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人将盤子送進來時,張凡暴起,抓住那人的右手。
當啷——
一聲脆響,盤子掉落在地。
裏面生肉上的鮮血濺了張凡一臉。
張凡顧不得這些,死死抓住那人的右手。
他現在的力量似乎強了很多。
雖然處于虛弱之中,但這麽一用力,也能聽到那人的手骨發出咔咔的骨折聲。
“啊————”
那人驚恐地慘叫着,怒罵着:“放手……特麽的放手……”
但現在這人是張凡唯一的希望,他哪裏肯放手。
“開門!”
張凡吼道。
但話音剛落,他右手突然一陣劇痛。
一把匕首狠狠刺在了他的右手手腕上。
鮮血瘋狂湧出。
張凡本能地松開手。
那人猛地将匕首拔開,随後痛苦地呼叫着,逃了開去。
張凡看着自己右手手腕上那個恐怖的血洞,嘴裏恨恨地罵着:“特媽的……特麽的……”
他不是因爲痛苦而罵,而是因爲懊惱。
就差一點,結果卻因爲自己的一個失誤,前功盡棄。
這怎能不讓他懊惱?
而此時,那股生肉的味道又一個勁兒往他鼻子裏鑽。
他的肚子又一次咕咕地叫了起來。
他在極度的饑餓中,忍不住捧起那塊肉來,拿到嘴邊。
嘴裏不斷分泌着唾液,胃也跟着快速跳動起來。
片刻後,他突然将這塊肉猛地塞出縫隙,遠遠甩開。
一想到這是生肉,他心裏就惡心。
而且有時候他胡思亂想中,想到這生肉有可能是某種肉,就感覺不寒而栗。
同時更加惡心。
就在此時,他突然愣住了。
因爲他透過門下的縫隙,看到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塊類似身份牌一樣的東西,上面還有個夾子。
他連忙以迅雷之勢将手從縫隙中探出去,将那東西拿了進來。
不顧手裏的鮮血,他将那牌子捧在手心。
隻見這卡上印着三行字。
張凡想要認出這些字,但此時的他,發現自己竟然不怎麽認識字了。
除了比較簡單的“三”和“一”之外,其他的字他竟然一個都不認識。
這讓他心中産生一股難以言說的恐慌。
在恐慌之中,他唯一的念頭,就是逃出去。
憑着這張卡,也許就能打開房門。
他拿着卡,從門下的縫隙中伸出去,試了試。
果然,他的手臂根本夠不到門鎖,門沒有任何反應。
他不甘心,好不容易弄到這張卡,難道就什麽作用都沒有?
他又連着試了很多次,門卻依然無動于衷。
這讓他有些憤怒。
“給我開門……開門……操……開門……”
他不斷用拳頭砸着房門。
嘀——
房門外面突然傳來一聲輕響。
接着,門往裏面打了開來。
“……”
張凡沒料到門會突然打開,整個人都愣了三秒。
等反應過來之後,連忙兩步跨出門外,生怕門再次關上。
出了門之後,他低頭看了看門鎖。
原來外面是個感應鎖,也許是自己剛才在裏面握着身份卡砸門時,感應鎖感應到了裏面的身份卡,門這才打開了。
如果真是這樣,這感應鎖就有點太靈敏了。
他将這身份卡裝進口袋,擡頭看向四周。
隻見這裏是一個狹長的通道,通道的牆壁和地面也是雪白色。
他想了想,當即向着剛才那人逃走的反方向快步走去。
兩分鍾之後,轉過彎去,通道依然狹長。
不過在通道旁邊,有一扇金屬門。
從金屬門裏面,傳來一種很奇怪的聲響。
“咝——咝——咝——”
就像鋸木頭的聲音。
在這死寂一般的環境中,這咝咝的聲音顯得如此詭異,讓人毛骨悚然。
張凡本能地往後退了兩步,就想要沿着通道繼續往前走。
但就在此時,在他後面,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很顯然,有人追過來了。
張凡來不及多想,連忙從口袋裏掏出身份卡,按在了金屬門的感應鎖上。
嘀——
一聲輕響,房門向裏面打開。
張凡連忙閃了進去,又輕輕将門關上。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張凡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他不斷做着深呼吸也無濟于事。
還好,那腳步聲從門外快速經過,并沒有停下來。
等那腳步聲遠遠消失後,張凡才松了口氣。
當他将注意力從門外收回來時,又一次聽到了房間裏傳來的聲音。
“咝——咝——咝——”
像是鋸木頭的聲音。
比剛才更加響亮,更加讓人毛骨悚然。
張凡連忙回頭,背靠着房門,向房間裏看去。
房間雖然處于黑暗之中,但他竟然可以看清黑暗中的一切。
房間不大,和他的那間差不多。
房間陰暗角落裏,站着一人。
也許是聽到了他的動靜,那個人回過頭來看着他。
而他“回頭”的方式,看得張凡頭發都立起來了。
他的身體并沒有轉過來,隻有頭部,生生轉了一百八十度。
張凡看得幾乎窒息。
而當張凡看到他的臉時,更是忍不住驚叫出聲:“我草!”
隻見這是個女人。
她左半邊臉都已經消失不見,能直接看到他那尖利的牙齒。
她的肚子上,也被什麽東西劃開了一條血口,裏面甚至有一段腸子流了出來,拖在了地上。
即使張凡之前已經見過一次惡心恐怖的場面,但此時驟然見到這個家夥,也覺得頭皮發麻,腦子裏除了驚恐,還是驚恐。
“喪……喪屍!”
張凡反應了過來。
這女人的樣子,與影視劇中的喪屍一模一樣。
他做夢也想不到,世界上竟然真的有喪屍。
就在二十多天前,他還和自己的狐朋狗友們一起喝酒撸串,一片世界和平的景象;
轉眼之間,他竟然看到了喪屍。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喪屍的右半張臉上,竟然帶着一絲微笑。
一隻喪屍,竟然在對自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