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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的松花山,樹葉已經變了顔色,由綠色轉換爲黃色、紅色,尤以紅色爲多。田春達發出感慨:“這裏真是層林盡染,漫山紅遍呀!我們到這裏調查真好,又做了工作,又觀賞了風景。”
孟曉春笑說:“那師傅就多帶我們到這樣的好地方調查麽。”
田春達笑道:“這可辦不到。當刑警的,鑽地洞,鑽下水井也是常事。”
田春達向松花山旅遊區領導說明來意,旅遊區領導熱情支持,召集來了員工。田春達向員工們簡單扼要地說明了要調查的情況,請求員工們支持、幫助。又讓員工們在展示屏幕上觀看了放大的胡小蘭和林成的照片。
下午,就有一個四十多歲的女員工向田春達等人報告情況。她叫魏清,是個清掃工,身材已經發胖,梳着短發。
“7月12日下午四點左右,我正在山路上搞清掃,看到上午照片中那兩個人向山後走去。他們手拉着手,說說笑笑,挺親熱的。因爲山後遊人不多,他倆又是俊男靓女,我記住了他們的模樣。那男的還戴着塊閃閃發亮的方形手表,挺顯眼的。”
“那以後呢?”田春達問。
“以後我又聽到那男的在林子裏唱歌,唱的是巜在那遙遠的地方》,唱得很好聽。五點以後我就下班了,沒再見着他們。”
“非常感謝你對我們工作的支持!”田春達緻謝。
三個刑警又調查了旅遊區附近的賓館、旅店。
在松花旅館,孟曉春發現了情況。旅館門廳前台女服務員厲紅看了照片說:“我在7月份見到了這兩個人。”她又查看了電腦上的旅客登記,說:“這兩個人是7月11日傍晚來到我們旅館,當晚就住在214客房。”
孟曉春問:“他們兩個都住在214客房麽?”
“是的。他們就要了這麽一個房間。”
“他們住了幾天?”孟曉春又問。
“第二天吃完早飯他們就結賬走了。”
田春達對旅遊區的調查情況做了分析:“可以認定林成就是胡小蘭的暗中情人,使胡小蘭懷孕的也應該是他。他們一一起到松花山遊玩,晚上也住在一間客房。而胡小蘭就是7月12日夜吊在松花山深處的樹上死亡的。至于是自殺還是被害,有待于進一步調查。林成的嫌疑很大,我們下一步就要調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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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林成,田春達沒讓郝東去,說另有考慮。
來到南山市歌舞團,田春達和孟曉春見到了團領導,說要找林成了解些情況。團領導安排他們在接待室談話。
林成見到警察,露出一絲緊張,但馬上從容地與警察握手,問好。經驗豐富的田春達覺察出他内心有活動,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斷。
坐下後田春達對林成說:“我們來是例行公事,想了解一些胡小蘭的情況。希望你知道什麽說什麽,不要有顧慮。”
林成,點點頭:“我知道了,警官們請問吧。”
田春達看着林成英俊的臉盤問:“你對胡小蘭比較熟悉吧?”
林成點頭:“我們是一個村的,兒時就在一起玩。以後我們又是小學、中學同學。高中後我們都參加了工作,因職業不同,接觸就比較少了。”
“你知道胡小蘭處男朋友了麽?”
林成搖頭,“這我不知道。”
田春達知道他是在撒謊,更覺得他有問題。他又敲山震虎,指着林成腕上的方形手表問:“你這塊表是胡小蘭送的吧?”
林成吃了一驚,這事警察都知道了麽?但他不想承認,承認這個就會顯出他與胡小蘭關系不一般。他微微搖頭:“不是。這表是我的一個親戚送的。”
“是什麽親戚送的?”田春達追問。
林成遲疑了一下,說:“是我的表叔送的。”
“你這個表叔叫什麽名字?在哪工作?”
林成又遲疑,頓了一下說:“他叫林奉同,在韓國打工。”
“你有他的聯絡方式吧?跟我們說說。”
“這個……我們已經有兩年沒聯系了,我也不知道現在怎麽同他聯系。”
“你這表是他從韓國給你捎回來的麽?”
“是呀。他回國探親,給親戚們捎回一些東西,就給了我這塊表。”
田春達笑了一下,說:“你看看你的表。”
林成有些發毛,看了一眼自己腕上的表,疑惑地問:“怎麽了?”
田春達又哂笑了一下,說:“你這表可是國産的。你表叔從韓國給你捎回一塊國産表?”
林成臉有些紅了,頭上也冒出汗珠,但他覺得隻能硬着頭皮抵賴下去,于是有些結巴地說:“這,這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就送我這麽一塊表。”
田春達看着林成有些狼狽的樣子,心裏笑想:他的心裏防線已經突破一半了,乘勝追擊,他就會狼狽不堪,丢盔卸甲的。于是他又刺出一劍:“7月中旬你到松花山旅遊了吧?”
林成又一驚,他硬撐着說:“我是探親路過松花山,順便上山逛了一下。”
“你是一個人上的松花山麽?”
“是呀。算是獨行俠吧。”林成還硬擠出來一句玩笑話,以顯示輕松。
可田春達又刺出更猛的一劍:“不對,你是和胡小蘭一起上的松花山!”
“沒,沒有。”林成結巴着否定。
“你還抵頹!我們給松花山旅遊區的員工看了你和胡小蘭的照片,一個叫魏清的女員工說7月12日下午五點左右看見你和胡小蘭在松花山上有說有笑,很親熱地手拉手遊山。”
林成一邊擦汗一邊說:“沒有,那女員工肯定是認錯人了。”
田春達冷笑:“你真是不碰南牆不回頭呀!你和孟小蘭7月11日住到了松花旅館的214房間,旅館有登記記錄,這你還能抵賴得了麽?!”
這下林成啞口無言,低着頭一個勁擦汗。
“你爲什麽否認你與胡小蘭是情人關系?心懷什麽鬼胎?”田春達厲聲質問。
林成沉默片刻後,說:“我是歌唱演員,而且就要成名,這時比較忌憚讓外人知道有女朋友,會損失粉絲,特别是女粉絲的支持率的。所以我和胡小蘭商定,不讓外人知道我們的戀情。”他又補充說:“其實一些歌星也是這樣做的。”
“可胡小蘭在和你旅遊時死在松花山了,這和你有沒有關系?”
“沒有,一點關系也沒有!在松花山與胡小蘭分别後,我去舅舅家探親,又過了些日子我才得知小蘭的死訊,我難過得好幾天吃不下飯,睡不着覺。”
“那你說說胡小蘭爲什麽會死?”
“這我不知道。我們在松花山分别時她還好好的。”
田春達說:“但你的嫌疑可是越來越大。你是胡小蘭的暗中情人,使她懷了孕,又與她上了松花山,之後小蘭就離奇死亡了。你是不是因爲想甩掉胡小蘭而殺了她?”
林成瞪起眼睛:“沒有,我絕對沒殺小蘭!我已經說服了小蘭,去我舅舅家打胎。我舅媽就是婦産科醫生。我舅家離松花山不遠。我和小蘭商定,先到松花山旅遊一番,然後我到我舅家談好做人流事宜,小蘭再去做人流。我和小蘭在松花山分手,我就去了我舅家,談好了做人流事宜,我馬上給小蘭打電話,可她的電話卻總也打不通。我還有演出任務,沒辦法,隻好回單位參加演出。幾天後就聽到了小蘭的死訊,我心裏很難過,不知道她爲什麽死亡。如果她是被害的,那害她的絕對不是我,你們可以調查。”
“你舅母的電話号是多少?”田春達問。
林成說了号碼。
田春達馬上讓孟曉春打電話核實。經核實,林成所說的話屬實。這樣他殺害胡小蘭的嫌疑驟然減少許多。
回到重案一組,田春達、郝東、孟曉春三人在田春達辦公室商議案情。
孟曉春說:“我原來認爲小蘭十有八九就是林成害的。他怕小蘭影響他成名,就害了她。”
郝東接到:“我原來也這樣看。現在有人爲富不仁,爲權不仁,也有人爲名不仁。”
田春達說:“自古争名、奪利、篡權、好色就是犯罪的主要根源。可現在林成的嫌疑是大大減少了。”他抽了口煙又說:“小蘭的屍體是在她死後十多天才發現。當時正是最炎熱時候,她的屍體已經腐爛,現場又被雨水沖刷,沒有留下什麽犯罪痕迹。之後小蘭的屍體又被火化了。現在事隔三個多月,我們要找到犯罪證據是很困難的。”
孟曉春焦急地說:“是這樣。可我們總不能讓殺害小蘭這麽好姑娘的兇手逍遙法外。”
田春達說:“我原來想到一個破案辦法,不讓郝東與林成見面,就是爲了這個辦法的實施。可現在這個辦法不能實行了。我們現在的偵查視線應暫時從林成身上轉移。”
郝東接到:“轉移到那個跟蹤林成和胡小蘭的女人身上。”
田春達點點頭。他又說:“這個女人跟蹤林成和胡小蘭,說明跟他們有關系,我們要在林成和胡小蘭的關系人中查找。”
郝東和孟曉春都點頭。
田春達等人查看了松花山旅遊區的監控錄像,在錄?中他們看到林成和胡小蘭遊山的情況,還發現一個女人似乎在悄悄跟蹤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