊摟住了她,他一定要給這個女孩子幸福,一輩子都不能放棄。
正當兩人相互抱住的情濃之時,常遇春忽然急匆匆地闖了進來,向蔣淳斌禀道,“淳斌,滁州城的糧食快要不夠了,咱們得想個辦法。”
蔣淳斌可沒有常遇春那種在别人前面與自己老婆親熱的癖好,于是他連忙放開劉若晴,讓她先進屋去,爾後轉向常遇春道,“接着向老百姓征糧是行不通的,依我看,不如趁機打座新的城池,擴展一下地盤,反正現在咱們的人手挺多。”
“我也是這樣想的。”,常遇春随即附和道,“太平、蕪湖盛産稻米,糧食儲備肯定豐富,咱們不如把這兩座城池打下來。”
“這個主意倒是不錯,隻不過…”,蔣淳斌歎了口氣,“太平、蕪湖緊靠長江南岸,打它們需用水軍,可是咱們沒有。”
“這點我早已經想到了。”,常遇春嘿嘿笑道,“之前我做盜匪的時候,認識了不少好漢…當然,跟我幹的都是一個買賣…”
常遇春邊說邊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巢湖有一撥人,專門在水上幹劫掠的勾當,領頭的叫廖永安,他有個兄弟叫廖永忠,手下有一個大将叫俞通海,三個人駕船行水的功夫都異常了得…”
“你是想讓我求他們幫忙?”,蔣淳斌皺着眉頭問道。
“不是求他們幫忙,也談不上什麽合作…”,常遇春邊說,邊順手抄起桌上的一個茶杯蓋擺弄起來,“主要是他們現在的日子也不好過,因爲無論是徐壽輝的勢力,還是朝廷的人馬,都看他們不順眼,劉福通一直把精力放在北方,他們估摸着投了也得不到重視,所以正傷神去哪找一個好買家呢。”
“哦,我明白了…”,蔣淳斌點點頭,“你是想讓我趁機收服他們,對吧?”
“對,我就是這樣想的。”,常遇春把蓋子重新放到茶杯上,爾後在大廳内踱了兩步,“廖永安手下有幾千人,船雖然小,但重在數量多,攻打太平足夠了。更何況我和他們還算熟,有很大的把握說服他們歸降于你。”
“嗯…”,蔣淳斌猶豫着舒了口氣,“我再考慮一下。”
“你還考慮什麽!”,常遇春皺皺眉頭,語氣有些不耐煩了,“莫不是你嫌棄他們盜匪出身?我之前也是幹這個的?耽誤打仗立功了沒?有用就成,幹嘛那麽迂腐!”
“我倒不是這個意思…”,蔣淳斌見常遇春情緒有些激動,也不願與他過多争執,“隻不過是怕軍紀不好約束,再加上又是外來的,管教時不也會被縛住手腳?”
“哦,原來你是擔心這個啊…”,常遇春釋然地笑笑,“這點你大可放心,他們既然來投奔咱們,自然是要聽從咱們的号令,至于軍紀問題,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隻要那個廖氏兄弟肯好好地跟着咱們義軍幹,我自然是不會虧待他們。”,蔣淳斌邊說邊用手指點了點桌子,“可他們要是仗着有這個水軍助力,便恃功而驕,我可容不得他們!”
“行了,别磨磨叨叨的了!”,常遇春拍拍蔣淳斌的肩膀,“總之呢,人我先給你拉過來,到時候打下了太平和蕪湖,你自己看着吧,不過千萬别辜負了我的一片心意!”
常遇春說罷,便擺擺手徑自走了。看着常遇春離去的背影,蔣淳斌不由得苦笑着搖了搖頭:說實話,其實自己還是需要這樣一個兄弟的。
不過目前最重要的,還是考慮一下進攻太平和蕪湖的方案。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困于滁州城這一個小地方了。
現在自己人馬不少,必須得擴充地盤,發展勢力,否則再耽擱下去,蛋糕就要被分光了。
雖然自己需要用到水軍,但攻城的主力還是自己手底下這些兄弟,絕不能讓那些新來的搶了風頭,否則之後一定難以管教。
廖永安,廖永忠,俞通海…這幾個名字好像有點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