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希特勒得知法國政府想與德國媾和時,他選定了貢比涅附近的一片森林作爲談判地點。而貢比涅正是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時德法兩國停戰協定的簽字地點,希特勒選擇此地是爲了向法國複仇。
1918年簽署停戰協定的那節車廂也被特意從博物館中拉出來,并精确地停在1918年所在的位置。
希特勒坐在福煦元帥當年坐過椅子上——福煦元帥當年就是坐在這把椅子上接見戰敗國德國的代表。
在聽完協議的序言後,希特勒故意對法國代表做出了一個羞辱的手勢,然後離開了車廂,而這,正是福煦元帥在1918年所做的。接下來的談判由最高統帥部總參謀長威廉.凱特爾将軍主持。
在德國提出的停戰協定中,法國本土被該協定一分爲二,停戰分界線從法瑞邊境開始穿過圖爾到達法國與西班牙的邊境,分界線以北的部分(占法國本土領土面積的五分之三)由德國占領,以使德國海軍能得到法國在英吉利海峽和大西洋的所有港口。
所有在法國接受政治庇護的人都要交給德國。
法國要承擔德軍高達4億法郎每天的占領費用。
法國隻被允許保留一隻僅有十萬人的軍隊維持國内秩序。
對法國政府來說,不幸中的萬幸是希特勒意識到,如果過于苛刻地對待法國,可能會導緻法國據守法屬北非繼續戰鬥,因此他也做出了一些讓步,比如法國海軍隻需繳械而無需投降。位于停戰分界線以南的自由區則由法國政府繼續統治,貝當元帥爲首的法國政府在占領區也有一定的權力......
等法國代表看完協議,德國代表凱特爾明确地告訴法國代表團,法國隻有接受與不接受的權力。迫于法國面臨的極其不利的形勢,法國代表團隻得接受了所有條款。
法國停戰委員會于6月23日由巴黎飛到了羅馬。意大利人沒有提出任何不能接受的條件。意軍幾乎就在國境線上已奪占的地區停止前進。在其他方面,意大利的停戰協定方案幾乎完全重複了德國停戰協議的條款。
在貢比涅談判期間,德軍各集團軍并未停止作戰。隻是自6月18日起雙方沒有再進行激烈戰鬥。
德法雙方士兵都确信繼續流血是沒有意義的。法國人如果自動放下武器,德軍就俘虜他們;如果還不想投降,則雙方都象演習似的相互保持一個安全距離,然後寄希望于已經沒有什麽疑問的停戰談判。
六月二十五日零點三十分,停戰協議正式生效。
自英國遠征軍投降以來,赫爾曼戈林團并沒有進行軍事行動,而是根據裝甲集群司令部的命令進駐了巴黎南方六十公裏處的埃唐普,肩負起占領軍的任務。
德國最高統帥部和德國軍隊力圖盡可能減輕占領給法國居民造成的負擔。
數以百萬計的法國人躲避給他們造成災難的德國人,但他們驚訝地看到,德國士兵在法國卻是格外嚴守紀律,而且還是那麽的彬彬有禮。
由于德國的勝利這樣快就結束了戰争,并使法國免受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它所受過的那種慘重損失和犧牲,大部分法國人都可以勉強接受被占領的現實。典型的例子是,過去的侮辱性稱呼“德國佬”,現在已不再使用了,在許多場合,甚至包括一些隻有法國人在内的私人場合,它已被“德國兵先生”這種稱呼所代替。
占領軍和法國當地人民的關系一時間變得和諧起來,至少表面上如此。
作爲陳道的老部下,曼陀菲爾敏銳地發覺自己年輕的上級極爲反常。
因爲法國投降在即,赫爾曼戈林團上下所有軍官和士兵臉上都是喜氣洋洋,唯有陳道不同。
在英國遠征軍宣布投降的那一天,陳道臉上蕩漾着和團裏官兵相同的笑容,然而這種笑容僅僅持續了三天就消失了。
看着陳道臉上越來沉重的表情,曼陀菲爾認爲自己身爲下屬兼朋友有義務爲陳道分擔他的憂慮,便忍不住詢問陳道到底是因爲什麽憂心忡忡。
“我已經确定英國不會投降,戰争還将繼續,而且不知道要打多久,這就是我憂慮的原因。”
“你是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我聽說外交部已經試着通過西班牙與英國談和,現在談判還沒開始,你爲什麽确認戰争還會打下去?”曼陀菲爾不解的問道。
“你還記得那位戴高樂将軍嗎?我低估了他逃跑的速度,六月十六日貝當政府成立,他被踢出了法國政府,六月十七日他就逃到了英國,十八日他還通過英國的BBC廣播電台發出宣言,号召所有的法國-軍民繼續戰鬥。”陳道解釋道。
“這又怎麽樣?一個戴高樂能有多大的力量?我們可以擊敗他第一次,就可以擊敗他第二次、第三次......”曼陀菲爾問道。
“一個戴高樂當然算不了什麽,關鍵是戴高樂的這個宣言背後已經透露出丘吉爾的态度。丘吉爾在法國已經提出停戰之後竟然允許戴高樂發出戰鬥宣言,你想想這意味着什麽?”陳道問道。
“那個愛抽雪茄的胖子還要把戰争打下去。”曼陀菲爾一點就透,立刻明白了陳道的意思。
“将戰争進行到底,直到英國和德國兩個國家之間倒下一個,這就是那個胖子的态度。”陳道點頭說道。
“你擔心的就是這個?你看沒看昨天的報紙,法軍總司令魏剛将軍已經發出聲明,如果英國和德國繼續戰鬥下去,最多四個星期就會像一隻老母雞一樣被德國擰斷脖子。”曼陀菲爾不以爲然的說道。
“魏剛真這麽說?”陳道問道。
“他的話已經登報了。”曼陀菲爾說道。
“可是魏剛是誰?”陳道盯着曼陀菲爾問道。
“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曼陀菲爾說道。
“無論是從身份還是從指揮水平,魏剛有什麽資格來點評我們和英國之間的戰争,他的話沒有任何參考的價值。”陳道說道。
“這場戰争與以往的戰争都不一樣,如果把戰争比作一場音樂演出,那麽波蘭戰役不過是拉開序幕,法國戰役僅僅是奏響了前奏而已,和英國的戰争才是真正的開始,我們現在還不能太樂觀。”陳道接着說道。
如果是法國戰役之前,曼陀菲爾肯定要和陳道就英國多長時間會被打敗争論一番,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
陳道此時在他眼裏已經不僅僅是他的頂頭上司,還是一位偉大而又卓越的軍事家。
這位年輕的上級早在三九年的時候就預言法國不堪一擊,德國軍隊在八個星期内就能擊敗法國。
頂着德國陸海空三軍無數嘲笑與譏諷的目光,他又在不同場合多次提出這個觀點,并且親自參與制定并執行進攻法國的計劃。
事實勝于雄辯,法國戰役的勝利再次證明真理永遠掌握在少數人手裏。
在曼陀菲爾眼裏,陳道就是少數人,陳道所說的話即是真理。
既然真理的代言人說對英國的戰争不容樂觀,一定有他的理由。
自己要做的絕對不是懷疑真理,而是幫助自己的上司分擔他的憂慮。
抱着這種心思,曼陀菲爾問道:“在對英國的戰争中,我能做什麽?”
“首先,你要有擔任一名摩托化師師長的心理準備;其次......我還沒想到。”陳道給了曼陀菲爾一個很不負責任的答案。
聽到摩托化師這個詞,曼陀菲爾心頭充滿了疑雲。
“真的隻是一個摩托化師?”曼陀菲爾盯着陳道的眼睛問道。
陳道心虛地撓了撓頭。
“我忘了說了,是一支擁有裝甲師實力的摩托化師。”
“隻是裝甲師?”
“呃,比一般的裝甲師會強大一些。”陳道臉上的表情更加尴尬。
“戰術欺騙?”曼陀菲爾追問道。
“對,戰術欺騙。”陳道答道。
曼陀菲爾心中疑雲頓解,這就對了,這才是團長大人應有的作風。
赫爾曼.戈林摩托化步兵團明明擁有一個重裝旅的實力,卻對外宣稱是摩托化步兵團,曼陀菲爾曾經就這個問題詢問過陳道,陳道給出的答案就是戰術欺騙。
想到在未來的某一天,某支敵軍部隊雄心萬丈地想要一舉殲滅德軍的某支摩托化師,結果戰鬥開始後才發現這支摩托化師擁有的是一個裝甲師的實力,而且還是一支重型裝甲師,到那個時候,戰鬥的結局一定充滿了黑色幽默,想到這,曼陀菲爾心中頓時充滿了期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