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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又一樁強奸殺人案發生了。
命案地點發生在南郊一幢新完工的住宅的一樓。這裏有十幾棟住宅樓等待驗收後銷售。由于還沒住人,完工後樓房的大門都鎖着門,窗戶也都關上了。
東勝建築公司的職員胡長勝,每天早上上班後都要來檢查一次住宅。因爲在門窗關閉上鎖前,常有野狗、野貓在夜間鑽進住宅來,所以查看住宅已成慣例。
9月13日早晨,當他查看第三棟中間的三号房時,嘴裏喊了一聲:“糟糕!”因爲接近後門的一樓住宅窗玻璃被打破,窗戶也被打開了。他腦中立即閃過一個念頭:“是否是一對窮情侶來這裏過夜?”他打開後門走進房裏,發現地闆上有淡淡的腳印。胡長勝走到一間敞開房門的房間裏,不由“啊”地喊出聲來——那裏有一個全身赤裸的年輕女郎,橫躺在地上,已經死了。他連忙掏出手機向110報警。
重案一組的刑警接到報案後乘車趕到發案現場。經過勘察,刑警發現這起命案同前兩起強奸殺人案狀況大體一樣。被掐死的年輕女郎全身赤裸,身高約170 公分,體态苗條勻稱。雙腿張得很大,有明顯被奸污的迹象,下身被殘忍地塞進了幾根木條。被扒下的衣物揉成一團,扔在房間的一角。
孟曉春在死者衣服堆裏發現一個皮包。她打開皮包,發現裏面有死者的名片。她看着名片向田春達報告:”死者是月光夜總會的招待員杜月月。”
法醫說:“經初步檢驗,死者死于昨晚11點左右。是被強奸後又強力掐死的。死者年齡在25歲左右。”
郝東這時按田春達吩咐給月光夜總會打了電話,詢問到杜月月家的住宅地址。田春達帶着郝東和孟曉春乘警車趕往杜月月家。
杜月月家所住的公寓是座十層的新式建築,從外表看很新潮也很時尚。
受害人杜月月一個人居住着一室一廳的房間,在三樓。
進入房間,刑警們看到室内布置得很溫馨,新式的家具和電器,床品、布藝、擺設很有女人味。房間的衣櫃和化妝台都很大,很高檔,看出戶主是很喜歡穿着打扮的。
打開梳妝台鎖着的小抽屜,裏面有首飾盒、存款折,還有一疊名片。
田春達看着這些名片,感到杜月月認識的人很雜,五花八門,什麽類型的人都有,這符合她夜總會女招待的身份。
名片中的一個人引起了田春達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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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檢報告出來了,确定杜月月死于9月12日夜間11時左右。兇手作案的方法同前兩次一樣,剝光了女子的衣服,先奸污,然後掐死。死者仍是沒有抵抗,可能是被吓暈了,或是被打昏了,之後遭到奸污、殺害。
作案現場檢查報告表明:兇手還是戴着手套、避孕套作案,除了腳印沒有留下其它痕迹。
重案一組的人員坐在一起讨論案情。
田春達說:“最近這三起強奸殺人案看來是同一個人作案。作案手法一緻,作案對象相似。根據兇犯留下的腳印分析,兇手是一個身高172公分左右,體重75公斤,身體強健的年輕男子。這也同前邊的情況一緻。
我感覺兇手應該認識被害人。因爲他作案的對象都是漂亮、健壯的妙齡女子。他不太可能在不同的偏僻之處守株待兔,在夜裏等待到這樣的女子。應該是事先知道她們的行蹤,然後跟蹤或伏擊作案。”
郝東這時說:“說兇手認識作案對象,我有點兒不同看法。一般說來,強奸犯對認識的女子行兇,都不願意讓對方看到自己的面目,将其臉部蒙上。可這三起強奸案兇手沒有這樣做。”
田春達接道:“可兇手把作案對象殺害了。這麽做的原因可能是因爲兇手仇恨作案對象,也可能是因爲兇犯認識作案對象,殺人滅口。”
郝東又說:“三個被害人工作單位、家庭住址、回家路線都不一緻,而且位置相差很遠,她們也沒有朋友或親戚關系,那麽兇犯是怎麽認識她們,掌握她們動向的呢?”
田春達接道:“這是我一直思考的問題。我想兇手可能在一個公共場所工作,而這三個女子都到這個公共場所去過,或者經常去。這樣兇手就會認識她們,并掌握她們的動向。”他點燃一顆香煙,抽了一口又繼續說:“我在杜月月家搜出的名片中就發現這樣一個人,很值得注意。他叫房偉,是新新人類發廊的青年發型師。如果三個被害人都經常到這個發廊修理頭發,特别是找房偉修理頭發,那麽房偉就會對她們很熟悉,掌握她們的動向。”
孟曉春接道:“那我們趕快到新新人類發廊去調查吧。”
田春達說:“我們現在就去。”說着他站了起來,其它組員也跟着站了起來。
田春達和孟曉春、郝東駕車來到新新人類發廊。看到這座發廊門面不小,裝修很新潮,大門前邊還立着廣告牌,牌上畫着一個時髦少女,還寫着廣告詞:
最新潮、時尚的發型設計,最先進、高超的理發技巧。
大門兩邊還貼着對聯:
不新潮時尚你罵我
不先進高超我賠你
田春達笑着對孟曉春和郝東說:“這發廊還真有些新新人類的味道。”
孟曉春接道:“看來那三個漂亮、時髦的被害人很可能都在這發廊修理頭發。”
三個人走進新新人類發廊。一個年輕女子迎了上來,笑容滿面地說:“三位要修理頭發麽?”
田春達掏出警察證件給對方看,說:“我們是警察,想了解點兒情況。”
年輕女子愣了一下,說:“那我領你們去見老闆吧。”
刑警跟随年輕女子走進裏間,一個三十多歲打扮很入時,長相也很漂亮的女人坐在寫字台前。
年輕女子說:“王老闆,這幾位警察找你了解情況。”
女老闆站起讓座,又讓年輕女子給刑警拿飲料。
“幾位警官想了解什麽情況?”女老闆微笑着問。
孟曉春拿出三名被害人的照片給女老闆看,“這三個女子經常到你們發廊修理頭發麽?”
女老闆接過照片仔細看了看,指着杜月月的照片說:“這個是杜月月,她常來我們這修理頭發。另兩個麽?我沒什麽印象,來沒來過我說不好。”
田春達對孟曉春說:“你到外間問問看看。”
孟曉春說:“是。”拿着照片走了出去。
田春達又對女老闆說:“你們這有個叫房偉的理發師麽?”
女老闆回答:“有。他手藝不錯,有不少人慕名而來,找他修剪頭發。”
“可以把他找來麽?想跟他談談。”
“可以。”女老闆把房偉找進來,自己又很知趣地出去了。
田春達看看房偉,他二十六、七歲的年紀,身高、體重、鞋碼都與預想的嫌疑犯差不多。他留着長發,在腦後梳成一個馬尾辮,馬尾辮還染成金黃,顯出其新新人類的面貌。
田春達拿出三個受害人照片給房偉看,問:“你認識這幾個姑娘麽?”
房偉看了看說:“這個杜月月我認識,常來我這理發。另兩個沒什麽印象。”
“你和杜月月除了顧客的關系,還有沒有其它關系?”
“沒有。”
“你去過杜月月服務的夜總會麽?”
“沒有。我在發廊要工作到晚上十點,下班後就得直接回家了,哪有功夫去夜總會。”
“杜月月可是保留有你的名片。”
“那是她第一次來我們發廊理發,我給她的,爲的是拉一個主顧。”
“9月12日晚間你在哪裏?做了什麽?”
房偉想了想說:“那晚我和一幫朋友到歌廳唱歌了,一直唱到半夜12點多。”
田春達拿出筆記本,翻到空白頁遞給房偉,“你把那晚唱歌的朋友的名字和住址、單位都寫下來。”
房偉回憶着都寫了下來。
這時孟曉春走了進來,附在田春達耳朵邊小聲說:“外邊屋裏的人我都問了。他們說杜月月常來這裏修理頭發,另兩個姑娘不認識,好象沒來過。”
走出新新人類發廊,三個刑警又乘車調查9月12日晚上跟房偉一起唱歌的六個人。經過調查,他們都說那晚房偉确實與他們一起在樂聲歌廳唱歌,而且他沒離開過歌廳。
回來的路上,郝東輕輕歎口氣說:“看來房偉9月12日晚沒有作案時間呀。”
孟曉春接道:“房偉和發廊的人都說隻認識杜月月,不認識另兩個被害的姑娘,看來那兩個姑娘沒來過這發廊。這個發廊不是三個姑娘共同接觸的公共場所。”
田春達說:“我們不能洩氣,對房偉也不能放松警惕。晚上要對他實行監視。已經死了三個姑娘了,對任何一個可疑點我們都不能放過。”
回到局裏,主管刑偵的張副局長已經在局長室等着田春達。
田春達走進張副局長辦公室,張副局長給他倒了杯水,說:“你們最近又是調查,又是“蹲坑”,辛苦了。”
田春達喝了一大口水,說:“辛苦倒沒什麽,隻是案件還沒有眉目,着急呀。”
張副局長說:“是呀,市領導、我們、還有人民群衆,都很着急。死了三個了,女人,特别是年輕姑娘,晚上都不敢出門了,人心惶惶呀。我們還得加把勁呀。”
田春達面色凝重,“是,還得加把勁。可兩個多月了,辦案人員沒日沒夜地熬,有兩個已經病倒了……”
“嗯,辦案人員太辛苦,我再給你們增加警力,晚上輪班“蹲坑”,也要注意休息。”張副局長看着田春達又說:“春達,你也得注意休息,這兩個多月,你可是瘦了一圈了。”
“我扛得住。不盡快抓住這個萬惡的兇手,我就是休息,也寝食難安呀。”
張副局長拍了拍田春達的手:“除了給你們增加人員和車輛,我還告訴食堂,要給辦案人員加強夥食。你們還有什麽要求,盡管提。”
田春達感激地說:“多謝局領導的支持。”
張副局長說:“局領導得感謝你們,你們是奮鬥在第一線的破案主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