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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公安局又收到一封電腦打字的匿名舉報信:李學明暗戀着師大藝術系舞蹈專業的女生朱莉,自看了朱莉表演的舞蹈後就戀上了她。爲了給朱莉報仇,他打傷了米甯。在李學明的日記裏有他寫給朱莉的愛情詩。
刑警田春達和郝東又來到師範大學學生宿舍找李學明談話。
“你認識朱莉麽?”田春達問李學明。
李學明聽到這話不由一愣,他似乎沒想到刑警會問到這個。“我,看過她的演出。”他嗫嚅着回答。
“你愛戀朱莉麽?”
李學明臉紅了,他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是心裏喜歡她。”
“你向朱莉表達過麽?”
李學明臉更紅了,他低下頭不吭聲。
“請你如實回答,這雖然觸及了你的隐私,可我們是爲了破案,不能不問。”田春達說。
李學明開口了,他低聲說:“我給她寫過信,可她沒給我回信。”
“這是你單戀了。你有沒有想過爲她做什麽事,或送什麽東西,以求得她的好感?”
“我想過,可沒做。因爲她沒給我回信,送東西怕她回絕。我,我這人臉皮薄。”
“你在日記裏寫過給朱莉的詩麽?”
李學明驚訝:“這,這你們怎麽知道?我的日記從來不給外人看。”
“請你把日記拿給我們看看。”
“這,這是我的隐私。”李學明不想把日記拿給警察看。
“我說過,爲了破案,有時也得觸及隐私。”田春達鄭重地說。
李學明隻好從書包中拿出一個日記本遞給刑警。
田春達接過筆記本又問:“你的日記本不給别人看,可别人能偷看到麽?”
“如果故意要偷看,也不是沒有可能。我們這宿舍住六個人呢。我這書包就挂在我上鋪的牆上。我不在時,别人也可打開的。”
田春達翻看李學明的日記本,看到了那首寫給朱莉的詩:
朱莉,你就是我心目中的朱麗葉。
可惜,我還不是你心目中的羅密歐。
我日夜幻想着成爲羅密歐。
爲此,我願爲你付出我的一切。
啊,朱莉,我心中的朱麗葉。
我願與你相伴,走遍天涯海角。
你呢,何時能接受我的邀請呢?
田春達和郝東看後,說日記本他們要拿回去仔細看一下。
李學明不高興,說:“這裏有不少我心中的秘密,請你們不要拿走。”
田春達說:“爲了盡快破案,我們要仔細看一下,盡快破案對你也有利,你不說你是被栽贓的麽,那你當然希望盡快破案。”
李學明不吭聲了。
田春達又問:“你看來是情深意切,你沒爲朱莉做過什麽麽?以求得她的好感。”
“我說了,我想過,可沒做過。”
“有時候,幫她出氣也是對她的恩惠,你有這種行爲麽?”
“這我沒想過,更沒有做過。”
離開學生宿舍後,田春達對郝東說:“這下李學明的作案動機也有了,他可能爲了心愛的人向米甯行兇報複。所以我們也不能放松對他的注意和調查。”
郝東點點頭。
兩位刑警又找到魯凡老師,問他這幾天可想起了什麽事。
魯凡穿着白襯衫,米色西裝褲,襯衫的下擺紮在皮帶裏,很有些學者風度。他表面看着溫文爾雅,但也會幽默,他笑着說:“你們刑警追得可真緊啊。真是敬業模範呀。”
田春達笑說:“職責所在,又關系到人的性命,我們不能不抓緊呀。說句玩笑話,我們就像警犬,聞到什麽異常氣味,就要窮追不舍下去。”
魯凡笑說:“你們的精神使我感動。我有些話不想說,說了可能得罪人,也可能引起麻煩。可現在爲了幫助你們破案,我就說了,可希望你們不要把我透露出去。”
“這請魯老師放心,我們一定爲你保密,這也是我們的職責。”
“那我就說了。李學明想考王成棟教授的研究生,可現在學校有規定,爲了避免近親繁殖,不能都招本校學生。于是本校學生也有名額限制,必須競争上崗。李學明有個強有力的競争者,叫辛然。你們不是問我誰與李學明有利益沖突關系麽?我仔細想了想,就想到這個。”
“辛然長得什麽樣?”
“身材與李學明差不多,近一米八的個子,他倆胖瘦也差不多。”
“這辛然平日表現如何?最近有什麽異常表現麽?”
“他平日裏表現也還不錯,近日也沒發現有什麽異常行爲。”
田春達和郝東又在學生宿舍找辛然談話,他的宿舍就在李學明宿舍的隔壁。
田春達看着辛然,他穿着件足球衫,牛仔褲,身材果然與李學明差不多。田春達給他看了警察的證件,對他說:“我們有事想找你談談。是爲了對一件案子進行調查,請你實話實說。”
“有什麽問題請問吧。”辛然表情很平靜。
“你們宿舍和李學明的宿舍緊挨着,你經常去他們宿舍麽?”
辛然點點頭,“經常去,有時打撲克,有時找人下棋。”
“你8月2日晚上在什麽地方?”
辛然想了想,“那晚學生會組織聯歡舞會,我去參加了。很多人都看見了。”
“舞會時間是幾點到幾點?”
“是晚六點半到十點半。”
“你一直參加到舞會結束麽?”
“是呀,一直參加到散場。”
“中途你出去過麽?”
“我就出去上了趟廁所。我們跳舞是在學生宿舍對面一樓餐廳裏。廁所也在裏面。”
“你上廁所用了多長時間?”
“我那兩天上火,大便幹燥,上廁所大約用了二十幾分鍾吧。”
“你那天晚上參加舞會穿什麽衣服?”
“是一件白色T恤。”
“你最近沒發現哪個同學有異常行爲麽?”
辛然想了想,搖頭:“沒發現。”
“你最近購買過或借用過鐵錘麽?”
辛然又搖頭:“沒有。”
“你和李學明關系怎麽樣?”
“我們關系挺好呀。我們是一個系,學的相同專業。放學後也在一起運動,打撲克什麽的。”
“你知道朱莉的案子麽?”
“聽說了,她的案子在學校裏都傳開了。”
“你有什麽看法?”
“我?我跟大家看法差不多。覺得她前面是受了點委屈,可給人下藥報複緻人死亡就有些過分了。”
“你跟朱莉熟麽?”
辛然搖頭:“不熟。我們不是一個系的。她是藝術系。我們是教育系。”
從學生宿舍出來後,兩位刑警又去了8月2日晚學生跳舞的餐廳。這餐廳就在辛然宿舍對面樓的一樓。辛然住的宿舍在三樓,下樓出門就可到餐廳。
兩位刑警看到男廁所在餐廳右側,進了廁所查看。廁所有七個蹲便,每個蹲便用隔闆隔開,前面有門,後面有單扇窗戶。田春達用手機問辛然:“你8月2日晚跳舞時上廁所,是在哪個小門裏?”
“是在左數第二個小門裏。”辛然回答。
田春達和郝東檢查第二個小門裏的窗戶,但廁所裏的窗戶都經過了清掃擦拭,很幹淨,沒有發現腳印和清晰的指紋。
走出餐廳,田春達對郝東說:“師大離星光公園很近,跑步五分鍾就能到。辛然在跳舞時出去上廁所二十幾分鍾,是有作案時間的。他可以從廁所的後窗戶跳出,跑到對面三樓宿舍陽台竊取李學明的T恤衫,然後跑到星光公園裏作案。再跑回來把李學明的T恤送回原處。二十幾分鍾足夠用了。”
郝東點頭。
田春達又說:“當然,這是在假設辛然是兇手的前提下。現在還沒有證據能夠證明他是兇手,隻是有假設。還有,他作案的動機,如果他隻是爲了陷害李學明,行兇殺人就過分了,而且也不一定把目标定爲米甯,随便找個人打倒就可以麽。”
兩位刑警又詢問了幾個參加過8月2日晚舞會的學生。他們都說那晚在舞會前段都見到了辛然,在舞會後段也見了辛然,他個子高,又穿着件雪白的T恤衫,很顯眼。至于在舞會中段,辛然是不是也一直在舞場,幾個人都說不太清楚。因爲舞會中段人們進進出出比較頻繁。但有兩個人看到這段時間辛然去過廁所。
兩位刑警又詢問了一些與李學明宿舍相鄰宿舍的男同學,8月2日晚有沒有人看到有人拿了李學明晾曬在陽台上的藍色綠條紋T恤衫,被詢問的同學都說沒有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