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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春達和郝東又趕往夏露家,剛才與夏露母親電話中約定,要在她家與她談話。
開車到了夏露家。一見是住在一樓,田春達心裏一動。夏露家是兩室一小廳的房子,陳設比較簡樸。
在廳裏坐下後,田春達對夏露母親說:“我們來是想向你詢問點事。”
夏露母親看着很樸實,說:“想問什麽,請問吧。”
“十天前,也就是8月11日晚間,你在家裏麽?”田春達問。
“我身體不太好,天天晚間在家睡覺,沒有去過别的地方。”
“那天晚上夏露也在家吧?沒出去吧?”
“她也在家。沒出去。”
“你一般晚上是幾點睡覺?”
“我身體不好,睡得早,九點多就睡了。”
“8月11日晚,你睡下後,夏露沒出去吧?”
“沒有。她還給我端水拿藥了呢。”
“拿什麽藥?”
“安眠藥,我睡眠不太好,要服安眠藥。”
“服了藥多長時間才能入睡呢?”
“一個多小時吧。”
“8月12日早晨,夏露是幾點從家裏出去的?”田春達又問。
“不知道。我起來時,她已經不在家了。”
“你是幾點起床的?”
“七點多吧。我家離我單位近,所以我起得比較晚。”
“夏露喜歡照相麽?”
“喜歡。現在的女孩子都喜歡照相,照相也方便,用手機就照了。”
“她有相冊吧,我們可以看看麽?”
“有。”夏露母親進了夏露的房間,把她的相冊拿了出來。“這是她的最新相冊。”
田春達翻看着相冊,看到半月前夏露在公園照的照片,田春達問:“半月前夏露的發型是披肩直發,染成咖啡色,可十天前怎麽變了發型,燙成了大波浪式,顔色也染成了酒紅色?”
“誰知道了?現在的女孩子,就好換個妝什麽的。”
“我們可以看看夏露的房間吧?”
“可以。看吧。”
田春達和郝東走進夏露的房間。房間不大,完全是女孩子裝扮的房間。牆上挂着本人的藝術照,靠牆有一張小桌,桌上有化妝鏡,鏡邊還擺着一個漂亮的洋娃娃。另一面牆擺着一個雙門衣櫃。
田春達看着窗戶問:“這一樓窗戶沒有安防護欄呀?”
“我們是新搬來的,還沒來得及安裝。再說我家也不富裕,沒什麽東西可偷的。”
田春達借着外面射進的光線察看窗框,看到上面有些比較新鮮的指紋。他又看看窗玻璃,起碼有一兩個月沒擦了。他讓郝東取下窗框上的指紋。
向夏露母親告别時,田春達又問了夏露美發的美發店在哪。離開夏露家,上了警車,田春達對郝東說:“我們去夏露美發的美發店看看。”
夏露去的美發店是韓國人開的,裝修很豪華。田春達問了一下女子燙發加染發的價格,真是價格不菲,要近千元。田春達拿出夏露的照片問理發師:“這個女的你們認識麽?”
頭發燙成卷發的韓國男理發師點點頭,用生硬的中國話說:“認識。20天前在我們店剪了發,又染了發。可十天前又來我們店燙了發,換了發型,又染了發,換了顔色。”
“你們這價格可不便宜呀。她怎麽這麽短時間又換了發型,重染了發?”田春達問。
“我們也有些奇怪,可我們不好問顧客爲什麽,她來給我們送錢,我們還能提出疑問麽?”理發師說。
離開美發店,田春達說:“夏露這麽短時間換發型和發色,就是爲了跟夏芸一緻。她是案發那天晚上在母親睡着後,從窗戶爬了出去,冒充夏芸去電影院看了一夜電影。而夏芸卻去北湖大酒店做了案。”
郝東點點頭,說:“等指紋比對鑒定出來,我們就有了直接證據了。”
指紋比對鑒定出來了,夏露房間窗框上留下的新鮮指紋是夏露的。田春達和郝東傳訊了夏露。
進了市公安局刑警大隊的傳訊室,夏露很緊張,可以看出她的内心是很恐懼的。
“我們刑警這是第二次詢問你。你一定要說實話。告訴你吧,之所以一再詢問你,是因爲你最近的一些行爲可能與一起兇殺案有關。你如果說實話,可能你擔的責任不大。可如果你說假話,你擔的責任就大了,很可能成爲殺人兇手的幫兇。”田春達非常嚴肅地對夏露說,他黑瘦的面孔顯得更黑了,濃濃的眉毛也立了起來。
夏露一聽這話更緊張了,她有些不知所措,臉色蒼白。
“你爲什麽20天前剪發、染發,10天前又換發型,燙了發又重染了發?”
“我,我就是想換個發型。”
“爲什麽這麽短時間要換發型?我們去了你去的美發店,價格相當昂貴。依你們家的經濟情況,你這樣做很不正常!”
“我,我就是覺得好玩。”
“拿上千塊錢感覺好玩?你們家的經濟并不富裕,你母親又經常要看病吃藥。你實話實說,爲什麽這麽短時間要花這麽多錢換發型?”田春達聲音越加嚴厲。
“我……”夏露的聲音顫抖,說不出話來了。
“你8月11日晚上,爲什麽要從你卧室的窗戶爬出去?”
“我……沒有呀。”
“你還撒謊!我們從你的窗戶上取下了你不少的新鮮指紋,你沒爬窗戶,怎麽留下那麽多新鮮指紋?”
“我……”夏露又說不出話來,眼睛已經閃出淚花。
“你不要越陷越深,告訴你了,這可是涉及到一樁重大的兇殺案,夏芸的老闆,北湖大酒店的董事長王文亮8月11号夜晚被殺害了。”田春達厲聲說。
“我,我不知道殺人的事呀。我,我隻是按要求做了冒充,殺人的事我一點不知道呀。要是知道這關系到殺人,打死我我也不會冒充呀!”夏露說着哭了起來。
“是誰要求你冒充的?是夏芸麽?”
夏露吃力地點了點頭。“十幾天前,夏芸表姐找我,讓我冒充她去看電影。我問爲什麽要這樣?她說是爲了酒店業務上的需要。我又問辦什麽業務要這樣做。她說你就不要多問了,就按我說的做。完成任務後給你一萬塊錢,是酒店老闆出錢。我一聽給一萬塊錢,就心動了。假扮成夏芸模樣,去看一夜電影,這不是太難的事。我就答應了。”
“爲此你換成了跟夏芸一樣的發型。”
夏露點點頭,“是夏芸給我的換發型錢。”
“你在1點20分去買苞米花,并提醒售貨員注意時間,也是夏芸讓你做的吧?”
夏露又點頭,“我去影院後要怎麽做,都是夏芸吩咐我的。可我不知道我的這些做法跟殺人案有關。我隻是按夏芸要求,冒充她去看一夜電影,别的什麽也不知道。”夏露說着又哭了起來。
田春達臉色和聲音緩和了,“我們現在相信你說了實話。你要早說實話就更好了。”
“夏芸再三囑咐我這事不能對任何人說。她是我表姐,平時對我挺好的,我總是聽她的。沒想到……涉及這麽大的事……”。夏露又痛哭起來,哭聲裏有怨恨,有悔恨。
公安局決定立即逮捕夏芸。
可夏芸卻突然失蹤了。
據夏芸的家人說,夏芸外出度假了,要走幾個旅遊地。她是趁警方放松監視之際離家出走的。
事不宜遲,警方趕緊簽發夏芸的通緝令。夏芸被全國通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