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可憐人
越野車上,昏睡過去的女人幽幽轉醒,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此時已經不在那輛寶馬車上了,她看了下四周,發現那個老男人并不在身邊,又瞄了眼前排的臧臨跟葛宇,頓時瞪大眼珠,瞬間認出了這倆人就是撞她車的罪魁禍首。
“啊!你們是什麽人?我老公呢!快放我下車!”女人刺耳的尖叫聲瞬間在狹窄的車廂内爆發。
正在閉目養神的臧臨睜開眼,皺眉看向葛宇“殺掉算了,太吵了!”
“不能殺!”葛宇沒好氣的道“老子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怎能空手而回?還有啊,你小子就不知道什麽叫憐香惜玉麽?”
“你讓她閉嘴,再吵我就在了她!”臧臨冷冷的瞟了後座上的女人,再次閉上眼,隻是右手的手指一直輕輕敲打着車門上把手,很有節奏,似是在計算時間。
葛宇滿臉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急忙轉身伸出手在女人的脖頸上砍了一掌。
女人眼睛一翻,軟軟的昏倒在後座上。
“啪!”臧臨的手指重重的敲了下把手,然後就沒了動靜,繼續養起神來,爲着接下來的閉關做準備。
葛宇松了口氣,他真怕自己動手晚了,臧臨這個不知道憐香惜玉這四個字怎麽寫的家夥把女人給弄死!
接下來的路程上一路無話,很快的他們就回到了邪月閣山下的鎮子裏。
把車交給小喽啰,葛宇肩扛美人,嬉嬉笑笑的跟幾名邪月閣弟子去了鎮子中的一個隐秘的屋子裏,準備開一個分享派對。
“一幫廢物!”臧臨面帶不屑的瞥了眼他們,倆手插兜,扭頭往山門走去。
穿過護山大陣,走過一片片或古樸,或奢華的建築,臧臨最終來到後山的一片竹林中,那裏有一間簡陋竹屋,這就是他的住所。
沒有進屋,臧臨直接走到屋前的一套他親手用竹子打造的桌椅前坐下,然後從随身的儲物寶貝中拿出一壇子老酒慢悠悠的喝了起來,陣陣清風吹的竹葉沙沙作響,又帶着一股清香繞過臧臨的發梢吹向遠方。
“師弟好興緻。”一名青年男子突然出現在竹林中,面上帶着和善的笑容,眼角卻透着絲絲桀骜,他一步步向着臧臨走來,腳步輕緩,氣息磅礴渾厚。
這人是左武的徒弟,牧清,也是臧臨的師兄。
因爲左武一直對臧臨偏愛有加,讓牧清心生妒意,所以師兄弟倆人之間不怎麽對付。
臧臨皺眉看向牧清,語氣生冷“你來幹什麽?”
“師弟還是那樣的沒禮貌,就不知道叫我一聲師兄麽?哦,我忘了,你一個從山裏走出來的野人哪知道這些。”牧清笑吟吟的走到竹桌前坐下,探手抓住一片飄落的竹葉,上下打量了臧臨一眼,失望的搖搖頭“聽說師弟在古月庵吃了癟,我特意來看一看你有沒有受傷,萬一要是出了什麽事,我也好給你收屍不是?可惜了,白來一趟。”
“你倒是夠孝順。”臧臨冷笑道。
牧清也不生氣,臉上的笑容反而更燦爛了一些,輕聲道“我倒是希望有這個盡孝的機會,希望師弟下次可别讓我白來一趟。”
說完,牧清擡起屁股就離開了,臉上的笑意愈發的濃郁。
本來聽到臧臨在外面吃癟他就挺高興,現在再氣他一頓,更高興了,晚上得喝酒慶祝一下!
臧臨歪着頭看着牧清離去,猛灌了口酒,随即揚手将酒壇遠遠丢開,冷着臉走回竹屋,準備閉關突破!
與此同時,古月庵中發生了一件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就在大家夥都在忙活那幾位身死的尼姑的後世的時候,那名被葛宇看上的小尼姑一臉哀傷的在屍體前重重磕了幾個響頭後,悄無聲息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然後将年前她師父親手給她縫制的一件嶄新僧袍拿了出來。
這袍子她一直留着沒舍得穿過,打算今年七月半法會的時候拿出來穿上給古月庵撐撐門面。
将袍子展開,小女尼伸出蔥白般的素手,輕輕地撫摸着上面細密的針腳,臉上露出一絲凄楚的笑容。
“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世間對我如此不公!父母因我而死,現在師父也被我連累。”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小女尼咬着嘴唇,一臉凄楚的脫掉身上那件縫縫補補無數次的長袍,換上了新衣服,又拿出三年前在山腳下撿來的半管口紅,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然後拿出床底下一根麻繩,悄悄地走到屋後那株菩提樹下。
小女尼将麻繩挂上菩提樹上最粗的那根枝丫,然後打了個不怎麽好看,但很結實的蝴蝶結,這還是小時候母親教給她的,隻是她太笨了,總是學不會。
随即她從旁邊搬來一塊石頭到樹下,擡腳踩了上去。
“佛祖,玄月願用萬世輪回祈求你保佑古月庵千年無事。”小尼姑玄月雙手合十,對着菩提樹行了個佛禮,然後将自己那白皙的脖頸伸進了麻繩中,伸腿用力蹬開腳下的石頭,小尼姑的身體猶如兒時父親做的那個秋千一樣在樹下緩緩搖動。
我死了,一切都結束了吧?那個惡人不會再來了吧?
玄月深深地望了眼這個她生活了八年的地方,緩緩閉上眼。
脖子好疼!
但卻沒有我的心疼。
師父,媽爸,我來了!
玄月漸漸失去了意識,模糊中她好像見到了師父與父母在天空中向她招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玄月已經沒有了意識,身體孤零零的挂在樹上,越來越冷。
“玄月!!”突然間,一聲悲呼從不遠處傳來,一名尼姑無意中看到了樹下的小女尼,急忙跑了過去,将她從繩子上取了下來。
看着玄月潔白的脖頸上那條觸目驚心的青紫痕迹,尼姑伸出顫抖的手指放到小女尼的鼻子下面,一點溫熱的氣流讓她松了口氣。
“傻孩子啊!”尼姑抱着昏迷不醒的玄月痛哭起來。
很快,這邊的動靜就引來了其他人,一大幫人手忙腳亂的把求死未成的小女尼送到禅房,由庵主靜塵親自看護着她。
“可憐的孩子!”靜塵心疼的估摸着玄月脖頸上的痕迹,眼中露出絲絲殺機。
葛宇、臧臨,我靜塵就是豁出去性命,也要将你們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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