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6月11日早上7點50分,市第一人民醫院副院長宣光走進15層的醫院大樓,乘上電梯,上到15樓。這層樓是醫院辦公區,院長、副院長、黨高官的辦公室,醫院黨政各部門的辦公室,都在這層樓。
宣光敲響院長李傳盛辦公室的門。昨晚院長值班,他是來接班的。按常規,兩人要進行一下院領導的交接班,然後李院長就回家休息了。
可敲了幾下門,室内卻沒有回應。宣副院長擰了一下門把手,門打開了。他看到李院長歪坐在寬大寫字台後面的皮轉椅上,上身伏在寫字台上。他有些奇怪,已經8點了,難道院長還在睡着麽?他走到寫字台前,又喚了一聲:“李院長,該下班了!”
可李院長仍沒有回應。宣光感覺有些不對,他走到李院長面前,摸摸李院長的手,冰涼。再摸摸他的脖子,也冰涼。再摸摸身體,已經僵硬了。他,他死了!宣光也是醫生,他轉過去看看背對着的李院長的臉,他的臉鐵青,抽搐得很猙獰,嘴角流出的血已經凝固。他立刻感覺李院長是中毒而死。他連忙拿起手機,打了110報警。
市公安局刑警大隊重案一組的刑警接到報案後立刻趕到市第一人民醫院。
中年警長田春達破案經驗豐富,他看了李院長的臉對組長鄭大山說:“我看是中毒死亡。”鄭大山點點頭,表示同意。他們知道,最後确定還得經過屍檢。至于是自殺還是他殺也得經調查确定。年青刑警林東檢查發現,寫字台上的瓷杯中有剩餘咖啡,他戴着手套小心收起杯子,準備拿去化驗。田春達在皮轉椅下發現一枚一元硬币。他也戴着手套小心收起準備拿去檢測。
第二天屍檢報告就出來了。李傳盛是被砒霜毒死,死亡時間大緻是在6月11日臨晨0點到1點。在他辦公室寫字台上的瓷杯中發現的殘餘咖啡裏,化驗出了砒霜殘留。而在發現的那枚一元硬币上,檢驗出了男性指紋,經過比對鑒定,确認這指紋是内科副主任常小偉的指紋。
刑警開始找相關人員談話,調查了解案情。
警長田春達和青年刑警林東與醫院副院長宣光在他的辦公室談話。
“宣院長,李院長辦公室最後的打掃時間是在什麽時候?”田春達問。
“院長的辦公室都是早晨由清潔工打掃一遍。如果院長晚上值班,那麽在他白天下班前也由清掃工打掃一遍。”
“李院長最近有什麽異常情況麽?”
宣光想了想,說:“沒有發現。”
“醫院裏最近有什麽異常情況麽?”
“沒有發現,最近一切都正常。”
“李院長有什麽仇人和矛盾特别大的人麽?”
“這我也沒發現。醫院裏上千号人,矛盾肯定是有的,但沒發現同李院長有特别大矛盾的人。更沒發現仇人。”
“院長值夜班的時候,誰能到他的辦公室?”
“這個,一般來說,中層以上幹部有事都可找他。有時一般醫護人員、工作人員有急事,或大事也可找他。”
“這麽說,晚上出入他辦公室的人也不少?”
“是的。不過到了半夜後,來找他的人就很少了。因爲院長到半夜後是可以休息一下的。這時來找他的人是很少的。”
“那醫院裏都有誰6月10日晚間來到李院長辦公室?”
“這個還需要調查了解。”
接着,田春達和林東又找打掃院長辦公室的清潔工徐在山談話。
“徐師傅,你6月10日白天下班前,打掃李院長的辦公室了吧?”田春達問。
徐在山點頭,“是的。院長那天晚上值夜班,所以我在傍晚四點半去打掃了院長辦公室。”
“打掃時你發現地上有什麽東西了麽?”
徐在山想了想說:“我仔細掃了地,擦了地,地上除了有點灰塵,沒發現有什麽東西。”
“沒有發現一枚一元的硬币麽?”
“沒有。我掃得很仔細,一根頭發絲都落不下。一元硬币怎麽會看不見呢?”
同徐在山談完話,田春達小聲對林東說:“徐師傅在白班下班前打掃李院長的辦公室,沒有發現硬币,那麽這枚硬币就是在夜班時出現在李院長辦公室了。硬币上的指紋是内科副主任常小偉的,那麽他應該是夜班時到了李院長的辦公室。我們馬上找他談話。”
林東說:“好。”
二人來到内科副主任常小偉辦公室。他們看到常小偉近四十歲,眼睛很有神,皮膚白晰,中等個,體形勻稱。他見警察來找他談話,略有些驚訝,但馬上熱情地讓座,給他們倒水。
田春達表示感謝後開始提問:“常主任,你6月10日晚也值夜班麽?”
“是的。”
“值夜班時你去過李院長辦公室麽?”
“沒有。我沒有去。”
“你再想想,沒有去過麽?”田春達追問。
常小偉依然搖頭:“我沒去過。”
“可我們在李院長辦公室的轉椅下發現一枚一元硬币,應該是夜班時丢下的,上面隻有你的指紋。”
“硬币?一元硬币?那晚我沒有去過李院長辦公室,怎麽會有硬币丢在他辦公室?”
“這我們要問你了,是怎麽回事?”
常小偉想了想,說:“這有兩個可能,一個是我白天去過李院長辦公室,那時掉下的。還有,就是别人在夜班時給丢下的。”
“清掃工徐在山在白班下班前仔細清掃過李院長的辦公室,沒有發現地上有硬币。那硬币肯定是在夜班掉下的。”田春達盯着常小偉的臉說。
“那就是别人掉下的。”
“可硬币上的指紋是你的。”
常小偉想了想說:“我的外衣就挂在我辦公室的牆上,每天出入我辦公室的人很多,從我衣袋中拿出硬币是很容易的。然後晚間丢在了李院長辦公室,給我栽贓。”
田春達想,他說的這個理由也可以成立。他又問:“你說有人可能給你栽贓,那這個人會是誰?”
常小偉想了想說:“這我還要好好想一想。”
同警察分手後,常小偉看着壓在寫字台下的内科工作人員名單,想:這裏的這個人最可能給我栽贓。可她臉蛋漂亮,性格卻很柔弱,她能做出殺害李院長,并給我栽贓的事麽?說不一定。再說,我也不能把對她的猜疑告訴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