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裏皮亞特河發源于烏克蘭北部,向東流經白俄羅斯南部,然後折向南,在基輔北面融入第涅伯河。
普裏皮亞特河流域多是沼澤濕地,覆蓋茂密的原始森林,沼澤中地勢較高的幾條“地橋”上修築有鐵路和公路。這裏的居民主要是烏克蘭人,其次是白俄羅斯人,波蘭人和猶太人屬于少數。
一九四二年的八月七日上午,普裏皮亞特沼澤中部偏西的薩博羅傑鎮北方,一群特殊的客人氣勢洶洶地闖入鎮中。
武裝黨衛軍第八騎兵師師長費格萊因少将騎着一匹白色駿馬,在部下的簇擁下向小鎮開進。
小鎮北部的路口,一個身穿黑色西裝,帶着同色禮帽的男子,帶着四五十個鎮民,熱情地向黨衛軍士兵們招手示意。
前面開路的士兵騎着高頭大馬穿過鎮口時,年輕女孩們送上甜蜜的微笑和一束束紅白相間的花束。
年輕的黨衛軍騎兵們則還以陽光燦爛的微笑,整座小鎮都沉浸在一股歡樂的氣氛中。
費格萊因遠遠看到鎮口的和諧景象,轉身對師部警衛連長馬傑爾上尉說道:“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象,可是我仍然對這種景象感到激動,受人愛戴的感覺真好。”
“多虧了總督先生的仁慈,我們才會受到這樣的歡迎,等我們頒布我們的治安條例之後,他們的歡呼聲會增加一倍。”
費格萊因笑着說道:“總督先生說過,我們先扮演上帝,然後再扮演撒旦,必須要一手給糖果,一手拎鞭子,才能用最快的速度和他們打成一片。”
看到越來越近的人群,馬傑爾上尉說道:“那我們還等什麽,現在就去扮演上帝吧。”
費格萊因和馬傑爾的戰馬停在鎮口,兩人跳下戰馬,馬傑爾上尉操着俄語,對爲首的黑西裝男子說道:“你是鎮長?”
看起來四十多歲的黑西裝男子急忙摘下頭上的禮帽,恭敬地對馬傑爾上尉說道:“我叫阿列克謝·烏沙諾夫,我是這裏的鎮長。”
馬傑夫指着費格萊因說道:“這位是費格萊因将軍,我們的最高指揮官。”
費格萊因微笑着向烏沙諾夫伸出右手,和烏沙諾夫熱情握手。
“鎮長先生,我很喜歡你們的歡迎儀式,你用實際行動換得了我的友誼,我會用同樣的友誼回報你。”
聽馬傑爾翻譯費格萊因的話後,烏沙諾夫心中暗自松了口氣,臉上卻是神色不變,依舊保持着恭敬的微笑。
“将軍,你很快就會感受到白俄羅斯人的熱情,更大的熱情。”
在烏沙諾夫的陪同下,費格萊因和馬傑爾轉身向鎮内走去。
兩人剛剛轉身,烏沙諾夫向人群中抛出一個眼神。
兩名身材窈窕的少女沖出人群,跑到費格萊因和馬傑爾面前,向兩人送上明媚的微笑和鮮豔的花束。
看着兩名少女害羞地跑回人群中,費格萊因轉身對馬傑爾上尉說道:“走過近百個白俄羅斯的城鎮後,我不得不說,白俄羅斯的女孩普遍比日耳曼女孩長得好看。就連這麽小的一個小鎮内,都能找出堪比電影明星的少女,而且還是兩個。”
“總督閣下早就說過這件事,可惜,我已經結婚了。不過你還有機會,因爲你是單身。”馬傑爾說道。
兩人在閑聊中,跟着烏沙諾夫走到小鎮中部,靠路邊的一處院落。
走進烏沙諾夫家,費格萊因看到寬敞的客廳中間擺着一張方桌,方桌上鋪着潔白的桌布,中間還擺放着花瓶,花瓶邊的盤子裏,放着大塊的面包和食鹽。
費格萊因将花插到花瓶裏,打量了一番客廳,目光最後落在并肩站立的三個人身上。
一個和烏沙諾夫差不多年齡的婦人,左右兩邊各牽着一個男孩。
年齡較大的男孩和婦人差不多高,小的隻到婦人的胸口高。
經過烏沙諾夫的介紹,費格萊因知道,中間的是烏沙諾夫的妻子,左右兩邊的是他的二兒子和小兒子。
和藹地和烏沙諾夫夫人打過招呼後,費格萊因笑着摸摸烏沙諾夫小兒子的頭,轉身向身後的警衛員打了個手勢。
警衛員從随身攜帶的挎包裏摸出兩瓶芬達汽水,啓開瓶蓋遞給費格萊因和馬傑爾,兩人笑着轉遞給兩個男孩。
兩個男孩捧着瓶子先是喝了一小口,四隻眼睛頓時閃閃發亮。
又喝了一口之後,烏沙諾夫的二兒子将手中的芬達汽水遞給烏沙諾夫夫人。
看到他的這個動作,費格萊因好感頓生,轉身對烏沙諾夫說道:“鎮長先生,你的兒子教育的不錯。”
烏沙諾夫看着懂事的二兒子,眼中飽含的全是慈祥。
烏沙諾夫讓兩個孩子出去玩,他的夫人知趣地走進廚房,三人坐在方桌旁。
費格萊因說道:“鎮長先生,我先說明我的來意。有很多蘇聯士兵逃進普裏皮亞特沼澤地,我和我的部下正在追殺他們,如果你有他們的線索,請立刻告訴我。
你必須明白,在這片沼澤地區裏,所有的居民點不是我們的據點就是敵人的據點。
我們的據點不但必須清除任何敵對份子,而且應該由同情我們,并敵視俄國人的居民構成。
如果一個村莊符合這樣的條件,我們會保證這裏的居民能夠抵抗遊擊隊的侵襲,并最終發展成我們的根據地。
我會在屬于我們的居民點中,任命當地的行政長官,組建并武裝保安隊,讓居民點有保護自己不受遊擊隊侵害的力量。
如果你們能夠提供給我附近遊擊隊的情報,等我消滅遊擊隊後,繳獲的戰利品我們可以根據各自的需要來分配。
我剛才說的話,目的隻有一個,就是讓我們的友誼能夠持久的保持下去。從現在開始,這裏已經是大德意志帝國的領土,你們全部是大德意志帝國的人民,你們要盡快适應身份的轉變。”
“我明白,我會全力配合你們的工作,我也很讨厭那些布爾什維克。”烏沙諾夫說道。
“從到達這個小鎮開始,我已經感受到鎮長先生的誠意,所以我決定,由你繼續擔任鎮長,這是我送給你的第一份禮物。”費格萊因說道。
見自己鎮長的寶座得以保全,烏沙諾夫去掉一個心病,感激地對費格萊因連連稱謝。
“鎮長先生,我送你給你的第二個禮物是······嗯,你是教徒嗎?”費格萊因說道。
“呃······我曾經是一名東正教徒。”烏沙諾夫說道。
“我看到鎮中有一座教堂,是不是已經荒廢了?”
“是的,他們來了之後,趕走了神父,教堂改成了鎮政府的辦公處。”烏沙諾夫說道。
“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們提供一名神父,讓你們重新感受主的光輝。”費格萊因說道。
烏沙諾夫驚喜地對費格萊因說道:“我要替全鎮的孩子感謝你,他們中很多人已經不知道神父是什麽樣子,神父對于他們來說,隻是一個抽象的名詞。”
“很好,你很快就會見到神父的,不過你們需要提前讓教堂恢複他原有的功能。”
“我馬上讓人去清理教堂,準備迎接神父。”烏沙諾夫說道。
“我們剛才說過的話,我會讓人整理成布告,貼在鎮裏顯眼的牆壁上,讓全鎮人都知道我們的政策。你安排人,讓他們協助我們工作。還有,記得在教堂裏清理出幾間空房間,我要将指揮部建在那裏。”
烏沙諾夫的效率很高,大約一個小時後,費格萊因便率領師部入住教堂。
此時,費格萊因的布告已經貼在小鎮一些十字路口的牆壁上,得知德軍的政策後,小鎮居民眼中暗藏的戒備又消除了一層。
四輛奔馳卡車沿着費格萊因來過的道路駛入薩博羅傑鎮,在鎮中士兵的指點下,停在教堂門口。
在警衛連士兵的協助下,卡車後車廂裏的郵包和各種物資很快被卸載完畢,随後裝上士兵們的家書和傷員開往後方。
費格萊因坐在辦公桌旁,擺弄着手中的郵包,看向郵包的右下角。
“海軍航空兵司令部,伊薩克·尼采上士,他不是上尉嗎?什麽時候成上士了?”
費格萊因滿腹狐疑地拆開郵包,看到郵包裏放的是兩本一模一樣的書。
“《拉貝日記》?這是什麽書?”
費格萊因好奇地翻開手中的《拉貝日記》,隻一眼便被書中的内容完全吸引。
半個小時候,費格萊因走出門,面無表情地将一本《拉貝日記》塞給師參謀長蓋爾中校。
誰知蓋爾中校隻是看了一眼書的封面,就将書還給了費格萊因。
見費格萊因一臉茫然,蓋爾中校說道:“我剛剛收到的包裹裏有兩本《拉貝日記》,這本你可以送給别人。”
費格萊因點點頭,轉身正要離去,蓋爾中校忽然叫住費格萊因。
“這本書你從哪裏得到的?”
“剛剛收到的郵包裏,是海軍航空兵司令部的尼采上士寄給我的。”費格萊因老實地說道。
“真巧,我的書也是尼采上士寄來的,你和他很熟?”蓋爾中校問道。
“隻見過幾次面,我是通過總督先生認識他的,隻是他以前是上尉,什麽時候成上士了?”
“我和他也不熟,他爲什麽要寄書給我們?”蓋爾中校說道。
“不知道。”
“看完這本書,你有什麽感想?”蓋爾中校問道。
“我感覺我的胃很不舒服,而且,我想揍人。”
“我也有同感。”
五分鍾後,費格萊因手中的《拉貝日記》轉移到了馬傑爾上尉手中。
入夜後,因爲一天的行軍帶來的疲勞,費格萊因睡的很沉,而且驚心動魄。
“馬傑爾,那群矮子又沖上來了,讓二十毫米高射炮準備,讓他們嘗嘗高射炮平射的滋味。”
遠處的熱帶叢林中,一群在費格萊因看來個頭奇矮無比,但卻拿着比自己身高還要高的步槍的士兵,洶湧地沖向自己的陣地。
“殺給給······”
“闆載······闆載·······”
喊殺聲充斥在戰場上,激發了費格萊因血液中隐藏的殺戮因子。
“開火,幹掉那群人渣。”
教堂的卧室中,費格萊因大喊一聲,挺身從床鋪上坐起身,大口地喘着粗氣。
捂着汗涔涔地額頭,費格萊因不停地回想夢中的場景,卻發現腦海中隻想起一片模糊的畫面。
費格萊因另一隻手掀開被子,看向自己高高凸起一塊的内褲,感受到強烈的尿意。
起身走出卧室,痛痛快快的放了一次水後,費格萊因正要回卧室,忽然停下腳步,側起耳朵傾聽教堂外面的聲音。
聽了幾秒鍾後,費格萊因跑回卧室,很快又跑出教堂,拿着望遠鏡看向繁星點點的夜空。
震耳欲聾的發動機引擎聲,自南面的天空席卷而來。
費格萊因很快在天空中看到一個龐大的機群逼近小鎮,近百架飛機如同烏鴉一般,轟鳴着自小鎮上空飛過,直到消失在費格萊因的視線中。
“從南方來的,肯定不是自己人。”
費格萊因掉頭跑進教堂,沖進卧室,叫醒自己的室友蓋爾中校。
聽費格萊因說完事情的經過,蓋爾中校眼中的睡意一掃而光。
“我們必須向後方發出警報,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機群不是普通的轟炸機群。”
“那會是什麽?”
“不知道,可是我可以肯定,這個機群出現的太突然了,肯定不是好事。”
······
千裏之外的莫斯科,蘇聯最高統帥部的作戰指揮室裏,并沒有因爲是深夜而安靜下來,反而比白天還要忙碌。
華西列夫斯基拿着教鞭指着地圖說道:“朱可夫同志指揮的西方方面軍,已經向德國的中央集團軍群發動近一個星期的攻勢,葉廖緬科同志指揮的布良斯克方面軍也于昨天投入戰鬥,敵人的注意力已經被吸引到斯摩棱斯克地區。目前來看,我們的計劃執行的很順利。”
斯大林放下煙鬥,吐出一口白煙。
“布瓊尼元帥的鍘刀行動進行的怎麽樣了?”
“第一空降軍今天夜裏進行了第一次空投,過程很順利,沒有遭到德國空軍的阻截。中央方面軍的先頭部隊已經快要穿過普裏皮亞特沼澤地,他們沿途得到遊擊隊的引導,過程也很順利。”
“很好,我們的鍘刀,明天将會染滿德國人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