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阿水抽了一根煙後，心情安定了不少。低頭思考着，兩個問詢的警察也沒有催促，這個時候也不再說話。

根據經驗，這個時候的犯罪嫌疑人，都是在做劇烈地心裏鬥争，但過後90%以上的人都會将自己的犯罪行爲交代清楚，這也是問詢時候最常見的情景。

大概過了個5、6分鍾後，程阿水開始将上次的走私情況娓娓講述起來，記錄員迅速記錄。

馬良在刑訊監控室内，聽着程阿水的講述，才發現原來他們這一趟也是驚心動魄，如果不是對立面，而是同行的話，至少馬良要給個贊的。

海上遇到大暴雨也不是誰都能回的來的，而且聽程阿水說李洋被沖進海裏，在荒島上的逃生叙述，加上自己調查的信息，綜合一下就可以知道李洋爲什麽沒有和程阿水三個人一起回來，而是單獨回國，這也說明李洋還是很幸運的。

雖然知道了這些人的經曆，是如何的驚心動魄的，如何的蕩氣回腸，但該幹的事情還是要幹的，人要爲自己負責不是。犯罪了就是犯罪了，不能說經曆緊張刺激，就免于刑法，那是搞笑了！

馬良将程阿水的筆錄翻了翻，也沒有多說什麽，現在已經是晚上22點多了，大家都忙碌了一天了，現在最好把事情辦完讓大家回家休息，明天還有很多的事情等着處理。

“将程阿水羁押到6号刑訊室。”馬良轉身對身邊的人說道。

6号刑訊室和其他刑訊室都是一樣的，區别隻有一個，裏面的攝像頭和拾音器在刑訊室裏可關閉，這是一個特殊地方，爲特殊事件服務，現在就用到了。雖然其他刑訊室的監控都能關閉，但是沒有自己親自關閉的好。

等将程阿水換到6号刑訊室後，馬良給自己的幾個心腹使了眼色，一個就留在監控室内，一個走到刑訊室的走廊裏站着，另外兩人走到刑訊室大樓外部抽煙，而馬良則單獨進入了6号刑訊室。

進入後，立刻不着痕迹地關閉了所有的監控設備和拾音設備。然後掏出香煙，走到程阿水的面前，遞給了他。

在程阿水有些木然的表情下接過香煙後，自己也點了一根，抽了幾口，這才說道：“程阿水，你的犯罪記錄我剛才全看了，你知不知道根據你交代的事實，你要判幾年？”

“我、我不知道。”程阿水輕輕的吸了口煙，有些頹廢地說道。

“根據你們走私的數量和方式，以及走私貨物種類，少說也在10年以上。”馬良沒有說謊，李洋他們這次的走貨，價值在千萬以上的電子産品，幾個人被抓後都能夠的是判個10年以上的徒刑。

程阿水聽到馬良的話，拿在手中的煙沒有夾住，頓時掉在了地下，頭也低的更加的低了，整個人似乎彌漫着一股死氣。

自己的年齡不小了，10年以上的徒刑，讓自己怎麽辦，家裏還有老父母在，兒女也是要等着上學結婚等等。沒有了自己，這個家不就垮了麽。

馬良觀察了一會，沒有任何的憐憫，這樣的事情和人自己見的多了。犯罪前都是存在僥幸心理，都想铤而走險賺些錢，但是這些錢是這麽好拿的麽？

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白色粉末結晶體，扔在了證據桌上，說道：“程阿水，你先擡頭看看，這是什麽，你能不能告訴我？”

好一會，程阿水才在馬良的提醒下，看了眼桌面的白色包裝，頓時一下驚吓住了：“啊？這、這是溜冰！”

做了這麽多年的水手了，對于這個東西，他是絕對不可能看成是其他東西，放到眼前一眼就能分辨出來是什麽。

究其原因，還是因爲他以前就接觸過，雖然不是自己使用，但是也看到别人使用，這種東西，對于他們這些跑水路的人來說，見的多了。

“不錯，這是100克的高純度的甲基苯丙胺，雖然和你說的溜冰在名稱上有些區别，但都屬于相同物品；就這一個袋子的數量，可以說被抓就是死刑，沒有任何緩和的餘地。”

馬良看了眼已經被這個震的一句話都說不了，隻是呆呆盯着桌面上物品的程阿水，輕聲說道：“程阿水，你知道嗎，你很幸運。我其實很讨厭你們這些犯罪者，但是有些時候，我不得不對你們這些犯罪的人做出妥協。”

“嗯？！警官先生，你說什麽意思？”程阿水有些木然的擡頭問道，現在自己有些蒙蒙的，眼前這個警官，将一包危險品拿了出來讓自己看，還說自己很幸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馬良沒有拖延也沒有暗示什麽，而且直言快語的說道：“你的同夥，李洋得罪了一個人，這包東西就是爲他準備的。”

“李洋？”程阿水更是納悶了。

“不錯！現在給你兩條路，一個是站出來用這個東西指證李洋，并讓自己能夠減輕刑法，另外一個就是我将它放在你的證據材料袋裏，讓它成爲你的定案證明。”

馬良有些鄙視，但是還是輕松的說道。像程阿水這種人，有個稻草就能抓~住的家夥，沒有什麽不會背叛一說，隻有對自己有利就會去做，小市民意識。

程阿水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怎麽将李洋也牽扯進來，本來還以爲沒有李洋什麽事情呢，沒想到在這裏，一個警察說到李洋，也是讓自己驚訝不已。

五分鍾以後，馬良打破了兩個人的沉默，給自己和程阿水點了根煙後說道：“怎麽樣，考慮的如何？”

“如果我按照你的意識來辦，那麽我最後能不能不判刑呢？”程阿水也是想明白了，此時不要好處那時才要？

“不可能，現在把你抓捕歸案後，你的檔案和證據都已經留底了，最好的辦法就是你按我說的做，我就将你的走私數量和貨物修改一下，然後再給法庭提供證據的時候，這樣可以處以3年以下徒刑；我們警察再出具個你有自首情節的背書，可能就判個1年就差不多了。”馬良說道。

“那麽李偉和阿海他們呢？”程阿水想到自己的侄子，就順着問道。

“這就看你今天晚上的能力了，我會将你三人羁押在一起，如果一起指證的話，也能讓證詞更加有效率不是，所有說你們很幸運，如若不然，你們就在牢裏度過一輩子吧。”

馬良揶揄的說道：“另外，怎麽說，怎麽指證，怎麽讓自己能夠脫罪，這是你自己要考慮的事情，我隻能告訴你，隻要你指證了，這包東西就是從李洋的出租房中搜查出來的，如果指證的不好或者供詞有破綻，這包東西就是你們四人所有。”

“還有，你要記住，你從來沒有見到過我！如果想牽扯我，你盡可以試試！你的家庭所有成員信息，可是都在我的掌握中！”

“兩條路，你自己選！”

這都是馬良早就想好的辦法，至于結果，那就看程阿水上不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