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道剛剛貼到村東那棟灰色二層樓一樓的牆壁上,一個傘兵端着上了刺刀的毛瑟98K步槍跟着貼到牆上。
陳道和那個瘦長臉,面容冷峻的傘兵交換了一個眼神。
陳道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少校,我是斯坦納下士。”那個傘兵答道。
“斯坦納下士,在戰鬥結束以前,跟緊我。”陳道說道。
“少校,我會保護你後背的安全。”斯坦納下士點頭答道。
陳道挪到一樓窗戶前,探頭向樓裏看了一眼沒有發現波軍,便把工兵鍬插進腰帶,雙手扒住窗台一用力翻進一樓。
陳道拎着手槍藏在房間門口警戒,斯坦納下士趁機跳過窗戶。
“我們上二樓,二樓有窗戶面向村裏,我們可以在那裏狙擊他們。”陳道說道。
斯坦納下士點了點頭。陳道剛抽出腰裏的工兵鍬,便聽到樓頂傳來一聲槍響。
陳道和斯坦納下士不約而同地擡頭望了望屋頂,斯坦納下士一言不發把步槍背到背後,掏出備用的魯格手槍,還摸出了一枚手榴彈握在手裏。
陳道右手工兵鍬,左手魯格手槍,一閃身沖出房間,向樓梯口摸去,斯坦納下士緊緊跟随在他後面。
陳道小心翼翼地踏上台階,一階、兩階······
陳道剛踏上第三階台階,一枚手榴彈冒着白煙飛下二樓,砸到樓梯旁的牆壁上當地一聲反彈過來,正砸到陳道的左肩,随即彈落在地,翻滾着穿過陳道的胯下,沿着台階落到一樓的地闆上。
掃了一眼地闆上嗤嗤冒着白煙的手榴彈,陳道大腦瞬間一片空白,雙腳猶如安了彈簧般一躍而起,兩個跨步便沖上二樓。
陳道剛沖上二樓,就聽樓下“轟”地一聲地動山搖,煙塵四起。
陳道顧不得照顧嗡嗡響的耳朵,擡起手槍對準二樓一個房間門口處的波軍士兵連發三槍,那個拿着步槍的波蘭士兵扔完手榴彈,沒想到陳道會沖上二樓,措手不及下來不及閃避,陳道三槍正中他的胸口。
擊斃那個波蘭士兵,陳道沒來的及松口氣,一條手臂從那個房間門口伸出,一揚手扔出一枚手榴彈。
手榴彈滴溜溜地順着地闆滾到陳道腳下,陳道大驚失色,擡起右腳一個橫掃把手榴彈踢飛到一樓。
唯恐對面房間裏的波軍再扔手榴彈,陳道直挺挺地向那房間沖去,手槍對着房門砰砰砰連射不停,直到咔嗒一聲撞針擊空的聲音傳來。
陳道此時已經沖到了房間門口,剛貼到門口的牆壁站好,那條手臂再次伸出房門,手中多了隻手槍對着陳道原來站立的地方盲射起來。
刺耳的槍聲讓驚呆了的陳道回過神來,來不及給手槍換彈夾,陳道揚起右手的工兵鍬,狠狠地劈到那條手臂的手腕上,就聽一聲慘叫,那隻手幾乎被陳道齊手腕砍斷,隻剩下手腕右側一點皮肉相連,殷紅的鮮血從手腕處噗噗地噴射出來,在地闆上留下無數觸目驚心的猩紅血斑。
那隻手槍也啪嗒一聲掉落在地,陳道清晰地聽到隔壁地上那個波蘭士兵翻滾哀嚎的聲音,陳道不知隔壁還有多少波蘭士兵,隻能躲在牆壁後面先給自己的魯格手槍換上子彈。
斯坦納下士悄悄登上了二樓,貼牆而立的陳道用工兵鍬指了指隔壁房間,斯坦納下士不聲不響地引燃手中的手榴彈,随後一擡手,那枚長柄手榴彈便飛進那個房間。
陳道雙手捂着耳朵背轉身去,就聽隔壁轟地一聲巨響,無數灰色的煙塵從房門噴射而出,陳道的視線頓時模糊起來。
等煙塵散去,陳道側耳聽了聽隔壁的聲音,那個波蘭士兵的哀嚎聲不見了,陳道大着膽子沖進房間,發現房間裏除了兩具屍體外别無他人。
“斯坦納下士,這裏的視野很好,你在這裏狙擊村裏的波軍,我去叫幾個幫手來。”陳道指着窗戶說道。
“我不是狙擊手,不過我的槍法還不錯,可以客串一下。”摘下背後的98K步槍,斯坦納下士冷峻的臉龐上多了絲微笑。
陳道扔下斯坦納下士,轉身走到另一個房間,陳道剛一露頭,看到屋内的情形後面部扭曲地縮了回來。
捂着胸口平複了胃部的不适,陳道鼓起勇氣沖進那個房間。
房間地面上,一具齊腰斷成兩截的屍體仰面躺在地闆上,花花綠綠的内髒、黃色的大便、猩紅色的鮮血染了一地,空氣中充斥着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陳道心說這具死屍應該就是那個被37毫米穿甲彈擊中的家夥,真是流年不利。
把工兵鍬插進腰帶,陳道右手揉着鼻子試圖驅散空氣中的腥臭味,走到窗前,小心翼翼地從牆壁後向外探頭看去,很快便找到一個正在向村内狂奔的機槍組。
“到這裏來。”陳道擺手喊道,很快便引起那個機槍組的注意。
兩分多鍾後,陳道在樓梯口看到那個三人機槍組,帶着他們和斯坦納彙合後,那個機槍組在窗口架好MG34機槍,借助二樓帶來的良好視野,開始支援村内巷戰的傘兵。
陳道收好手槍,撿起房間内一隻波軍遺落的步槍,擺弄幾下後,陳道發現這支步槍的用法和毛瑟98K步槍幾乎一模一樣,從兩個波蘭士兵的屍體上摸出十幾個五發的彈夾後,陳道也加入到黑槍的行列。
陳道第一個瞄上的目标就是村裏教堂,在德國空軍的轟炸下,教堂的四分之三已經變成瓦礫堆,令人驚訝的是那個鍾樓竟然還頑強地矗立在那裏。
鍾樓的窗戶裏有幾個人影閃過,陳道端起步槍瞄向那裏,準備隻要一有人露頭就射擊。
終于,窗戶裏閃出個人影,陳道卻沒有開火,反而慢慢放下手中的步槍,因爲那個人手裏揮舞着一根兩米多長的木棍,木棍上還有一面耀眼的白旗。
庫巴上校終于做出投降的決定,促使他下這個命令的原因是鍾樓上的觀察哨發現大約一個營的德軍切斷了他的退路,而且這個營的德軍正從北面向瓦朗村發動進攻,确認這個從天而降的德軍營不是觀察哨的幻覺後,原本抱着逃跑心思的庫巴上校意志徹底崩潰,在參謀們的勸說下,庫巴上校默許了參謀們的投降提議。
随着那面白旗的出現,瓦朗村響了一個上午的槍炮聲漸漸平息下去,以庫巴上校爲首的40步兵團全軍覆滅,陳道和斯圖登特這對搭檔取得了一次輝煌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