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裝黨衛軍第四警察裝甲擲彈兵師第一團的士兵們,正忙碌在還沒有消退的夜色中。
75毫米和150毫米步兵炮,三号突擊炮,PAK 40反坦克炮,88毫米防空炮被布置到河岸邊,大大小小的炮口指向涅瓦河北岸的建築。
擲彈兵們擡着橡皮艇和沖鋒舟,隐藏在岸邊的建築後面或是灌木叢中,耐心地等待戰鬥的開始。
一營三連一排排長溫登堡中尉和他的七名直屬部下,三名傳令兵,一名醫務兵,以及三名迫擊炮手,躲在臨河的一棟木屋後面。
傳令兵和醫務兵坐在橡皮艇上,無聊的依靠數星星來打發時間,同時也是排遣戰鬥前的緊張。
溫登堡中尉拿着望遠鏡,蹲在木屋的房角處,窺視涅瓦河對面的動靜。
涅瓦河科爾皮諾地區的部分,河面足有五百米寬。
溫登堡中尉的視線借助望遠鏡,穿過寬廣的河面,定格在河對岸四棟房屋模糊的輪廓上。
根據之前幾天的偵查,跨過涅瓦河後,第四警察師的擲彈兵們,首先要面對的是一條沿河公路。
對岸蘇軍控制的建築,幾乎全部坐落在公路北側,隻有溫登堡中尉視線中的四棟建築坐落在公路南側,它們是河邊碼頭的辦公室。
溫登堡中尉和他的部下,領受的任務是奪取那四棟建築,然後以四棟房屋爲掩體建立機槍陣地,支援周圍部隊的戰鬥。
時間飛快地推進到淩晨四點整,河邊忽然湧出成群的身影,他們一言不發,擡着橡皮艇和沖鋒舟,大步跑向河邊。
橡皮艇落到河面,濺起大片白色的水花。
溫登堡中尉八人先後跳進橡皮艇,迅速劃向對岸。
溫登堡中尉趴在船頭右側,看向對岸,心中默默計算到達對岸的距離。
五十米,一百米,一百五十米······當溫登堡中尉所在的橡皮艇,劃出大約二百米的時候,他右前方兩點鍾方向的河岸邊,忽然迸射出一團明亮的火光,機槍開火時的聲音随之傳來。
“我們被俄國人發現了。”
溫登堡中尉握緊手裏的突擊步槍。
那一團火光拉開了戰鬥的序幕,大大小小的火光在建築的窗口裏閃耀,照明彈沖天而起,搖曳着飛臨河面上空,讓河面上的德軍暴露在光明中。
沉悶的炮火聲跟着響起,炮彈呼嘯着從天而降,落到涅瓦河中,掀起無數大小不一的白色水柱。
兩枚迫擊炮彈先後落到溫登堡中尉所在的橡皮艇附近,濺射起的河水雨點般落下,打濕了溫登堡中尉身上的軍裝。
搖搖頭甩掉頭上流淌的水珠,溫登堡忽然喊道:“停止,馬上停止。”
溫登堡中尉的喊聲中,橡皮艇放慢速度,溫登堡中尉抓住突擊步槍的槍口,調轉槍身将槍托伸向河面。
“抓住槍托。”
一個橡皮艇被炮彈打翻,順水漂流下來的擲彈兵急忙伸手抓住槍托,随後被溫登堡中尉拖到橡皮艇旁,接着又被拽到橡皮艇上。
溫登堡中尉拍拍那個落湯雞一般,趴在橡皮艇上穿着粗氣的士兵,扭頭看向周圍的河面,又看到兩個順水漂泊的擲彈兵,然而距離他們太遠,無能爲力,隻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随波遠去。
但願他們能夠撞上别的戰友,溫登堡中尉給那兩個士兵默默送上祝福。
一段小小的插曲過後,橡皮艇繼續發動沖鋒,很快遭遇到第二段插曲。
涅瓦河對岸,他們的目标,河邊碼頭辦公室最右邊的一棟建築二樓,正對河邊的窗戶裏,不停閃耀出一團團火光,一挺機槍正在向河面掃射。
火光斷斷續續,持續了足有近一分鍾。
後面的炮手們難道是瞎子嗎?溫登堡中尉心中咒罵道。
溫登堡中尉擡起STG42式突擊步槍,向那個窗口打出兩個點射,曳光彈劃過夜空,敲打在那扇窗戶上,爲身後的直瞄火炮指明了目标。
一枚88毫米高爆彈精準地飛進那扇窗戶,爆炸的火光閃過,那扇窗戶裏的機槍沉寂下來。
經曆過兩段插曲,溫登堡中尉的橡皮艇有驚無險地穿過河面,沖上北岸的土地。
溫登堡中尉和部下,不約而同地翻身跳下橡皮艇,利用橡皮艇做掩護,看向橡皮艇西側的碼頭辦公室。
兩名傳令兵被溫登堡中尉派出,很快帶着兩個擲彈兵班回到溫登堡中尉身邊。
兩個班的士兵按照溫登堡中尉的命令,擡來他們乘坐的橡皮艇,三個橡皮艇一字擺開,充當掩體使用,兩停MG42機槍架在上面,迫擊炮組也在橡皮艇後面架起50毫米迫擊炮。
7.92毫米子彈飛向遠處的建築,打在建築的窗口周圍火星四濺,窗戶裏的蘇軍被壓制的擡不起頭來。
兩個戰鬥小組趁機越過橡皮艇,沖向一百多米外的那棟二層樓。
一百多米的距離迅速消失在擲彈兵們腳下,交戰距離迅速拉近到手榴彈的距離。
兩枚手榴彈先後拖着白煙飛出二樓的窗戶,落到擲彈兵們面前。
一個擲彈兵反應很快,撿起腳下的手榴彈扔進一樓的窗戶,另一枚手榴彈則被踢飛到河裏。
其他擲彈兵們躲在牆角處,拉燃手榴彈,等待引線燃燒兩秒鍾後,才擡手扔出去。
手榴彈劃着優美的弧線飛進樓房的窗戶,在房間裏制造出一聲聲慘叫。
兩個擲彈兵單手拿着半自動步槍伸進窗戶,對着房間裏盲射一通,挺身爬進窗戶,奪取了房間的控制權,将交戰距離拉近到槍托與工兵鏟的距離。
看到兩個戰鬥組進入樓房,溫登堡中尉也帶着傳令兵沖向樓房。
靠着一樓的牆壁,溫登堡中尉将突擊步槍倒背在身後,摸出腰間的P38手槍,對身邊的兩個傳令兵點點頭。
兩個傳令兵伸出手,溫登堡中尉踩在上面,随後被擡高到二樓的窗戶。
溫登堡中尉探頭看了眼窗戶裏面,卻隻看到黑乎乎的一片,微弱的呻吟聲從窗戶裏傳來。
這個房間是被M24長柄手榴彈清理過的房間,溫登堡中尉翻進房間,沒有理會地上呻吟的蘇軍傷員,直撲到房間的門口。
很快,另一個士兵也從窗口翻進房間。
樓梯口處,兩個蘇軍步兵背靠牆壁,依靠手榴彈和波波沙沖鋒槍阻擋樓下的德軍,卻沒注意到身後忽然沖出一個人來。
溫登堡中尉左手拿着P38手槍,右手拿着工兵鏟,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一個蘇軍士兵身後,掄起工兵鏟砍到那個蘇軍士兵的脖子上。
拖着長長的一聲慘叫,那個蘇軍士兵摔倒在地上,另一個蘇軍士兵驚恐的回過頭來,卻被一個槍口頂到胸口。
“砰砰砰”,溫登堡中尉連開三槍,那個蘇軍士兵應聲倒地,躺在地闆上抽搐。
“弗裏茨,你在下面嗎?”溫登堡中尉對着樓梯口喊道。
“是我,中尉先生。”一個聲音傳來。
“别開火,我要下來了。”溫登堡中尉喊道。
占據了碼頭辦公室的第一棟樓房,溫登堡中尉率領部下,向旁邊的第二棟建築繼續發動進攻。
碼頭辦公室的西側,另一群人影也在沖向碼頭建築,那是溫登堡排的另外兩個班。
一陣驚心動魄的手榴彈戰後,溫登堡排的士兵沖進剩下的兩棟樓房······
半個小時後,正中間的樓房北側閣樓窗戶裏,溫登堡中尉拿着望遠鏡,匆匆掃了一眼窗外的建築群,随後喊道:“讓機槍組過來。”
在溫登堡中尉的指揮下,四個步兵班下屬的四個機槍組,在四棟建築裏各自架設了機槍,居高臨下向外面的蘇軍掃射,掩護周圍的戰友向蘇軍防線縱深發動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