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雨澤懷着忐忑的心情推開門,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辦公室内,樸素的擺設,上世紀八十年代保留下的辦公桌,還有那幾張長長的,用來招待客人的靠背木椅,一切的擺設都沒有變化。
辦公桌後的牆上,懸挂着一副蒼勁有力的字,上書“大醫精誠”四字,是裴康禮教授親手所書!
看着這些熟悉到經常出現在夢中的擺設,葉雨澤一時癡了,就連裴老爺子已經走到他面前都不知道。
“小夥子,你有事嗎?”裴老爺子滿臉和煦的微笑。
“啊!”
葉雨澤反應過來。
待他看到裴老爺子那熟悉的裝扮,一身得體的中山裝,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略有些斑駁的老花鏡,以及那和藹可親的面容,葉雨澤終于放下了心中的不安,心情一時難以自抑,他做出了一個瘋狂的舉動。
裴老爺子本來還笑吟吟的臉,變得有些無所适從,因爲他已經被葉雨澤抱了起來,還原地轉了幾圈,老爺子何時經曆過這般陣仗,直接也是蒙圈了。
“導師,能夠再見到你真好!”
葉雨澤激動的大吼出聲。
吓得老爺子渾身一抖,趕緊喊道:“小夥子,别激動,能不能先把我放下來,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你折騰!”
“呃……”葉雨澤反應過來,老爺子現在可不認識他,尴尬的把老爺子放下,稍稍退後兩步,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站定,準備接受即将到來的批評。
裴老爺子整了整被葉雨澤弄皺的衣服,随後調侃似的問道:“小夥子,說吧!剛來就送我這麽大禮,還說再次見到我太好了,我們之前見過嗎?”
葉雨澤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太丢人了,老臉一紅,不過他畢竟是重活一次的人,臉皮足夠厚,笑道:“裴院長,我們見過,我在夢中經常見到您!”
“少來,我又不是十八歲的小姑娘,還會被你夢到!”老爺子根本就不相信他這一套。
葉雨澤清楚老爺子的性格,老爺子願意和他開玩笑,那就表示他沒有介意剛才自己魯莽的行爲。
連忙解釋道:“裴院長,您是我最崇拜的中醫專家,我熱愛中醫,有幸考上了您的研究生,第一次見到您過于激動,才會有剛才的舉動!”
裴老爺子笑了,轉回辦公桌後說道:“你就是今年考上我研究生的葉雨澤?嗯,人不錯,心也不錯,就是性格太魯莽,要好好改改!”
葉雨澤連忙應道:“導師,這次是意外,以後絕對不會發生類似的事情!”
“好了,說吧!報道第一天就來找我,有什麽事?能解決的我會幫你解決!”裴老爺子笑道。
葉雨澤當然不會說是來确定自己是不是重生到了原來的世界,而不是什麽平行空間。
“導師,我就是來看看您這個偶像,沒有其他的事情!”葉雨澤已經平複下了激動的心情,平靜的回道。
裴老爺子狐疑道:“葉雨澤,你确定這是實話,真的沒有什麽事找我?”
葉雨澤眼珠子一轉,随後指向老爺子身後牆上的那幅大醫精誠笑道:“老爺子,本來沒事,但是現在有了,您老把這幅字送我如何?”
裴老爺子當然知道這幅字,不過他有些好奇,問道:“你可明白這幾個字的意義?”
葉雨澤思索片刻後回道:“導師,這四個字出自唐代孫思邈所著《備急千金要方》,闡述了有關于醫德的兩個問題,第一是精,亦即要求醫者要有精湛的醫術,認爲醫道是至精至微之事,習醫之人必須博及醫源,精勤不倦;第二是誠,亦即要求醫者要有高尚的品德修養,以見彼苦惱,若己有之般感同身受的心,策發大慈恻隐之心,進而發願立誓,普救含靈之苦,且不得自逞俊快,邀射名譽,恃己所長,經略财物!此二者兼之,方爲大醫!”
“書背的不錯!”裴老爺子滿臉含笑道,“不過我希望你能夠把這些話記入骨子裏,一言一行無不是大醫之體,這幅‘大醫精誠’就送給你了!”
裴老爺子親自把牆上的字摘了下來,卷好後遞給了葉雨澤。
葉雨澤朝聖般接過,内心激動不已,重生前自己要了許多次都沒有拿到,顯然導師是覺得自己心态不到,有所束縛吧!重生後得到了神醫召喚系統,心态改變,背書的時候也沒有了以前那種浮躁而又功利的心。沒想到,裴老爺子這麽輕易就給了他,難道是認可了自己?
還沒等他想透,裴老爺子就說道:“葉雨澤,沒什麽事就回去吧!明天早上七點再來這裏!”
葉雨澤也知道自己耽誤了老爺子不少時間,連忙恭敬的告辭。
“耶!”
葉雨澤興奮的跳了起來,感覺腳步都輕了不少。
“叮:恭喜宿主完成入學任務,新手大禮包已發放,請查收!”
腦海中的虛拟面闆一陣震動,顯示出了一條新的提示。
葉雨澤看了看時間,忍住誘惑,現在不是查看大禮包的時候,先回宿舍看看。
中海大學研究生宿舍是套房式的,兩房一廳一衛,每一名研究生都有自己單獨的房間。
和他一個宿舍的室友,叫做章志,臨床醫學研二學生,是一個标準的學霸。葉雨澤重生前,章志已經從美國梅奧醫學院心髒外科博士畢業,而且已經回到中海大學附屬醫院就職,一進入心胸外科,就成了副主任,享受副主任醫師待遇,标準的人生赢家。
曾經他是自己的羨慕對象,醫院爲了聘請他,花了一套150平的房,60萬現金安家費作爲人才引進的條件。
想到這裏,葉雨澤緊了緊手,這輩子重新來過,加上有神醫召喚系統,再混不出個人樣,那丢的不僅是他一個人的臉,那幫神醫老祖宗都會滅了他!
章志能夠成功也不是偶然,研究生畢業以前都沒有談過戀愛,每天淩晨才回宿舍,不到六點,又去圖書館看書,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學習上。葉雨澤跟他并不熟悉,基本上一年都碰不到幾次面,而且章志也不太看得起中醫,所以兩人交情基本上談不上。
“不知道他在不在?以他的性子,應該是去了圖書館!”葉雨澤一邊從兜裏取出宿舍鑰匙開門,一邊嘀咕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