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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飯,吳雨梅走進紅光小學五年級教研室。五年級教研室在四樓,室内很寬敞,又隻她一個人,打開全部窗戶,過堂風習習吹過,很是涼快。吳雨梅打開學生的作文本,一本一本地批改起來。稚嫩的臉蛋、稚嫩的聲音漸漸從紙頁中跳了出來,吳雨梅的心和學生天真的童心連接在了一起,一會兒跟着他們笑,一會随着他們皺起了眉頭……
“小吳,批改作業呢?”
一個男聲把吳雨梅從充滿童趣的學生作文中拉出來。她擡起頭,看到校長劉立柱微笑着站在她面前。他四十多歲,很普通的一個人,走在大街上不會吸引任何行人的眼球。但在新教師吳雨梅眼裏,他卻是個重要人物,學校的第一把手啊!在學校裏他就是天。吳雨梅連忙恭敬地站起來:“校長,您來了。”劉立柱點點頭,說:“我像你一樣,家離學校很近,吃完晚飯散步,溜達到學校看看。”
“校長真是敬業啊,對學校總是這樣關心。”吳雨梅笑着說。
“小吳老師也很敬業麽,吃完晚飯還到學校工作。”劉立柱笑着,被香煙熏得發黃的牙齒暴露出來,嘴中的煙臭也噴了出來,這讓吳雨梅很不舒服,但她微笑依舊。
“我家窄小,工作不方便,就到學校來批改作業了。”
“嗯,在咱們學校工作的,沒有家庭條件好的,就連我這個校長,家裏也不寬綽呀。”
“校長,您坐。”吳雨梅說着就給劉立柱搬椅子。
“啊,不坐了,我想在校長室貼張挂圖,你幫我一下好麽?”
“行,走吧。”吳雨梅說罷随着劉立柱向同一樓層的校長辦公室走去。
像現在所有單位領導辦公室一樣,劉立柱的辦公室也很寬敞,一側擺着張寬大的寫字台,另一側擺着套寬大的沙發,沙發前是玻璃茶幾。
劉立柱指着沙發對面的牆壁說:“這圖就挂在那,要高一些,得站到椅子上。”
吳雨梅連忙按着指點将一把木椅搬到牆下。她剛要擡腿站到椅子上,劉立柱向她伸出一隻手,說:“我扶你一下。”吳雨梅心裏認爲沒必要,她好運動,體态輕盈,個又高,登上這椅子不費勁。但她不敢拂去校長的好意,于是伸出一隻白藕般的胳膊。劉立柱立刻抓住白胳膊。吳雨梅一條腿登上椅子,在擡起另一條腿時,劉立柱伸出另一隻手扶她的身子。但他扶的不是她的腰,而是她凸起的屁股。他的手按在她彈性十足的屁股上,用力向上一推。她是站在椅子上了,但也透徹骨髓地感到他的五指深深嵌進她柔軟的屁股肉球裏,甚至,甚至一根手指還探到了她的屁股溝上。透過單薄的連衣裙,她能感受到他手指的體溫,好燙啊,像五根燒紅的鐵條在燙她的屁股,燙得她真難受。她本能地想打掉這五根手指,但她不能,也不敢,校長這是在幫她登上椅子呀,是對她的愛護呀。可他扶哪不行呢?非要扶我的屁股。他不知道女人的屁股隻有三種人能摸麽?——母親、丈夫和醫生。
吳雨梅站穩身子後向放着挂圖的寫字台指了指。這時劉立柱才松開按在她屁股上的手指,去取挂圖。吳雨梅連忙抖動大腿和屁股,将被五指熱壓在屁股上的裙布抖開,這樣才好像完全擺脫那火燙的五指。
貼完挂圖,劉立柱又伸出手要扶吳雨梅下來,吳雨梅急忙說我自己能下來,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下來。
劉立柱笑着說,“倒底是年輕,腿腳多利索。”
吳雨梅也笑說,“校長,我回去批改作業了。”她感到自己說話時臉上的肌肉有些僵硬。
“好,好,你忙去吧。謝謝你啊。”劉立柱張開大嘴笑着說。
回到自己工作的教研室,吳雨梅剛坐到椅子上,又觸電般彈了起來,屁股上那五根火燙的鐵條似乎還在燙着她。她伸出手摸摸屁股上那五指按過的地方,真的火燙,有灼傷的疼痛感,肌肉已經燙得僵硬了,好像還起了五條棱子,微微顫抖着。她伸開手掌輕輕揉着屁股,片刻後似乎異樣感減輕了些,她又坐下了。但一坐下,屁股被摸處又火辣辣的。他爲什麽要把手按到我屁股上呢?也許是不經意的吧?他的女兒跟我年齡差不多,也許平日跟女兒親昵慣了,對别的女孩也就比較随便了。嗯,他是跟自己父親年齡相仿的長輩,就是碰了碰你的屁股又能怎樣呢?何況他是要幫你登上椅子,是愛護你啊。你不要太多心了,太敏感了,太嬌氣了。想到這吳雨梅屁股上的異樣感消除了些。她安下心來,繼續批改作業。
回到家吳雨梅又溫習了明天要講的課程,到了後半夜了才脫衣上床睡覺。躺到床上,她的眼睛掃向對面的書架,一下看到了《誰動了我的奶酪》這本書,腦子裏不覺閃出一句話:“誰動了我的屁股。”胸口立即發悶,屁股被觸摸過的那塊地方又火辣辣燒起來。我的男朋友與我交往快一年了,也僅僅是摸過我的手。可今天我的屁股卻讓那個男人實實在在地摸了,一根手指還探到屁股溝。那地方是男人随便碰得的麽?想到這裏吳雨梅心裏又一陣委屈,眼淚竟滾了出來。一串串落在枕頭上,打濕了枕巾。她用枕巾擦擦眼淚又想,他是故意的麽?好像故意的,又可能不是故意的,但願不是故意的吧。不是故意的你多心什麽呢?你委屈什麽呢?是呀。可我的屁股就是不願男人碰,不願。但卻實實在在地被那個男人碰了,不隻是碰,是按,是摸了。我就是難過,就是委屈。她的眼睛又濕了,晶瑩的淚珠又一串串滴落下來。就這樣期期艾艾,反反複複,她折騰到天快亮了才迷糊過去。
第二天早上鬧鍾把吳雨梅從睡夢中驚醒。她勉強睜開眼睛,真是不願意起床呀。頭也一陣陣發痛,兩個太陽穴一跳一跳的、可不起床不行呀,要去學校上課的。她強挺着床上爬了起來,簡單梳洗了一下,早飯也沒吃就走出了家門。到了學校門口,她的心髒又一陣陣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