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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第400章 生命之橋

太陽落下地平線,但是天還沒有完全黑,森林裏依舊充滿緊張的氣氛。

六輛T-26坦克熊熊燃燒,熾熱的烈焰和濃煙升騰到空中,遠遠地就能聞到一陣嗆人的焦糊味,中間還參雜着濃重的血腥氣和一股淡淡的烤肉味。

一半的士兵負責警戒,另一半士兵兩人一組,拎着陣地中蘇軍的屍體扔到陣地後面,屍體很快堆成一個小山。

看看手表,溫特上尉猶豫了幾秒鍾,還是下達了進攻命令。

利用灌木和地上堆積如山的屍體作掩護,四名士兵趴在地上,悄悄向蘇軍退卻的方向爬去。

他們的身後,機槍手們手中的MG-42指向叢林,随時準備提供火力支援。

四名士兵兩人一組,先是爬到土坡後面,随後又爬到兩輛沒有着火的T-26車身邊,利用T26作掩體,觀察對面蘇軍的動靜。

對面的蘇軍似乎是撤退了,他們很快結束小心翼翼的觀察,離開T-26,繼續向南方的叢林匍匐前進。

溫特上尉膽子也大了起來,一揮手,兩個班的士兵離開陣地,沿着四名偵察兵爬過的路線,悄悄向蘇軍陣地爬去。

俄國人難道是被之前的戰鬥吓破了膽,全部逃走了?溫特上尉心中滿是疑惑。

豎起耳朵傾聽一陣後,他聽到背後的槍聲完全停息,說明戰鬥已經全線停止。

俄國人應該是看到夜幕降臨,不想在夜間進攻,或是在夜間被襲擊,所以才脫離戰場。

思來想去,溫特上尉隻想到這一個答案。

然而答案出乎溫特上尉的預料,蘇聯步兵撤離戰場,另一個強大的兵種卻跨入戰場。

帶着嗚嗚的呼嘯聲,數不清的炮彈落向德軍的橋頭堡,此起彼伏的爆炸聲中,白桦樹一顆接着一棵被炸斷,斷裂的樹幹和枝葉砸落到樹下的德軍頭頂。

更加恐怖的是,一些炮彈撞到樹幹和粗大的樹枝,觸發了引信,直接淩空爆炸,無數緻命的彈片直落而下,刺入德軍士兵的身體,在德軍士兵身上引發一陣腥風血雨。

痛罵一聲後,溫特上尉三步并作兩步,拉着弗裏德裏希跳進一個散兵坑裏躲避炮擊。

其他偵察兵也很有經驗,在炮彈落下的一瞬間察覺事情不妙,各自尋找隐蔽點躲避炮擊。

蘇軍的炮擊持續了足有一個小時,直到夜幕完全籠罩森林才停止。

瓦斯德村的指揮部裏,得知圍剿過河德軍的戰鬥失敗,費多羅夫上校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破口大罵:“豬猡,廢物,一個團的步兵竟然都無法剿滅過河的敵人,你們手裏拿着的難道都是木棍嗎?

你知不知道,一夜的時間,會有對少敵人偷渡過河?一夜的時間,敵人的橋頭堡會擴大到多大面積?一夜的時間,德國的工兵會架起多少道浮橋?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再給你明天一個上午的時間,必須将德國人的橋頭堡鏟除,我明天會派更多的坦克給你。你今晚要做的是,嚴密監視德國人的動靜,不要讓他們沖出森林。”

放下電話,費多羅夫猶豫一陣後,拿起電話說道:“給我接軍部。”

“抱歉,師長同志,軍部的電話線斷了,工兵和通訊兵正在搶修,暫時無法接通軍部。”接線員說道。

接線員的話猶如一點飛落汽油桶裏的火星,瞬間引爆了費多羅夫“這桶汽油”。

“從早上到現在,整整一天的時間,竟然連電話線都無法修複,通訊營的就是用這種效率打仗嗎?你們平時的訓練哪裏去了?”

接線員不敢和師長頂嘴,隻能靜靜聽着費多羅夫怒罵。

費多羅夫得不到回應,隻能一個人拿着話筒唱獨角戲,很快便失去罵人的興緻。

參謀長借機開導他:“說不定是我們轄區之外的電話線路出現故障,我們還是抓緊時間,用無線電給軍部發報吧。”

軍情緊急,費多羅夫立即口述電報内容:

德軍在阿利圖斯城内正在和我軍激戰,目前戰局進入相持階段。有大批德軍步兵在下遊森林地帶渡河,并建立橋頭堡。因爲森林内地形複雜,不利于進攻,我部發動的第一次圍剿行動失利,目前正在用炮兵壓制敵人,天亮後發動第二次圍剿。

鑒于我部兵力有限,無法同時爲防禦阿利圖斯城和消滅德軍橋頭堡兩條戰線提供足夠的兵力,請求連夜撤出阿利圖斯城内的守軍,并炸毀大橋,專心消滅德軍橋頭堡,并利用涅曼河天險防禦。

重新核對了一遍電報的内容,費多羅夫确認無誤,便讓通訊參謀發往軍部。

“希望軍部能夠及時回電,一夜的時間,要撤出對岸的城内的部隊,我們的時間非常緊迫。”

參謀長質疑道:“現在就要炸橋,會不會太早了?”

“我有一種預感,德軍在森林裏的這個橋頭堡會給我們造成大麻煩,我認爲還是集中兵力,消滅這個橋頭堡才是最重要的任務。炸橋原本就是預定計劃中的一個環節,盡早炸毀與推遲一段時間炸毀效果相同,爲了規避風險,我認爲還是早點炸掉的好。”

費多羅夫說服參謀長後,兩人一邊謀劃接下來的戰鬥,一邊等待軍部的回電。

足足等了有一個多小時,費多羅夫才看到軍部的回電。

允許炸橋,但是一定要将阿利圖斯城中的士兵全部撤出後才能執行,不能丢下我們戰鬥在第一線的同志。

得到命令,費多羅夫興奮地将電報塞給參謀長。

“軍長同志同意我們的申請,馬上通知126師和我們在對岸的坦克部隊,連夜組織撤退,工兵也要守住大橋,設置好炸藥,等我們的部隊全部撤回後,立刻炸橋。”

費多羅夫興沖沖地組織部隊撤退時,卻不知道,一場危機已經降臨到他的頭上。

就在溫特上尉在森林裏與蘇軍的坦克部隊戰鬥時,涅曼河上遊三十多公裏外,通向立陶宛小鎮默金鎮的公路上。

德軍二十裝甲師二十一裝甲團的坦克縱隊接到命令,一輛接着一輛停靠在公路右側,盡可能多的将空間讓給來自縱隊後方的客人。

四輛嘎斯AAA型卡車和兩輛BA-10型裝甲車自坦克縱隊身邊開過,車長們可以清楚地看到卡車駕駛室裏的司機身上穿的是蘇聯軍服。

蘇聯司機們察覺到坦克車長們異樣的目光,他們毫不緊張,反而微笑地向車長們點頭示意,哼着小調揚長而去,隻留下一個潇灑的背影和漫天塵土。

雖然很想調轉炮口給這些嚣張的蘇聯卡車來上一炮,但是車長們早已接到嚴禁開火的命令,隻能悻悻地望着車隊拐個彎,消失在森林的另一側。

第一輛卡車後車廂裏,夢工廠特種部隊的雅辛上尉和他八名部下坐在車廂裏,和司機們一樣,他們身上同樣穿着蘇軍制服。

擺弄着手中的波波沙沖鋒槍,雅辛上尉笑着說道:“你們看到剛才那些車長們的目光沒有,我很擔心他們會忍不住向我們的卡車開上一炮。”

一個下士說道:“如果他們這樣做就對了,說明我們的演技足夠逼真。”

雅辛上尉将染滿灰塵的大蓋帽扣到頭上,右手狠狠在車廂底蹭了幾下,随後又摸上自己的臉頰,他放下手時,臉上已經滿是塵土的痕迹。

“再過幾分鍾,就是我們演出開始的時刻,都打起精神來,你們要牢記,我們是俄國人,前面站着的伊萬都是我們的同志。”

一個非常年輕,看起來隻有二十歲的特種兵笑着用流利的俄語說道:“遵命,連長同志。”

陳道手下的三大特種部隊全部師承于德國特種部隊的鼻祖——勃蘭登堡部隊,而加入勃蘭登堡特種部隊的一個先決條件是至少能流利的說一種外語,作爲由演員組成,職業造假的夢工廠部隊也延用了勃蘭登堡部隊的選拔機制。

在勃蘭登堡特種部隊的教導下,歐洲所有的國家,夢工廠部隊的隊員沒有不熟悉的。

特種部隊招收的人員必須屬于德意志民族,這些人曾經生活在世界各地。

住在東歐的隊員能說捷克語、波蘭語、烏克蘭語,還能說這些地區的特有方言。

住在波羅地海沿岸的德國人能說愛沙尼亞語、拉脫維亞語、立陶宛語、芬蘭語,當然也能說俄語。

其他的隊員來自這樣的地域,他們曾經在非洲甚至是更遙遠南美生活過,他們除了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西班牙語和葡萄牙語外,還能流利的說當地的方言。

而一少部分精英隊員更是能說多達六種語言,少部分人甚至能說一些鮮爲人知的語言,例如藏語、阿富汗語。

除了他們掌握的語言技能外,因爲曾經在這些地區生活過,夢工廠部隊的隊員還熟知當地人的風俗習慣,這樣就很難把他們和當地的人區分開,他們可以毫不費力的融合到敵國民衆中去。

用夢工廠部隊頭子,資深導演出身的施佩爾伯格上校的話來說,每一個進入俄國的夢工廠部隊隊員都知道如何像“俄國人一樣吐一口俄羅斯式的唾沫”。

雅辛上尉和他的部下也不例外,進入蘇聯前接受過針對性的訓練。

回想起過往訓練中的種種笑話,雅辛上尉摸出衣兜中的一個銀質酒壺,擰開壺蓋遞給那個年輕的士兵。

“我命令你,喝掉這些伏特加,加加林同志。”雅辛上尉故作嚴肅地說道。

“是,别列科夫同志。”化名爲加加林的年輕士兵說道。

拿過酒壺,加加林仰脖咕咚咕咚幹掉半壺伏特加,酒精的刺激下,他白皙的面龐瞬間染上一層紅霞。

拿回酒壺,雅辛上尉幹掉剩下的半壺酒,順手将酒壺塞進腰間的口袋,随後靠着車廂裏,靜靜地等待戰鬥的到來。

和阿利圖斯城不同,默金鎮全鎮坐落在涅曼河東岸,跨河大橋的西岸全部是茂密的樹林,雅辛上尉座車下的公路自森林間穿過,直通跨河大橋。

前方出現跨河大橋,雅辛上尉站起身,看向橋面。

蘇軍顯然已經放棄大橋西岸,全部退守到大橋東岸。

大橋東岸兩側的河岸上,有沙袋壘成的四個機槍陣地,大橋橋口處設有木質的路障,路障後面除了機槍,還有兩門反坦克炮。

車隊隆隆開上大橋,徑直向對岸駛去,雅辛上尉大大咧咧地趴在車棚頂,貌似在看風景,卻眯着眼睛尋找最關鍵的目标——引爆炸藥的導-火-索。

開到障礙物前,車隊被叫停。

一個中尉越過兩輛BA-10裝甲車,走到第一輛卡車前,眯着眼看了看雅辛上尉肩頭的肩章,随後問道:“上尉同志,請出示你的證件,報上你的番号。”

雅辛上尉走到車廂邊,掏出左胸口袋的證件彎腰遞給中尉。

“中尉同志,我和同志們都累壞了,能不能給我們提供一些吃的和喝的,要是有伏特加就更好了。哦,差點忘了,我們是隸屬于第三邊防團的第九邊防連連長,謝爾蓋.别列科夫上尉。”

守橋的中尉仔細翻看軍官證,沒有發現任何疑點。

雅辛上尉心中偷笑,這本軍官證是從俘虜的蘇軍軍官身上搜出來的,經過夢工廠部隊道具組的精心處理,換上了他的照片。

守橋中尉看看照片,又看看車上的雅辛上尉滿是灰塵的臉,随後将軍官證遞給雅辛上尉。

“德國人離你們有多遠?”中尉問道。

“很近,就在我們的屁股後面,如果沒有意外,我們明天早上,或者今天夜裏就會看到他們。”

“前方的戰鬥打的怎麽樣?”

雅辛上尉的臉上爬上一層哀傷的神色。

“很慘,我的連原來有一百七十八名同志,可是現在,我能找到的人全在這裏了。”

中尉的目光掃過車隊,鼻子裏噴出兩道粗氣。

“我們會給犧牲的同志們報仇的,你們進鎮之後,先休息,然後等命令。”

中尉說着轉到車廂後面,扒着車廂後面的護木爬上車廂,看了看車廂裏面,沒有發現可疑物品,正要跳下車,他忽然聞到一股熟悉的酒精味。

看着那個滿臉通紅的年輕士兵,中尉笑着說道:“同志,你喝了多少伏特加?”

年輕的加加林用流利的俄語說道:“我和政委同志一起幹掉了最後一壺伏特加。”

加加林旁邊的一個士兵說道:“面包會有的,伏特加也會有的,隻要我們進了鎮裏,是不是?中尉同志。”

“一切都會有的。”中尉說完跳下車,回頭看向檢查其他卡車的三名哨兵,三名哨兵表示沒有異常,中尉很爽快地揮手示意哨兵擡走路障。

卡車啓動的時候,中尉站在卡車後面,笑着和雅辛上尉揮手告别,接着轉過身和年輕的加加林揮手說道:“再見。”

聽到這句用德語說出的再見,雅辛上尉狠狠地咬住舌頭,以驚人的克制将一句德語的“再見”硬生生憋回肚子。

然而,他的耳邊傳來一個刺耳的聲音。

“再見。”

聽到這句用德語說出的“再見”,雅辛上尉和守橋中尉反應驚人的相同。

守橋中尉伸手摸向腰間的手槍,嘴裏高喊道:“拉警報,他們是德國人,快拉警報。”

雅辛上尉猛地擡起手中的波波沙沖鋒槍指向守橋中尉,嘴裏高喊着:“開火。”

幾秒鍾的時間,猛烈的哒哒聲中,守橋中尉和三名蘇軍士兵痙攣着倒在血泊中。

跳出車廂,雅辛上尉躲在車廂後面,一邊開火,一邊向大橋對面沖去。

車廂裏,幾個特種兵也站起身,用波波沙和SVT-40型半自動步槍掃射大橋兩側的蘇軍士兵。

兩輛BA-10裝甲車蠻橫地沖過大橋,一邊掃射一邊撞向反坦克炮陣地。

遭到意想不到的打擊,守橋的蘇軍一個個東奔西跑,瘋狂地尋找隐蔽,躲避德軍的彈雨。

一連串的手榴彈飛出卡車車廂,落進兩個距離較近的機槍陣地。

兩輛裝甲車上的炮塔轉動,45毫米炮接連開火,轟擊河岸邊的蘇軍陣地。

整座河岸的甯靜瞬間被打破,化爲充滿血腥的殺場。

雅辛上尉顧不得别的,他的眼裏隻有橋頭那個崗亭,和崗亭裏伸出的導-火-索。

猛沖幾步,接着一個利落的前滾翻,雅辛上尉滾到崗亭後面,任憑蘇軍射來的子彈打的崗亭咚咚作響,掏出衣兜裏的鉗子剪斷了導-火-索。

他抓着導火索的斷頭将導火索扔到一邊,重新端起波波沙沖鋒槍,探頭關注戰場上的局勢。

默金鎮内,數不清有多少蘇軍沖出,黑壓壓一片氣勢洶洶地撲向橋頭。

再看大橋上,特種兵們早已跳出卡車。

守橋蘇軍的沙袋陣地後面,大橋兩旁河岸邊的草叢中,到處都是特種兵們戰鬥的身影。

兩輛裝甲車當仁不讓地承擔起抵擋蘇軍反撲的重任,它們不停地前進或是倒車,擋在蘇軍和德軍之間,45毫米炮和兩挺7.62毫米機槍不停開火,壓得蘇軍步兵無法靠近河岸。

很快,蘇聯的戰争之神顯露威力。

天空中響起詭異的炮彈呼嘯聲,那是迫擊炮-彈飛行時特有的尖叫聲。

默金鎮裏,四名炮手悄悄推出一門45毫米反坦克炮,瞄準橋邊的裝甲車。

清脆的炮聲很快響起,直到打出第三枚炮彈,反坦克炮才擊中大橋南側的裝甲車。

裝甲車停止移動,雅辛上尉看到兩名成員逃出車外,一個成員逃向河岸,卻被背後飛來的子彈打穿胸膛,一頭撲倒在地上。

另一個士兵先是躲到裝甲車後面借助裝甲車遮擋子彈,随後趴在地上向河岸邊逃命。

沒過多久,一聲前所未有的爆炸聲響徹戰場,吸引了全部參戰人員的目光,也吸引了雅辛上尉的關注。

大橋北側,僅存的那輛BA-10型裝甲車身四分五裂,炮塔也翻滾着飛上天空,濃重的黑色煙柱沖出烈焰包圍的車身,直沖到天空。

很明顯,裝甲車上的炮彈殉爆,這麽猛烈的爆炸中,裏面的四名乘員沒有任何幸存的可能。

兩輛裝甲車被摧毀,蘇軍步兵的進攻再次活躍起來。

無論是數量還是火力,蘇軍步兵都占據絕對的上風,他們步步緊逼,壓向河岸邊的德軍。

雅辛上尉找準機會,一個箭步從崗亭後面竄出,滾到河岸邊的一塊石頭後面。

他剛剛離開,崗亭便被一枚迫擊炮-彈擊中,轟地爆裂開。

雅辛上尉看到崗亭的慘狀,幹咽了一口口水,爲自己的好運慶祝。

他從石頭後面探出身,端起手中的沖鋒槍,掃了兩個來回,再縮回身體,一眼看到右腳邊一米多遠的地方落下一枚手榴彈,正嗤嗤冒着白煙。

完了!雅辛上尉萬念俱灰。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矯健的身影沖出草叢,飛身撲到那枚手榴彈上,用自己的身軀壓住手榴彈。

爆炸聲中,勇士的身軀被沖擊波抛起,随後又跌落到地面,軍裝的碎片連同鮮血濺射到雅辛上尉的身上。

來不及查看勇士的身份,因爲蘇軍已經沖到身邊,雅辛上尉再次探出身,橫掃一個來回,将沖在最前面的幾個蘇軍步兵打翻在地。

拆掉彈鼓,摸出一個備用彈鼓裝到沖鋒槍上,雅辛上尉拉動槍栓,正要再次開火,一枚迫擊炮-彈落到他身邊。

雅辛上尉在沖擊波猛烈的沖擊下,重重地撞到石頭上,軟綿綿地滑倒在地上。

朦胧中,他看到身邊躺着的那具屍體的臉正對着他。

他認出那張臉的主人,是埃裏克,那個化名爲加加林的年輕士兵。

他一定是認爲自己暴露了部隊的身份,爲了贖罪才撲到那枚手榴彈上面的,這個傻孩子,完全沒有必要......

咳咳咳,猛地咳出幾口血,雅辛上尉緩緩合上雙眼。

“上尉,上尉,援軍到了,你要堅持住,醫生馬上就來。”

一個中士彎腰沖到雅辛上尉身邊,伸手試探雅辛上尉的鼻息,卻沒有試探到任何氣流的感覺。

他的身後,四号坦克組成的鋼鐵長龍沖過大橋,沖向默金鎮,坦克集群的對面,蘇軍步兵四散奔逃,早已沒有剛才的勇猛。

五十名特種兵參與奪橋戰,雅辛上尉和埃裏克等十一人陣亡,其餘參戰特種兵全部負傷。

通過這座雅辛上尉和部下用生命換來的橋梁,二十裝甲師二十一坦克團沖進默金鎮,協同步兵趕走了駐守在這裏的蘇軍。

二十一裝甲團将成功奪取默金鎮的戰報發往師部後,很快接到新的命令。

掉頭北上,包抄阿利圖斯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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