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林金碧輝煌的書房裏,索倫集團三大股東圍坐在咖啡桌旁,對着桌面上的支票相顧大笑。
戈林的笑聲最大,笑容也最爲燦爛。
“十天的時間,三千多萬帝國馬克的純利潤到手,而且還不用納稅。這種賺錢方式的賺錢效率真是比撿錢還要高,我真的是一個天才,商業天才。”戈林狂笑着對陳道和雷姆茨瑪自吹自擂道。
戈林說的沒錯,以戈林的體型,就算在地上扔上三千多萬帝國馬克,十天的時間他也撿不完,而且極有可能因爲操勞過度引發心髒病當場暴斃,将喜事變成喪事。
先是炒作決鬥賽的票價小賺七百多萬馬克。
随後又是開設賭局暗中操控賠率,将中國隊的賠率成功炒作至買一賠十二,狠狠地洗劫那些買日本隊獲勝的不明觀衆,笑納兩千八百多萬帝國馬克,而且還不用納稅。
兩筆生意做下來,三人組狠狠地發了一筆橫财,各自在赫本-羅斯頓銀行的賬戶上都有千萬級的數字增幅。
陳道頻頻舉杯和戈林、雷姆茨瑪碰杯慶祝,幾杯下肚,戈林紅光滿面地對陳道和雷姆茨瑪說道:“海因茨馬上就要去日本了,讓我們爲他的日本之行幹杯,祝他能狠狠地教訓日本人,也祝我們的出版生意能夠大賺一筆。”
陳道端起杯沒有急着碰杯,而是對雷姆茨瑪問道:“我們的暴雪出版社籌備的怎麽樣了?能不能在預定時間開始營業?”
“地址已經選好,設備也都組裝完畢,我現在正在招聘足夠多的工人,當然,最重要的是要招聘一位有着足夠經驗與人脈的經理人,還有足夠多的作家。”
陳道擡手和雷姆茨瑪碰杯,笑着說道:“爲我們找到一個新的盈利點幹杯,用不了三個月,我們暴雪出版社的大名就會被全世界知曉,到那個時候,不需要我們去尋找作家,不管那些成名的還是夢想成名的作家都會主動找上我們,作品會多的讓我們挑花眼。”
“但願如此。”雷姆茨瑪很含蓄地說道。
“不,是肯定如此。”戈林糾正道。
三人又暢飲幾杯,暢想一番索倫集團的美好前景便各奔東西。
雷姆茨瑪返回維也納,履行他索倫集團總經理的職責。
陳道和戈林同乘一車在柏林的街道上兜了個圈子,路過日本大使館門前。
看到日本大使館毫無變化的正門上方,戈林不屑地說道:“果然如同我所料,日本人不守承諾,沒有懸挂那塊牌匾,真是太讓人掃興了。”
“不守承諾的日本人才是正常的日本人,沒什麽可驚訝的。”陳道說道。
戈林壞笑着說道:“不行,我們不能放任我們的盟友這樣做,我認爲有必要教育他們,讓他們知道信守諾言的重要性。”
“我也認爲很有這必要,隻是以我對他們的了解,日本人很是自負,恐怕不會接受你的好意。”陳道說道。
“他們能夠接受我的教育最好,如果他們不接受,我們隻好開除日本地球球籍,讓他們知道,斷我财路的後果。”戈林說道。
陳道一邊和戈林聊天,一邊給司機指路,轎車很快繞到一條狹窄的街道,停在一扇小門前。
陳道跳下轎車,壓低頭頂禮帽,一閃身鑽進那扇小門。
看到從山誠火鍋店後門走進來的陳道,忙碌中的老劉先是一愣,随後熱情地招呼陳道走上二樓的雅間。
雅間裏,陳介和何家健正守着一壺熱茶閑聊,看到陳道走進來,急忙起身迎接。
三人寒暄幾句,陳道拉着要離去的老劉坐到桌旁,笑着問道:“用一個字回答我,你現在的心情是什麽?”
“爽。”
“你感到爽,說明我精心安排的決鬥沒有白費,我們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陳道說道。
陳介眼中的感激之情,幾乎要刺破鼻梁上的眼鏡。
“總督閣下,你可是瞞的我好苦,你若是早說這場比賽是有黑......内幕的,我也不必這麽擔驚受怕。”
何家健笑着說道:“是啊,決鬥之前,老陳可是輾轉反側,寝食不安,你看他的腮幫子都凹陷下去了。現在總算是好了,他心中的那股火終于發出來了。”
陳介臉上滿是回味的表情。
“是啊,我對大島浩喊出那句‘走好,東亞病夫’時,心中的火氣一股腦全部發洩出來,現在胃口好得很,吃飯能比往常多吃一碗,睡覺也香,沾枕頭就着,一覺睡到天亮。說起來還是要多謝閣下在幕後的安排,我們才能取得這次勝利,讓日本人在世界面前丢人現眼,讓中國在世界揚眉吐氣。”
陳道一擡手,将随身攜帶的皮箱放在桌上,随後迎着三人不解的目光說道:“你說錯了,大使先生,我隻是安排了這次決鬥,除此之外,我幾乎什麽都沒做。
陳道說着從皮包裏摸出一個透明的玻璃瓶,對三人晃了晃。
“看到沒有,這裏裝着的是德國特工部門使用的一種慢性毒藥,它可以慢慢侵蝕人的神經系統,在人體内積累到一定量之後,它可以讓人的呼吸系統停止工作,或者是讓心髒突然停止跳動。
我原本想把它放到日本人的飲食中,可是後來我突然改變主意,因爲我想讓你們赢得光明正大。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不需要我下黑手,你們終究還是憑借自己的實力獲得勝利。你們能夠取勝,能夠在全世界面前揚眉吐氣,真正要感謝的是葉文、陳震和老劉這樣的民族英雄,而不是我。”
陳介三人盯着陳道手裏的玻璃瓶張口結舌。
陳道看到三人的表情不禁啞然失笑。
“怎麽,知道自己是憑借實力赢得比賽,給日本人扣上頂東亞病夫的帽子,你們就是這種表情?還是說你們不相信我說的話?”
老劉撓撓臉,心安理得地說道:“知道這個消息,我感到很爽,非常爽。”
陳介盯着老劉,忽然歎氣說道:“總督閣下說得對,果然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和老何剛才還在讨論,千年之前,有大唐名将劉仁軌在白江口大破倭寇和百濟聯軍......”
何家健跟着說道:“千年之後,有我山誠火鍋店領班劉仁貴率部在柏林大破倭寇,‘陣斬’倭寇犬養學富和芥川龍一。說起來,那位大唐名将劉仁軌還是老劉的同鄉,說不定還是老劉的祖上。”
陳道也大笑着說道:“什麽老鄉,我看老劉八成就是劉大将軍轉世。”
陳介二人聞言跟着大笑起來,老劉卻是有些不好意思。
陳道笑過,随手将皮包推向陳介。
“這裏是四十二萬馬克,包括大島浩對你的賠償,還有你們下注赢來的錢,都在這裏了,你數一數。”
陳介和何家健對視一眼,何家健很有默契地搶先說道:“我們信得過閣下的信用,不用數了。”
陳介跟着說道:“我決定從這筆錢裏抽出七萬馬克,其中兩萬一千本金還給大家,畢竟這筆錢是大家從牙縫裏擠出來的,這段時間,大家的日子過得苦的很,到處都急需用錢。其餘的四萬九千馬克用來重新裝飾火鍋店,還有就是發給此次鬥毆事件的受傷人員做撫恤金。至于剩下的三十五萬帝國馬克,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要請閣下幫忙。”
陳道一挑眉毛問道:“大使先生該不會想托我買軍火吧?”
陳介難爲情地說道:“我的确是抱着這個想法,中國現在面臨的艱難處境,閣下也是知道的,所以我隻能厚顔請閣下伸出援手,幫忙解決這個難題。”
陳介感到很爲難,陳道卻滿不在乎地說道:“這個好說,老劉他們來柏林之前,我就說過,他們的薪水由我支付,如果有什麽意外,還有額外補貼。
他們十二個人這次表現的非常好,我很滿意,所以,我決定個人掏腰包給他們發獎金,每人發十挺......”
“盒子炮?”老劉驚喜的問道。
陳道皺眉說道:“錯,盒子炮怎麽能論挺呢?應該是論把。十二個人,每人十挺捷克式輕機槍,配兩萬發子彈,老劉和陳震、葉文貢獻最爲突出,每人額外送十把盒子炮,每把配兩千發子彈。共計一百二十挺輕機槍和三十把盒子炮,運送這批武器彈藥去中國時,我會把大使先生代購的軍火一同運去,你看怎麽樣?”
陳介和何家健激動地手足無措,手忙腳亂地給陳道倒上一杯茶。
“來的匆忙,沒有備酒,陳某隻好以茶代酒,感謝閣下的大恩。”
陳道和陳介三人談的興起時,總理府的客廳内,希特勒看到戈林到來,同樣興高采烈。
希特勒先是示意戈林坐下,随後說道:“赫爾曼,你來的正好,我正想找你。”
“什麽事?”戈林問道。
“裏賓特洛甫和美國人的談判已經取得突破性進展,美國人決定讓步,撤出冰島,時間是聖誕節之前,我們必須準備部隊進駐冰島。”
“我知道,部隊已經準備好了,陸軍一個團,空軍兩個航空大隊,這是我和凱特爾元帥商量好的兵力。”
“第二件事是關于日本人的,海因茨安排的這次決鬥已經讓日本人顔面掃地,可是我認爲還不夠。”希特勒說道。
“你想怎麽做?”
“我......還有愛娃,一緻認爲不能這麽輕易放過傷害海因茨的兇手。爲了德國的利益,海因茨很大度地放過那些傷害他的兇手,可是身爲德國元首,同時也是看着他長大的長者,我認爲我們不能無所作爲。”希特勒說道。
戈林鄭重地點頭說道:“我來總理府也是爲了說這件事。來總理府的路上,我特意讓司機開到日本大使館門前,可是你猜我看到什麽?”
“讓我猜猜,他們難道沒有懸挂那塊牌匾?”希特勒問道。
戈林驚訝地問道:“你怎麽知道?”
“你不是第一個和我說起這件事的人,看來我們的盟友真的是很不講信用,絲毫沒有騎士的榮譽感。”希特勒說道。
“那塊牌匾的内容很敏感,他們是無論如何不會懸挂的,我們也不能強迫他們挂上,至少現在不行。可是我們可以從另一個角度教訓他們,讓他們知道傷害海因茨是多麽嚴重的罪過。”戈林說道。
“你準備怎麽辦?”希特勒問道。
“當然是依法辦事。”
翌日上午八點,大島浩剛剛吃過早飯,便接到大使館門前崗哨的報告,有警察想要見他,說是有重要公務。
難道他們是發現自己沒有懸挂那塊牌匾,特意上門來提醒自己?大島浩焦躁地想到。
就在昨天下午,日本外交部還打電話對他嚴加訓斥,說日本駐德國大使館在他的領導下發生嚴重失職,先是誤傷波蘭總督,然後又在決鬥中慘敗,大大地敗壞了日本在世界各國面前的形象,天皇陛下極爲震怒,親自提出要嚴懲肇事者。
外交部要他列出一份名單,将此次事件全部涉案人員列在上面,再寫一份自辯書,将罪責推卸到那些肇事者身上。
大島浩忙了大半夜,才寫出一份自認是完美的自辯書,他自信将自辯書交到外交部後,必定能洗掉大半的責任。
經過外交部的申斥,大島浩此時已經成爲驚弓之鳥,滿腦子想的都是決鬥事件帶來的負面作用,聽說有德國警察上門,他第一個想到就是那些警察是不是來督促他履行承諾,懸挂那塊東亞病夫的牌匾。
羅森總督提醒過也承諾過,不用懸挂那塊牌匾,也不會有人來找麻煩。可是警察來這裏是想幹什麽?大島浩做賊心虛地琢磨道。
見到警察,大島浩很快知道他們的來意。
決鬥結束,鬥毆事件的過錯方是日本,按照德國的法律,可不是僅僅作出賠償就能免除刑事責任的。
所有涉案人員必須被帶回警局,接受起訴與審判。
大島浩松了一口氣,隻要不是讓他挂上那塊牌匾就好。
人可以先讓警察帶走,然後可以通過與德國外交部談判,最多判個驅逐出境。
相通其中的關節,大島浩很配合地讓警察依照名單帶走所有涉案人員,就連正在養傷的蛋碎男藤田剛也不例外。
然而大島浩不知道的是,兩天之後,四輛卡車開進波蘭的普拉紹夫集中營,集中營司令阿蒙.高斯手下多出一批東方面孔的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