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台上還是台下座無虛席。
坐在台下的各路記者、各國外交人員交頭接耳,偌大的會場如同證券交易所一般嘈雜。
會場觀衆席間的空地上,德國宣傳部的人員先後架起十六台攝像機,全角度對準主席台。
主席台左邊,戈林、赫斯和裏賓特洛甫等德國高官相互間談笑風生。
主席台右邊,五名長着東方面孔的男子卻正襟危坐,一言不發。
希特勒的身影出現在國會大廈内,戈培爾一瘸一拐跟在他身後。
所有與會人員站起身來向希特勒行注目禮,戈林等國社黨員則高擡右臂。
希特勒徑直走到主席台最前排的位置,擡起右臂優雅地還了一個納粹禮。
衆人落座後,希特勒對戈培爾點頭示意,戈培爾一瘸一拐走上演講台,環視會場一周,随後說道:“先生們,歡迎大家參加這次曆史性的會議。這次會議的主題是和平,下面有請我們敬愛的德意志帝國元首阿道夫.希特勒先生發言。”
希特勒漫步走到演講台,台下瞬間響起一片相機快門的咔嚓聲,與會人員全部振作精神,紛紛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日記本和鋼筆,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希特勒以他一貫的嘶啞聲音,緩緩說道:“今天是五月一日,再過四個月零兩天,就是德英戰争爆發兩周年的日子。
我們都知道,因爲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英國政府挑起與德國之間的戰争,并且将軸心國集團、乃至大半個歐洲卷入進來。
這一年多來,我至少有四次,公開向英國,向丘吉爾和張伯倫政府提出,結束戰争,重歸和平。但是無一例外,全部遭到無理的拒絕。
正如戈培爾部長所說,今天,我請大家來,不是爲了炫耀剛剛取得的勝利,而是爲了通過大家,第五次公開向英國,向丘吉爾政府提出和平。
歐洲人的血流的已經夠多了,不能再無限制的流下去了,歐洲再也經不起一次世界大戰的破壞,歐洲人民需要和平,德國和英國更需要和平。
因爲丘吉爾先生遲遲不願結束這場戰争,接近三十萬人的英軍戰俘隻能無限期呆在戰俘營中,無法回國與家人見面。
因爲丘吉爾先生遲遲不願結束這場戰争,德國必須使用法國的港口,使用法國的軍事基地與英國作戰,隻能無限期延長占領法國的時間。
因爲丘吉爾先生遲遲不願結束這場戰争,挪威人民無法獲得他們因爲遭到侵略而應得的戰争賠款,這個時間同樣是無限期。
我不知道是出于何種原因,丘吉爾先生如此的憎恨和平。
但是我可以保證,爲了和平,我會百折不回,如果丘吉爾先生再度拒絕我的和平提議,我還會第六次、第七次,乃至無限次地呼籲和平,直到和平天使重臨歐洲。
爲了表達我的誠意,我特意邀請了遠道而來的日本朋友,請他們爲我的和平提議做見證人。我希望通過誠實守信的日本朋友,向丘吉爾先生轉達我的誠意。
下面有請日本外務大臣,松岡洋右先生上台發言。”
希特勒轉身看向主席台右側。
一個留着魯迅式的一字胡,短平頭,帶着一副圓圓的黑框眼鏡的東方人走到演講台,和希特勒親切握手,随後站到話筒前,挺起他瘦弱的身闆,用日語叽裏咕噜說道:“在我出發來德國之前,天皇陛下特意召見我,叮囑我一定要扮演好和平使者的角色。
在我眼裏,德國與英國都是偉大的國家,兩個偉大的國家之間的戰争會讓全歐洲,乃至世界都卷入進來。事實上,我們都看到了,事态正在向這種惡劣的态勢發展,對此我感到十分痛心。
爲了天皇陛下的囑托,爲了世界和平,我會竭盡全力調停兩國間的戰争,讓和平重歸歐洲。
我可以告訴大家,在這個時刻,在倫敦,日本駐英國大使正在等待丘吉爾先生的接見,等待轉交天皇陛下委托他轉交的國書。
我真誠的希望,天皇陛下的國書能夠打動丘吉爾先生,喚醒他對和平的渴望。
讓我們拭目以待,等待丘吉爾先生的回複,我堅信,和平馬上就會重臨歐洲。”
松岡洋右退下後,戈培爾随即宣布下面是自由提問時間,與會人群中立刻出現一片密密麻麻的右臂......
羅馬,威尼斯宮。
墨索裏尼仰面躺在辦公室的長條沙發上,聽着收音機裏的實況轉播嘴角冷笑不已。
“你們說英國人和丘吉爾會同意停戰嗎?”
齊亞諾翹着二郎腿,優雅地放下手中的酒杯說道:“我認爲英國人會停戰,皇家海軍遭受重創,他們已經沒有勝利的希望,肯定會停戰。”
“我也是這麽認爲的。”巴多格裏奧元帥說道。
“錯,英國人肯定不會停戰的。”墨索裏尼說道。
“爲什麽?”齊亞諾不解地問道。
“因爲我們不想停戰。”墨索裏尼笑着說道。
齊亞諾愕然。
“你記住,德國人現在扮演的是溫言在口的角色,我們要扮演大棒在手的角色,不要被那些外交辭令欺騙。
通知奧斯特公爵和梅塞将軍,既然物資已經準備齊全,就不要總是發動試探性進攻,發動總攻,讓英國人知道我們的厲害。”墨索裏尼說道。
......
大西洋中東部,亞速爾群島。
德意聯合艦隊氣勢洶洶地在群島南方向東駛去。
德國公海艦隊旗艦,歐根親王号上,陳道和呂特晏斯同樣在收音機裏聽直播。
“英國人這次應該會接受我們的和平提議,他們已經沒有再打下去的希望了。”呂特晏斯說道。
“我也希望盡快結束與英國的戰争,可是我們不能将希望全部寄托在英國人身上,和平隻能靠我們自己來争取,以戰争求和平,則和平存,以妥協求和平,則和平無。
真正的和平還是要靠戰争來獲得,而不是這種無聊的外交把戲。”陳道說道。
“難道我們和英國還會打下去?”呂特晏斯說道。
“當然,你以爲我們去地中海是爲了什麽?難道僅僅是爲了修理受損船隻?”陳道反問道。
“那剛才的會議是什麽意思?戰略欺騙?”呂特晏斯驚訝地問道。
“沒什麽,純粹爲了惡心丘吉爾,順帶占據道義的制高點。
我們去求英國人,那不叫和平,英國人主動找我們談和,那才是真正的和平。
我們正在向着這個方向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