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蔣淳斌和劉若晴默默感受着這美好一刻的時候,忽聽得不遠處一陣喧嚣打鬥的聲音,爾後越來越近,讓兩人趕忙站了起來,卻見識杜巧敏正和一個男子在打架。
誰能想到大庭廣衆之下,杜巧敏能跟一個陌生男子打起來?而且偏偏還是在這個時候,可真是讓人懊惱,但蔣淳斌也沒法視而不見,于是連忙湊上前去。
蔣淳斌能夠看得出來,這個陌生男子的身手還不錯,至少要比杜巧敏高出一大截。可杜巧敏偏偏不識趣,絲毫不在意這個男子一直在讓着自己的事實,隻是一味的糾纏不休。
可能這個男子看杜巧敏長得不錯,遂起了逗弄的心思,因此才和她過了那麽多招,不過眼看這個杜巧敏不知收斂,估計也是煩膩了,便左掌一收,抓住了杜巧敏的右臂。
杜巧敏見被男子制住,連忙用左手出拳還擊,可男子身手更快,竟用掌包住了杜巧敏的小拳頭,然後順勢一收,竟把杜巧敏給緊緊摟在了懷裏。
杜巧敏想要掙脫,卻發現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不由得粉面通紅,朝男子大罵道,“放開我!你死定了!你知不知道我父親是誰?”
男子卻一副夷然不懼的樣子,竟低下頭在杜巧敏脖頸處深嗅了一口,然後故意眯着眼大聲道,“好香!”
蔣淳斌見此情狀,再不能袖手旁觀,隻見他迅速閃到男子身邊,然後兔起鹘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便鎖住了男子的雙肩。
男子肩膀處吃痛,不由得洩了力氣,而杜巧敏連忙趁機掙脫開來,還不忘回身往男子腿上踢了一腳。
“斌哥兒,你幫我揍他,他不是好人,還…還輕薄我!”,杜巧敏怒氣沖沖地瞪着那個男子,一副要把他吃了的模樣,“斌哥兒,快替我報仇!”
蔣淳斌雖然氣憤于男子的行爲,但也不能直接把他給殺了,便厲聲問道,“說,你是什麽人,爲何要與一個女孩子動手?”
結果還沒等男子說話,杜巧敏便繞到蔣淳斌身後,揚手說道,“是我先打得他!”
聽到杜巧敏這話,蔣淳斌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大姐,能不能不要這樣添亂啊!
不過杜巧敏接下來的解釋倒顯得不那麽傻缺了,“因爲他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好人,而且他腰間系着黑絲帶,那是綠林大盜劉聚部衆的标識!”
“哦?”,聽杜巧敏那麽一說,蔣淳斌下意識地瞥向男子的腰間,果然系着一條黑絲帶,而且打的是平結,正是傳說中劉聚那夥綠林大盜的标識。
原來自爆發起義之後,各地也開始不太平起來,有些人沒有城池地盤,便到處搶劫,自诩爲義軍,實際上幹得都是強盜的勾當,劉聚便是其中有名的一個。
這人手下不少,幹的都是攔路搶劫,入宅爲盜的勾當,而且還非常有藝術性,行動時腰間都系着一個黑絲帶,打着平結,估計是取“打劫一空”之意。
此時男子也注意到了自己腰間的黑絲帶,不由得眉頭微蹙,然後朗聲笑道,“隻是有所懷疑,上來便要與人動手,沒想到亳州城的人都是那麽不講道理。”
“嘿,别給我裝,看你鬼鬼祟祟的,肯定不是什麽好人,估計你是來踩點的吧?”,杜巧敏冷眼盯着這個男子,又在他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腳,“而且你還輕薄我,這個賬完不了!”
蔣淳斌見到杜巧敏這副咋咋呼呼的模樣,不禁一陣無語,就算你被輕薄了,也不至于在這嚷得那麽大聲吧?幸虧現在沒什麽人,否則别人還不知道怎麽想呢…
誰知那個男子倒是機靈,趁着蔣淳斌一錯神的功夫,竟回身一腳,踹向了蔣淳斌下三路,蔣淳斌下意識地躲避,手上卻松了力道,瞬間便被男子掙脫開來。
男子趕忙活動了一下肩膀,然後迅速向前逃去,誰知還沒跑出幾步,便被蔣淳斌給追上了,“我勸你别耍花招,否則你會死得很難看!”
男子看得出蔣淳斌身手不錯,回身瞅瞅杜巧敏也跟着劉若晴躲到了老遠處,便沖蔣淳斌昂頭睨道,“你到底想怎麽樣?”
“你到底是不是劉聚手下大盜?”,蔣淳斌眼中精光一閃,低聲問道。
“這與你何幹?”,男子冷笑一聲,“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到底礙着你什麽事了?”
“在這亳州城裏,就關我的事!”,蔣淳斌腳上凝力,做好随時擒拿這個男子的準備,“而且做個盜匪很光榮嗎?整天欺負手無寸鐵的老百姓,比蒙古鞑子更加可惡!”
聽到蔣淳斌這話,男子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說話也顯得氣短起來,“我…我沒有欺負過窮苦老百姓,我跟着搶的很多都是爲富不仁的大戶,而且…而且我來亳州城,絕不是想要做壞事,畢竟是劉福通的地盤,我們還不敢輕舉妄動…”
“那你承認你是盜匪了?”,蔣淳斌的聲音立刻變得冰冷起來,“而且你方才輕薄了良家女子,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輕易放了你!”
“她先動粗,難道我還不能還手?”,男子歎口氣,猜測得出蔣淳斌必是在這亳州城内有地位的人,否則不會多管閑事,于是補充着解釋道,“而且我說了,這次來亳州城絕無惡意!”
蔣淳斌看這男子二十四五歲的模樣,身高臂長,一雙眼睛說不上大,但炯炯有神,天生的劍眉更是襯得他英氣勃勃,長得倒還挺精神,和自己印象中盜匪們猥瑣邪惡的氣質相去甚遠,便瞥了他一眼道,“我看你身手不錯,面相也不是什麽窮兇極惡之人,幹嘛要去做那盜匪的勾當?”
“你當我想麽?要不是因爲窮,誰會去幹那個?”,男子長歎一聲,“而且我說了,我這次來亳州城沒有惡意,希望你…你能放我一馬。”
“爲何不投軍?”,蔣淳斌看這男子,眼神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幹嘛要跟着劉聚那種人,做那些丢人的勾當!”
“一開始我隻道劉聚是個豪邁仗義的人…”,男子說着,便眼神一黯,“不瞞你說,剛開始時跟着他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過得倒也潇灑,可過了幾個月,我便覺劉聚是個胸無大志的人,也不想再這樣渾渾噩噩地過日子,所以才來亳州…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