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主任被高副局長這麽一問，頓時面如豬肝。
臨走時他跟高副局長說了，是要去藍翔武道學院考察，實際上卻是接到餘德亮的消息，私自來處理的。
他與餘德亮是至交好友，自然想替餘德亮出口惡氣。
又怕跟其他人說了，會生出變故。
所以私自跑來淩光。
萬沒想到，高副局長會這時候來到，剛巧還撞到了當面。
對領導說謊，被人當面抓住，這怎能不讓他心驚膽戰？
既然已經被揭穿，他隻能連忙承認錯誤。
“高局長，我實際上是來這裏處理一點私事，怕……怕您不批準，所以撒了個謊。高局長，您怎麽處罰我，我都毫無怨言，畢竟……是我錯了。再也不會有下次了。”
高副局長擺了擺手，說道：“處理私事？以後處理私事，大可以跟我說一聲，你大小也是個主任了，處理一件半件私事，我怎能不批準？可是你對我撒謊，這就是你的不對。”
“是是是，局長說的是。我改，一定改！您要怎麽罰我都行。”
廖主任對這個高副局長的脾性還是摸得很清的。
不怕你犯錯，隻要犯了後能深刻認識，誠心悔改，高副局長就不會太計較。
若是錯了還找理由，找借口。
那高副局長一定會搞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果然，高副局長說道：“行了，也不是什麽大事，沒必要處罰你。”
随後看向旁邊的院長：“張凡老師呢，我今天是專程前來拜訪他的。”
聽到這話，旁邊的廖主任心裏咯噔一聲。
這個張凡……和高副局長有關系？
就見王院長是一臉尴尬，欲言還止：“那個……張凡老師他……他……”
邊說邊看向廖主任，不知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高副局長開玩笑道：“王院長一向是個爽快人，今天這是怎麽了？哦，對了，現在應該是上課時間吧？沒關系，我等他下課再去拜訪。”
廖主任聽到這裏，心裏咯噔了兩聲。
等下課？
還拜訪？
高副局長身爲教育局副局長，竟然拜訪一個區區的助教？
而且還怕打擾人家上課，要等下課再去拜訪？
這……這他媽到底怎麽回事？
院長被問得沒辦法，隻能如實回答：“張凡老師并沒有上課……”
“沒上課？那我這就去拜訪。”
高副局長不等院長說完，便有些迫不及待地說道。
院長更加尴尬，說道：“高副局長，張凡老師沒有上課是因爲……他……他被開除了……”
“什麽？”
高副局長勃然大怒，聲音頓時提高了一個八度：“你再說一遍！”
院長喉嚨裏發出咕咚一聲，戰戰兢兢道：“就在剛才……張凡老師被開除了……”
“王院長，你到底是怎麽想的！開除張凡這樣一位優秀老師，我看是你不想幹了吧？”
院長汗如雨下，連忙解釋：“高局長息怒，不是我開除的。”
“那是誰！”
高副局長聲音之中，都帶着七八分火氣。
院長看了一眼廖主任，沒敢說話。
廖主任喉嚨裏也發出咕咚一聲，同樣的汗如雨下。
“高局長……是我。”
“你？”
高副局長的眼睛仿佛要殺人一般：“爲什麽？！今天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你也别幹了！”
高副局長大手一揮，怒斥道。
也不怪高副局長發火。
他家那個小子，誰都管不了。
十幾年了，都快成他的心病了。
現在好不容易來了一個能管得住他的老師，結果廖主任竟然一句話，就把人給開除了。
這也是高副局長顧及自己的身份。
否則的話，怕是一巴掌糊死廖主任都不解恨。
廖主任也是戰戰兢兢，連忙将多功能手表打開，将張凡毆打學生的影像給調了出來。
“張凡老師毆打學生，這是我采集到的證據，請高局長過目。”
視頻放出來，廖主任暗自松了口氣。
毆打學生這是事實，有了這個證據，就算是高副局長，恐怕也要開除那家夥。
沒多久，高副局長便看完了。
然而，他接下來的一句話，卻差點讓廖主任栽倒在地。
“張凡老師這是爲了激勵學生，有錯嗎？”
廖主任整個人都有些懵逼了。
我的高局長，張凡老師這一拳拳一腳腳，打得那些學生連爬都爬不起來。
你見過有這樣激勵學生的麽？
“高局長，他對他自己班的學生，還可以說是激勵。但對這火箭班的學生，就明顯是毆打了。而且作爲老師，不分青紅皂白，不問清緣由，上去就打其他學生。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做老師。所以我當機立斷，開除了他。”
廖主任此時算是緩過勁兒來了。
自己開除張凡，有理有據，完全是按照規定來的。
誰也挑不出毛病。
反正做都已經做了，公示都已經公示了。
按照規定，就算是高副局長，想要改變結果，也幾乎是沒有可能了。
這次是爲老朋友餘德亮出一口惡氣。
就算是小小地得罪一下高副局長，也沒什麽大礙。
大不了回去後好好巴結正局長，他高副局長再牛逼，前面不也有個“副”字嗎？
隻要巴結好了正局長，還怕他一個副局長？
想到了這裏，廖主任的腰杆都挺直了一些。
高副局長是面色陰沉，眉頭微皺。
确實，這件事廖主任做得确實沒毛病。
就算是自己比他官大一點，也不能随随便便改變結果。
哪怕是心中對他有氣，也隻能訓斥一通，卻改變不了張凡老師被開除的事實。
可是如果張凡老師真被開除了，自己那無法無天的兒子怎麽辦？
必須得想個辦法，改變這個結果。
然而，思來想去，竟然想不到任何合适的辦法。
廖主任揣摩領導的心思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他如何不知道高副局長此時的想法？
這讓他心中更加踏實了許多，頭也昂起了幾分。
他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認錯時的謙卑，反倒有點不卑不亢的氣勢。
你高副局長又能怎麽樣？
我是按照規定辦事，就算你來了，也不能把我怎麽樣。
然而，就在他心中暗自得意時，高副局長盯着全息投影中的影像，突然沒來由地問了一句：
“廖主任，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和餘德亮是至交好友吧？”
此言一出，廖主任頓時如遭雷擊，身體都開始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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