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秘書送上的熱咖啡,希姆萊吹散咖啡散發的熱氣,正要送到嘴邊,桌上的電話鈴聲忽然響起。
“嗯,是我,什麽?調查結果出來了,是誰幹的?什麽?投毒犯來頭很大,要當面向我彙報,好,你來吧。”
希姆萊放下電話,心情很是激動。
元首下午就要從東線返回,自己将投毒事件的結果交給元首,也算是一件功勞。
隻是,卡爾登勃魯納說的,投毒犯是個很有身份的家夥,還有,那個調查結果比較尴尬是什麽意思?
疑神疑鬼中,希姆萊終于等到卡爾登勃魯納的到來。
“給我報告,我要看看究竟是哪位大人物出手給羅森将軍投毒,呃······這就是你們幾天幾夜辛勤工作的成果?”
希姆萊擡起頭,盯着卡爾登勃魯納喊道:“元首今天下午就會返回柏林,你想讓我拿着這份報告給元首看?你知道這會引發什麽後果嗎?”
卡爾登勃魯納神情很是萎靡,一臉抑郁地說道:“這是刑偵專家們仔細推敲後得出的結果,是最接近真實結果的報告。”
“元首看到這份報告,不出十秒鍾,就會将這份報告揉成一團砸到我的臉上。”
“您還是先看看推理過程,不要隻看結果。”卡爾登勃魯納說道。
希姆萊鼻子裏噴出一股股粗氣,低頭仔細看起報告的推理過程,正如卡爾登勃魯納所說,他剛才純粹是跳過過程,直接看結果。
希姆萊仔細地讀過投毒事件的推理過程,臉上的怒氣逐漸消散,原因很簡單,推理過程完全符合邏輯,幾近于無懈可擊。
“你說的對,這是最接近事實真相的結果,可是這個真相不應該是這個樣子。”
卡爾登勃魯納說道:“我明白,我們要的是結果,不是真相。”
“你明白就好,這次中毒事件,是我們打擊陸軍最好的機會。這份報告先留在我這,你回去等我的消息。”
打發走卡爾登勃魯納,希姆萊給戈林别墅打了一通電話,确認戈林在家,随後乘車離開黨衛軍總部。
戈林别墅的娛樂室裏,戈林與陳道兩家兩對夫妻,正在建築行業征戰,洗牌時麻将稀裏嘩啦的碰撞聲清新悅耳。
老管家的一聲報告打斷了四個人的興緻。
戈林說道:“希姆萊?他來幹什麽?真是掃興。”
“他說關于總督閣下中毒的調查結果已經出來了,要當面向你彙報。”
戈林低下頭,看了眼自己剛剛抓到手的一把爛牌,面色一變,趁機将麻将向桌上一推,打亂了牌局。
“我要看看,究竟是哪個混蛋幹的,我們去書房等他。”
半個小時後,希姆萊剛推門走進戈林的書房,戈林急不可耐地沖到希姆萊面前。
“說,是哪個混蛋幹的?”
希姆萊見戈林氣勢洶洶的模樣,喉頭抖動,幹咽了口唾沫,從公文包裏拿出文件遞給戈林。
“調查結果比較尴尬,那個人的身份比較特殊,你要有心理準備。”
“難道是個大人物幹的?比我還大······這是什麽混賬結果,蓋世太保就是這麽對待工作的?”
希姆萊看到戈林不到五秒鍾的時間,神情瞬間從激動變成憤怒,立刻想起自己之前的模樣,又是一個先看結果不看過程的人。
“赫爾曼,你不要激動,你先看看過程,不要隻看結果,這是最接近真實結果的報告。”
陳道從戈林手裏拿過報告,沒有先看結果,而是仔細地看起過程。
“第一,我那天吃了安眠藥後被擡上飛機,從盧加飛回柏林,中間用了大約三個小時。第二,從柏林機場坐車到最高統帥部,用了大約半個小時。第三,我喝了三個半杯,大約250到300克伏特加,此時,我血液中仍有安眠藥的殘留成分。酒精與安眠藥的藥物成分,在我的血液中,發生了一系列複雜的化學反應,然後,嗯,然後我就進醫院了。也就是說,是我自己吃錯藥了。真實的結果原來是這個樣子,蓋世太保們很能幹嘛,希姆萊先生,您真是領導有方。”
左面是帝國元帥的憤怒,右邊是小舅子閣下的陰陽怪氣,希姆萊瞬間感覺亞曆山大大帝附體。
“你究竟拿了别人多少賄賂?竟然能搞出這麽惡心的報告,還親自送到我家裏來,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嗎?”
面對戈林的質問,希姆萊感覺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我從不受賄,這你是知道的。赫爾曼,海因茨,你們先冷靜,我來見你們,就是想和你們商量,怎麽處理這份報告,海因茨,你在幹什麽?”
希姆萊看到,陳道拿着報告走到戈林的辦公桌旁,拉開抽屜,要将報告放到裏面,當即忍不住問道。
陳道不爲所動,将報告放到抽屜裏,關上抽屜。
“這份報告先放到我這裏,下午元首回到柏林,我會親自将這份報告呈交給元首,讓元首了解投毒案真實的結果。”
看陳道一臉嚴肅認真、公事公辦的模樣,希姆萊瞬間感覺,自己來這裏是個錯誤的選擇。
隻是已經來了,沒有辦法挽回,隻能繼續錯下去。
希姆萊說道:“我的意思是,我們坐下來好好商量,給元首遞交一份他最希望看到的結果,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陳道說道:“你的意思是,結果很重要,真實不重要,是這個意思嗎?”
“我正是這個意思。”
“好吧,你究竟是什麽意思?我們需要坦誠。”陳道說道。
“坐下說。”戈林指着椅子說道。
希姆萊坐到椅子上,爲難地說道:“我的意思是,假設,這份報告的内容屬實,這個報告也不應該給元首看到。你在陸軍有沒有很不喜歡的人,最好是在北方集團軍群與你接觸過的陸軍軍官,就是那種有投毒嫌疑的人。”
陳道與戈林交換了一個眼神,陳道搖頭說道:“沒有,我在陸軍沒有敵人,都是朋友,除了那些叛國分子之外。不過,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什麽忙?”希姆萊問道。
“你幫我查一查,在已經抓捕的陸軍軍官中,有沒有一個姓施陶芬貝格的人?”
希姆萊心領神會,探手拿起桌上的電話。
與卡爾登勃魯納一番聯系後,希姆萊放下電話說道:“我确認了,有這麽一個人,恰好是從北方集團軍群抓捕的,這個人和你······”
“我和這個人不熟,隻是見過幾次面,我詢問他隻是因爲他長得比我帥,我嫉妒他。現在聽說他被捕了,我的心理平衡了。”
“我明白了,柏林決不允許有比你帥的人存在。我告辭了,那份報告可不可以還給我?”希姆萊說道。
“那份報告還是留在我這裏吧,我有空的時候溫習一遍,提醒我以後不要吃安眠藥之後喝酒。”陳道說道。
送走希姆萊,戈林上下打量陳道,揶揄地說道:“希姆萊說的沒錯,調查的結果的确有些尴尬,投毒犯還真是位身份特殊的大人物。”
“你相信那份報告上的内容?”陳道問道。
“我是心髒有病,不是腦袋有病。那份報告的内容如果不真實,你留下來幹什麽?”
兩人說着走到了娛樂室門前,看到陳道推門進來,瑪格麗特興沖沖地問道:“調查結果出來了?是誰幹的?”
“是一個姓施陶芬貝格的陸軍軍官幹的。”陳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