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博羅傑鎮中,費格萊因站在教堂門口,看着一架FI-156偵察機消失在南方的天空,才轉身走進教堂。
看到費格萊因走進教堂,蓋爾中校對他說道:“下屬的三個騎兵團我已經全部下達了命令,停止清繳周圍的遊擊隊,就地轉入防禦狀态,并加強對南方的偵查。”
“但願我們的判斷是對的,我很希望俄國人真的對我們的轄區發動大規模進攻,光憑剿滅遊擊隊積累功勳值實在是太慢。”費格萊因說道。
“我也希望是這樣,不過爲了保險起見,我已經通知友鄰的252步兵師,還有後方的中央集團軍群司令部。萬一敵人沖過來的是一個軍或者一個集團軍,我們即使無法抵擋,也可以及時獲得支援。”
“好,就這麽辦,不過,爲了面對可能會發生的大戰,我們最好還是在與敵人交火前,盡量多儲備一些武器彈藥。”費格萊因說道。
“算算時間,昨天出發的車隊應該快要到達後方基地,我會聯系他們,讓他們盡快出發,給我們送一批戰備物資來。”蓋爾中校說道。
“可以,再和空軍取得聯系,一定要保證通訊聯絡的通暢。如果戰鬥真的打響,空軍會是我們獲得的第一批援軍。”
“我知道,總督閣下說過,有困難,找空軍。”蓋爾中校笑着說道。
兩人談話時,北方普裏皮亞特河北岸,靠近烏克蘭與白俄羅斯邊境的茲弗尼村南方的土路上。
一支由四輛歐寶閃電卡車和六輛奔馳卡車組成的車隊,跨過皮裏皮亞特河上的橋梁,沿着河邊通向茲弗尼村的土路,拖着身後高高揚起的黃色煙塵,浩浩蕩蕩地向茲弗尼村駛去。
爲首的一輛卡車車頭,兩名機槍手趴在車頭後面,四道警惕的目光掃向公路的遠方,手中的MG-42機槍槍口在卡車的颠簸中晃來晃去。
他們的身後,八名步兵背靠兩側的車廂,抱着各自的武器,有的人仰面看天,有的垂着腦袋昏昏欲睡。
車隊一路暢通無阻,飛快地接近茲弗尼村。
當車隊沿着土路駛入茲弗尼村南方的樹林中時,公路兩側的松樹林中,閃出無數綠色的身影。
當車隊全部進入樹林,突如其來的槍聲打破了樹林的甯靜。
公路左側,一挺馬克沁重機槍發出怒吼,率先開啓了殺戮之門。
密集的子彈飛出樹林,掃過爲首那輛歐寶閃電卡車的車廂左側。
高速轉動的車輪被子彈擊中,閃過一陣耀眼的火光,輪胎處“噗噗”發出沉悶的漏氣聲。
駕駛艙的車門傳出一陣叮叮當當的金屬撞擊聲,瞬間多出十幾個蜂窩狀的彈孔,司機一頭撲倒在方向盤上。
失去控制的卡車沖出土路,随後側翻到土路邊的野地中,車廂内的士兵被甩飛出去,先後滾落在路邊的泥地中。
沒等摔得眼冒金星的黨衛軍士兵們站起身,子彈已經鑽入他們的身軀,奪走他們的生命。
一枚手榴彈飛出樹林,落在側翻的卡車後面,爆炸聲中,一名剛剛蹲起身的黨衛軍士兵哀嚎着摔倒在地,變成一具遍體血污的屍體。
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第一輛卡車上的德軍士兵全部陣亡。
後面的九輛卡車也沒能奪過死神的收割,手榴彈和機槍子彈雨點般地撒向它們。
兩輛卡車暴露在外面的油箱先後被打爆,燃起熊熊的火焰,随之散發出的濃煙包裹在卡車周圍,又彙聚成黑色的煙柱直沖天空。
車隊最後一輛卡車更是被樹林飛出的炮彈擊中,駕駛艙爆出一團駭人的火光,鋼鐵碎片和玻璃片四處飛射,擊中附近正在狼狽躲避的德軍士兵。
少數跳車成功的黨衛軍士兵拿着武器,想要依托卡車殘骸抵抗,卻遭到來自公路兩側交叉火力的夾擊,一個個抽搐着倒在血泊中。
不到五分鍾的時間,一場一邊倒的殺戮宣告結束。
公路兩邊樹林内的槍聲漸漸平息,身穿草綠色軍裝的士兵沖出樹林,開始打掃戰場。
伏擊的隊伍中,爲首的是一名蘇軍傘兵上尉。
上尉拎着SVT-40型半自動步槍,從側翻在路邊的頭車一路走到最後一輛被炮彈擊毀的卡車。
不停地向部下打手勢。
看到上尉右手在自己脖子上滑過的手勢,站在德軍傷員身旁的蘇軍傘兵,紛紛摸出槍刺,或是匕首。
匕首割破傷員的喉嚨,殷紅灼熱的動脈血噴射而出,染紅了地面和死者的軍裝。
槍刺刺入德軍傷員的心髒或是脖子,讓他們徹底從傷痛中得到解脫。
傘兵上尉滿意地看着部下殺死德軍的傷員,轉身走向公路右側。
四名蘇軍傘兵圍着唯一一名幸存的,而且隻受到輕傷的德軍士兵。
傘兵上尉走到帶着紅十字袖标的德軍士兵面前,通過翻譯問道:“你們從哪裏來?你們的主力在哪裏?”
“我不知道,我隻是負責照看傷員。”
“你都看到了,這裏現在沒有傷員給你照看,如果你不想像地上躺着的那些人一樣,就老實的回答我的問題。”傘兵上尉說道。
“我隻是一名醫務兵,我隻知道照看傷員。”
“好吧,我再問你一個問題,沿着這條路向你們出現的方向走下去,是不是有一座橋?”
醫務兵沉默了幾秒鍾,小聲說道:“是的,是有一座橋。”
“距離這裏大概有多少公裏?”
“六七公裏,或許十公裏。”
“橋上有沒有駐軍?”傘兵上尉問道。
醫務兵閉口不說話。
傘兵上尉對手下使了個眼色,随後背過身去。
四個蘇軍傘兵掄起槍托砸到醫務兵的後背和肚子上,醫務兵被砸倒在地,發出痛苦的慘叫聲。
一陣拳打腳踢後,傘兵上尉轉過身,制止施暴的部下。
“你如果不想讓剛才發生的事情繼續,就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橋附近有沒有駐軍,大約有多少人?”
醫務兵蜷着身體,仰着滿面血污的臉,結結巴巴地說道:“沒有,橋上沒有駐軍。”
“很好,我要知道的就是這些,你的人生可以結束了。”
傘兵上尉拍拍一名手拿SVT-40半自動步槍的部下肩膀,指着地上的醫務兵說道:“結束他的痛苦吧。”
傘兵上尉說完,轉身離去,幾秒種後,他的背後傳來一聲清脆的槍聲。
大約兩個小時後,傘兵上尉指着眼前的大橋,對部下說道:“這座大橋的兩岸就是我們的戰場,馬上構築陣地,我們要堅持到今天天黑,絕對不能讓德國人奪回去。”
······
東普魯士,狼穴。
“是傘兵,肯定是俄國人的傘兵。普裏皮亞特沼澤地北部邊緣的地區,是我們的重點掃蕩地帶,不可能會湧出這麽大規模的遊擊隊。根據昨天晚上來自武裝黨衛軍第八騎兵師的電報,俄國空軍有大批飛機曾經飛躍過普裏皮亞特沼澤地帶,這個機群很可能就是投放傘兵用的。
俄國人的傘兵曾經出現在匈牙利,奪取了喀爾巴阡山西側的城鎮,爲後面的部隊穿越喀爾巴阡山提前打通道路,後來我再沒有聽到過他們出現在戰場的消息,我還以爲他們失蹤了,沒想到會出現在普裏皮亞特沼澤北面。
這些傘兵不可能是孤軍作戰,更不是來自殺的,我嚴重懷疑,他們是俄國人大舉進攻的前哨部隊。”
希特勒雙手按着桌子,盯着地圖看了好半天,才擡頭看向布勞希奇和哈爾德。
“你們怎麽看待海因茨的分析?”
哈爾德說道:“我認爲羅森将軍的分析的有道理,僅憑遊擊隊的力量,是不可能在一夜的時間同時攻打六個村鎮的駐軍的。而且根據這些村鎮的位置,我們可以看出,這六個村鎮都是交通樞紐,或者是十字路口,或者是擁有渡過普裏皮亞特河的橋梁。
羅森将軍說的有道理,俄國人忽然空投這麽多的傘兵到我們後方,應該是在準備一場大規模的進攻。”
“大規模進攻?從普裏皮亞特沼澤地裏沖出來?這種惡劣的地形裏,能容納多少部隊作戰?俄國人的裝甲部隊難道能爬過二百多公裏寬的沼澤?潛水艇還差不多。”希特勒搖着頭,對哈爾德和陳道的分析感到難以置信。
希特勒忽然擡起頭,看向戈林。
“赫爾曼,在普裏皮亞特沼澤地帶巡邏警戒的除了陸軍和黨衛軍,還有空軍的偵察機,前面幾天你們在普裏皮亞特沼澤地内,有沒有發現大量蘇軍的出現?”
“呃······”戈林爲難地将目光轉向空軍總參謀長耶順内克。
“第二航空隊的偵察機沒有在普裏皮亞特沼澤地内發現大規模蘇軍出現,反而因爲高頻率的偵查,引起南面蘇軍中央方面軍的注意。
他們可能認爲我們有意通過普裏皮亞特沼澤地南下,所以派出很多偵察機和戰鬥機攔截我們的偵察機,并對普裏皮亞特沼澤地内進行大規模偵查。”耶順内克說道。
聽到耶順内克的分析,陳道臉色變了變。
“今天早上,第二航空隊應第八騎兵師的要求,再次派出偵察機深入普裏皮亞特沼澤地内偵查,目前還沒有消息反饋回來。”耶順内克說道。
哈爾德忽然嚴肅地說道:“南方的俄國人派出很多偵察機和戰鬥機在普裏皮亞特沼澤地巡邏,也有可能是爲他們的陸軍大規模調動作掩護。空軍的偵察機遭到蘇軍戰鬥機的攔截,無法深入偵查,俄國人的陸軍很可能就藏在空軍偵查不到的地方。”
見哈爾德質疑自己得力部下的分析,戈林的眉毛豎了起來。
戈林正要說話,陳道卻搶在前面:“我同意元首的看法,俄國人不可能會把重兵集團塞到普裏皮亞特沼澤地裏。
不過哈爾德将軍的分析也很有道理,俄國人不會派重兵集團穿過普裏皮亞特沼澤地,卻有可能派出大批傘兵和少量其他部隊。
在空軍的配合下,他們有可能會破壞我們的交通線,例如炸毀橋梁或是鐵路之類的猥瑣行動,這裏畢竟是後方,我們沒有太多的駐軍,隻要少量敵人來破壞後勤線,就能對前方中央集團軍群的作戰造成極大破壞。
所以,我們必須立刻派出部隊,剿滅這群深入我軍後方的傘兵,我敢保證,如果我們今天不開始動手,每過一個夜晚,進入我軍後方的俄國傘兵,将會成倍增長。”
布勞希奇說道:“爲了保險,我們必須立刻調兵,殲滅這群俄國傘兵。”
希特勒說道:“你們說的對,我們是應該拍死這些臭蟲,這個任務就交給······”
“就交給斯徒登特将軍的傘兵來幹吧,對付傘兵,還是傘兵更合适。波蘭總督府也會派出一支部隊,協助傘兵們完成這個任務,我們要盡快集中優勢兵力,趕在第二批俄國傘兵到來前打一場殲滅戰,幹掉那些俄國傘兵。”陳道搶先說道。
“嗯,這種小規模戰鬥的确不适合從前線調兵,就讓傘兵和波蘭總督府的部隊去幹吧,記住速度要快。”希特勒說道。
離開作戰指揮室,戈林向陳道問道:“上次出動的是第七傘兵師,這次應該派22機降師去,免得傘兵的小夥子們說我偏心。你打算派出多少部隊?一個團,還是一個師?”
“我打算将榮譽猶太人部隊的一個軍全部派去,至于傘兵,你最好立刻讓斯徒登特将軍準備将司令部搬遷到白俄羅斯,還有他麾下的全部傘兵,第七傘兵師,22機降師,101特種空勤團,還有新組建的那個傘兵師,總之一個都不要留,全部派去白俄羅斯。
我現在沒時間和你說爲什麽,我要去發命令,讓海軍航空兵第一航空師向白俄羅斯轉場。”
“你究竟要幹什麽?對付幾個傘兵用得着出動這麽多部隊?”戈林問道。
“我們要對付的不是幾個傘兵,準備好打大仗吧,我可是冒着蒙蔽元首的危險,給我們争取到這次立大功的機會,你不要讓我白白冒險一次。”陳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