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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于倩倩身體己無大礙,蔡賓把她送回家。這時蔡賓的手機響了,是田春達打來的,讓他去刑警支隊辦公室,有事要同他談。
蔡賓來到刑警支隊辦公室。田春達對他說:“我們己經檢查了你的家,在你的床下發現了竊聽器。我們也找了昨天給你們送歺的人,叫韓甯,他回憶說:他送歺到你們家附近,被一個又高又胖的男人攔住了,那人問是不是給他家送歺的,韓甯問他叫什麽名字,他說他叫杜海。韓甯說我是給蔡賓送歺的,杜海說那我搞錯了。韓甯這時回頭,看到一個又矮又瘦的人正在擺弄他的送歺箱,韓甯問他幹什麽,那人說看看他們做的食品怎麽樣,如果好他也想訂歺。韓甯看到那人右手手背有一道傷疤,像是刀疤,他說話聲音嘶啞,明顯地平卷舌不分。
韓甯說很可能是這胖子和瘦子聯手作案,在冷面裏下了毒。”
蔡賓說:“這個矮瘦子的特征很像我們公司的倉庫保管員劉棟。他右手手背就有一條傷疤,說話聲音嘶啞,平卷舌不分。”
田春達聽了馬上說:“那我們馬上去找他。”
晚上,田春達又給蔡賓打來電話,說劉棟今天沒來上班。警察又到他家去找他,他妻子說劉棟今早跟她說要去外地辦事,要去數日,說完就走了。田春達說劉棟有重大作案嫌疑,現在警察要盡力尋找他。
蔡賓放下電話後想,還有一條線索要追查,就是呂翠薇不明不白的死和那封可疑的遺書。他穿起外衣,要去呂翠薇家那看看,找找線索。一年前,呂翠薇在公司上班時不慎在樓梯上栽了一跤,腳踝骨裂了道縫,在家休養。蔡賓帶領工會職員去她家慰問過她。那時他見到呂翠薇的房東趙大爺,現在他要見見趙大爺了解情況。
7
蔡賓來到呂翠薇家前面,看見呂翠薇的房東,六十多歲的趙大爺正坐在樓房前面的陰涼處納涼。他走上前去,笑着問:“趙大爺,你還認識我嗎?”
趙大爺仔細看看他,又想了想,說:“你是呂翠薇單位的人吧,我們好像見面聊過。”
“趙大爺您記性真好。還記得我。”
“你怎麽又來了?呂翠薇已經死了。”大爺聲音有些低沉地說。
“我這次來就是想了解一下呂翠薇的情況。”蔡賓說。
“那我們進屋聊聊吧。”
“謝謝大爺了。”
蔡賓跟随趙大爺進了屋子。
兩人坐下後趙大爺問蔡賓,“我記得你是公司的工會主席。是吧?”
“是的,大爺記性真好。”
“那你和你們單位的徐部長誰官大呀?”
公司裏隻有人事部長姓徐,叫徐利祥,他是董事長于有智的親戚。蔡賓知道大爺肯定是說他。他回答:“我和徐部長算是平級吧,都是公司的中層幹部。”
趙大爺稱贊:“你這麽年輕,就當上跟徐部長一樣大的官了,真了不起呀。那徐部長可是五十多歲了。”
“怎麽?趙大爺,您認識徐部長?”蔡賓望着趙大爺問。
“他是呂翠薇的租房擔保人,以前隔三差五地來呂翠薇這。”
“是嗎?徐部長以前常來呂翠薇這?”蔡賓很感興趣地問。
趙大爺卻不想多說這事了,他含混地回答:“是來過幾次。”就中斷了話題。
蔡賓又試探着問:“那麽,大爺您知道呂翠薇自殺的原因嗎?”
趙大爺看看蔡賓,說:“跟别人我可不想談這事。不過,你是他們單位的工會主席,又專門來了解情況,我就說幾句吧。”
“好,謝謝大爺了。”蔡賓感激地說。
“我聽說她留下一封遺書,遺書裏寫着被一個男人騙了,又聽說她懷了孕,不過我倒沒見到那封遺書……”
“懷孕?她懷孕了嗎?”蔡賓驚奇地反問。有關懷孕的事,警察并沒有跟他說。
“我家開個小賣部,呂翠薇最近幾次來買酸的食物。鄰居女人說她是懷孕了。”
“您還知道哪些情況呢?”蔡賓問。
“别的就不知道什麽了。”
“謝謝您了,大爺。”蔡賓謝過老人,便離開了,能得到這樣的結果,他已經心滿意足了。
伴随着自己腳步,蔡賓心裏默想着:徐部長看來跟呂翠薇關系很密切。他幫她租房子,做她的擔保人。又時常來她家。那呂翠薇懷孕,會不會與他有關系呢?更進一步,她的傳播謠言和她的死會不會與徐部長有關系呢?這個徐部長是董事長的親戚,跟資方的關系是很密切的。每次工會與資方鬥争,他都爲資方辯解。
正在這時,他的手機鈴聲響了,他拿起手機,裏面傳出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我是呂翠薇的弟弟呂遠山。我想跟你我姐姐的事,可以麽?”
“當然可以。”蔡賓此時正想多了解呂翠薇的情況,能與她弟弟談談太好了。
“我現在在香茗茶館的三号包間,你能來這裏談談麽?”
“好,我馬上就去。”蔡賓說完叫了一輛出租車,直奔香茗茶館。
8
二十分鍾以後,蔡賓推開了香茗茶館的三号包間,呂遠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蔡賓看到他是一個二十二、三歲的小夥子,身穿一身淺色悠閑服,面目清秀,身材勻稱,很像他的姐姐。“我就是呂遠山,請坐吧。”他的态度有些冰冷,可能是因爲他姐姐遺書的緣故吧。
“啊,多謝,我是蔡賓。”蔡賓說着坐下了。當他擡起頭看到呂遠山闆着的面孔時。感到自已身上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小夥子會對自己有想法麽?他可能是接到警察通知後來省城的,如果那樣,警察應該把遺書的事告訴他了。
“你姐姐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嗯。”呂遠山點點頭,他的語氣對蔡賓似乎并無惡意。他又說:“前幾天我姐姐寄給我一封電子信。這信也與你有關,所以我打印下來,也想給你看看。”
“嗯。”蔡賓點了點頭,然後打開了信。
信的内容是從近況談起的,接着又對剛剛參加工作不久的弟弟談了些作爲一個職員的體會。比如,要注意人事關系呀,别人不願幹的事情,自己要主動去做呀,對同事們也不能不加提防呀等等。這些職場規則是當姐姐的囑咐,隻是有些老生常談。
蔡賓的繼續往下看,下面的内容引起了他的注意:不要爲我擔心,如你所知,徐部長對我幫助很大,我心裏感到很踏實。不久,也許會告訴你一件意外的喜訊,到那時侯,你也來省城吧,如果求一下徐部長,安排在我們公司工作還是不成問題的,你考慮考慮吧。如果進展迅速,也許下月就能把那個喜訊告訴你。
蔡賓看到這裏,擡起了頭,看着呂遠山問:“信中的徐部長就是徐利祥吧?”
“是的,姐姐參加工作時,徐利祥就幫過她的忙。“呂遠山回答。
“啊,我還不知道這件事。”
“我姐姐和徐利祥關系很密切,我想姐姐信裏說的就要發生的喜事,就是和徐利祥結婚。”
蔡賓知道,徐利祥的妻子前年病故了。那麽,他與呂翠薇結婚是完全可以的。雖然年齡相差二十多歲,但現在也不算什麽。
呂遠山又說:“如果姐姐自殺是由于你抛棄她造成的,那麽她肯定會給我寫遺書。遺書中也肯定會告訴我那個‘喜訊’吹了,并且要我放棄來省城的念頭。我這樣講也許令人意外,不過,由于姐姐很挂念我,她是應該給我這樣寫的。”呂遠山的話,字字句句都很有力。
“确實是應該這樣……”蔡賓說。他又對呂遠山說:“聽你的意思,你姐姐要是自殺,事先肯定會給你寫遺書?”
“我想應該這樣。但是,沒料到竟留下一封模棱兩可的遺書,還不知道這封遺書究竟是留給誰的,所以不能認爲她死于自殺。”呂遠山的目光很銳利。
蔡賓感覺他似乎已下定決心,要徹底查清姐姐的死因。
呂遠山眼睛睜大了又說:“我不知道這話該不該講,我懷疑姐姐是被人害死的。”
蔡賓默默地點了點頭。他與呂遠山的看法應該是不謀而合。
呂遠山接道:“警察向我講了,關于你和于倩倩的謠傳及照片都是我姐姐發出的。而你們查出後給了我姐姐一天時間思考是否坦白,可第二天我姐姐就出事了,而且留下遺書栽贓給你。我想這很可能是徐利祥逼迫或誘騙我姐姐幹的。”
“我們的思路是一緻的。徐利祥背後可能還有黑手。”
“那是誰呢?”呂遠山盯着蔡賓,兩眼如炬。
“我想是公司副董事長兼副總經理于有德。董事長于有智到美國出差後,公司的管理權就交給了弟弟于有德。這家夥十分狡詐,這類陰謀詭計完全可以搞得出來。針對工會或是我的計劃是由于有德拟定的,而具體安排是徐利祥執行的。”
“我一定要調查清楚姐姐的死因,爲她報仇。”呂遠山咬着牙說。
蔡賓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兩三天來,他的心情從沒像現在這樣輕松過,他爲真相逐漸明朗感到高興。
“可以肯定姐姐是徐利祥殺害的麽?”呂遠山這時追問了一句。
對于蔡賓來說,肯定這話從自已口裏說出來,還有些顧慮。世上有句名言:沒有絕對把握的話不能出口。尤其是事關重大問題。肯定徐利祥是兇手這句話就屬于這種類型。
蔡賓呷了一口茶,說:“他的嫌疑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