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已經死掉的那個女子一點點拼湊，埋起來。

她在那兒坐了一夜，等到第二天一早，雨停了下來。

渾身濕透，才慢吞吞離開。

那個時候多大呢？

十歲？

十一歲？

啊，她都活了幾萬年，那些事情快要被她遺忘掉了。

如今，卻因爲此，再次把那段記憶挖了出來。

蘇煙目光望着那一幕幕的撕扯。

一直都沒有動。

直至，那些瘋狂含恨的人，終于漸漸回來了理智。

把恨的人殺死，大口大口喘息着狼狽往外跑。

走了大部分的人。

也有很小的一部分，卻是坐在那些死掉的人跟前，哈哈大笑。

笑的淚也出來了，倒在地上還在笑。

大約她們是不想離開了。

被折磨成如今這幅人不像人的樣子。

還能去哪兒呢。

蘇煙收回視線。

松開手。

匕首滑落，掉在了地上。

啪嗒一聲。

匕首跟地面相交，發出清脆的聲響。

滴答，滴答，血順着手指滴落在地上。

她轉身，開始往外走。

卻是在走到門口的時候，腳一顫，下一瞬便要跪倒在地。

秦晴月趕忙伸手，

“少爺！”

聲音焦急的喊了一聲，把蘇煙扶住。

蘇煙的身上，沾染着敵人大半的血漬，隻是看她自始至終跟沒事人一樣，還以爲她沒有受傷。

腹部有一道血口。

劃破了被鮮血染紅的襯衣。

手，在顫抖。

脫力了。

殺了那麽多的人，匕首卷了刃，換了一把又一把。

她現在的體力也僅僅隻是人類的平均體力值。

能夠撐到現在，完全是靠精神支撐着。

蘇煙低垂着眉眼，因爲臉頰上也濺上血了，以至于遮掩了蒼白的臉色。

夜更深了。

周圍除了瘋了的女人哈哈大笑的聲音，寂靜的吓人。

另外一邊。

一處修葺精良的府邸。

原本這個時間點，他早都會休息。

隻是如今，卻是站在窗子外，看着寒夜來襲，涼風吹拂。

今日的夜晚，沒有星星，被雲遮擋，感覺天氣沉沉的，漆黑一片。

并非是不休息。

隻是，他一閉上眼睛，便是蘇煙低着頭攥着那玉牌發呆的樣子。

他也說不上來到底是怎麽回事。

就是覺得，與之前見到的他，有些不一樣。

想着想着，竟嗤笑出聲來。

竟然，這麽在乎他了？

這到底，是什麽時候的事？

想了半天，沒有想明白，便懶得再想。

他轉身，往外走。

“左冷”

“老大？”

“去四合院看看。”

“是”

左冷跟在夙九辭身邊多年，也便能很快的理解夙九辭的意思。

老大雖然沒有直白的說，但是四合院···，也就是今天下午，把秦晴月安排休息的地方了。

隻是····。

當兩人到達那四合院跟前。

下了車，裏面空無一人。

夙九辭眯着眼睛，半響

“去查查，曹家那個見不得人的作坊在什麽地方。”

左冷趕忙點頭應下

“是，老大。”

跟着，左冷匆匆離開。

夙九辭站在門口。

怪不得總是心神不甯，竟然敢帶着一個傷還沒好的人往那樣的地方跑？

蘇煙。

你這膽子，倒是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