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我們追趕了一夜,爲何還沒見到雪城主的身影?”
趙振看向身旁的胡偉,靈識傳音道:“他會不會沒有前往白家?”
“哼,我們隻管前往白家就行了。”
胡偉開口道:“不管雪城主今晚有沒有去白家,他早晚都會去的。大不了,我們在白家等他。”
聞言,趙振不吱聲了。
的确。
雪陽作爲白麓城的城主,一向雷厲風行,他是什麽脾氣,師兄弟三人是一清二楚。
如今雪陽的女兒被抓,雪陽絕對不會因爲貪生怕死,而對雪柔不聞不問的。
忽然——
“嗯?”
錢通眉頭一擰,驚愕地看向遠空中禦空飛行的一條人影:“這個人看起來好熟悉,好像是……”
“三師弟,你在發什麽愣,快趕上來。”
一馬當先的胡偉,發現掉隊的錢通,當即通過靈識傳音,冷喝了一聲。
錢通的腦袋被一聲爆喝給震得嗡嗡響,驚得渾身一震,等反應過來後,郁悶地撇了撇嘴,辯解道:“大師兄,我剛才看到了一個人,模樣很熟悉,但是他飛行得太快了,我根本來不及仔細看……”
“哼,這兒是上野郡,不是白麓城,别沒事就盯着别人看,萬一惹惱了對方,容易引火上身。”
胡偉訓斥了一聲。
錢通不再吱聲,隻是埋頭一個勁地飛掠着,開始追趕前方的胡偉和趙振,嘴裏卻是在輕聲嘀咕着:“剛才那個人,跟林師弟有點像,算了算了,我肯定是太想念林師弟了,所以才産生了幻覺。”
夜空之中,三條人影并肩飛行,轉眼消失在天際。
錢通萬萬沒有料到的是,他看到的人影,并非旁人,正是林一凡本人。
可惜的是,林一凡飛行的高度足有七八千米,而且歸心似箭,對于周圍擦肩而過的路人,并沒有太多的關注。
要不然,他肯定會一眼認出胡偉、趙振、錢通三個藥堂師兄。
雙方人馬,就這麽巧妙地擦肩而過。
一夜過去,天際泛起魚肚白。
上野郡郡城的一家酒館,燈火通明。
林一凡大步流星地走入了酒館内部,剛一進門,就有店小二上前吆喝:“客官是打牙祭,還是住店?”
林一凡擺了擺手,道:“我來找人,請你幫忙去36号包廂通報一聲,就說姓‘林’的師弟來了。”
“36号包廂?”
店小二聞言眉頭一挑,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爲難之色,有意無意地伸出了食指、中指和拇指,來回搓動,意思非常明顯。
林一凡一看這手勢,自然知道是什麽情況,當即伸手一翻,便丢了幾枚靈石給店小二。
店小二接過靈石,樂得笑開了花,直接開口說道:“客官來得不巧,你要找的客人已經在昨天半夜退房了。”
“退房了?”
林一凡神色一凝,連問道:“你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嗎?”
此時此刻,林一凡心中非常窩火。
他在走之前,再三叮囑胡偉、趙振、錢通三個師兄不要亂跑,沒想到還是走散了。
“看在靈石的份上,我就不瞞你了。”
店小二滿臉堆笑:“我也不清楚他們去了哪兒,但是看他們飛行的方向,似乎是西北方向。”
“西北方向?”
林一凡仔細一想,不由得心中咯噔一聲。
白家,不就在上野郡的西北方向嗎?
難道,胡偉、趙振、錢通三人,在酒館等候不及了,所以去了白家查探情況?
一念及此,林一凡頓時心急如焚,轉身就要離開。
“客官,請留步。”
這時,店小二追上前來,連道:“我還有一件事,不知道應不應當講,就是在昨天半夜,有一個人來找過36房的客人。這個人前腳剛走,36房的客人後腳就退房了。”
“哦?”
林一凡思緒翻飛,暗自揣測起來。
他的腦海中,一瞬間浮現出了上百個名字,數百種可能……
“這個人,是個名人,青州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客官要是想知道的話,不妨犒賞小的幾塊靈石,我定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店小二又開始搓動手指,意思非常明顯。
“是個名人,青州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林一凡很快就鎖定了幾個名字,但不确定,所以不耐煩地催促道:“快說,是誰。”
說着,掏出了幾枚靈石,丢給了店小二。
小鬼難纏,他沒有必要爲了幾塊靈石,跟一個店小二較勁。
“是青州白麓城的城主‘雪陽’。”
店小二掂量着手中的靈石,笑得合不攏嘴:“客官,你可真是大方。”
“雪城主?糟糕!”
林一凡心中一動,當下沖天而起,直奔西北方向席卷而去。
轉瞬間,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天際。
白家所在的祖峰上空。
一條流光從天而降,直奔祖峰而來。
“何人如此大膽,來我白家祖峰,竟敢淩空飛行?”
突然,一聲爆喝響徹天地。
緊接着,六條身穿金甲的挺拔身影,直沖雲霄。
隐隐的,形成了一個劍陣,将來人給圍困了起來。
“各位兄台,我乃白麓城城主雪陽。今日來此,是有要事相求。請各位仁兄行個方便,幫忙通報一聲。”
雪陽淩空而立,沖着幾名金甲護衛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開口說道。
“原來是雪城主,幸會幸會。”
領頭的一名金甲護衛,敷衍地拱手回禮,語氣卻不太友善:“雪城主,你作爲一城之主,是個懂規矩的人,咱們白家的金規玉律,想必你應該聽說過。”
“任何人來我白家祖峰,無論高低貴賤,都得在五十裏外落地,改爲徒步上門,以此來顯示對白家的尊重和敬畏。”
“而你,卻淩空飛行,居高臨下地俯瞰我們整個白家,看來是沒有将我們白家給放在眼裏了。”
“虧你好意思說自己是來求白家辦事的,你這哪兒是求人辦事的态度?”
“依我看,你倒是像來我們白家找茬的。”
金甲護衛越說越來勁,越說越嚴厲,那态度就像是在呵斥一個晚輩。
聞言,雪陽面色一凝,嗓音急切道:“各位兄台,并非我目中無人,沒有将白家給放在眼裏,實在是我女兒雪柔被你白家人誤抓,我急着救女兒,一時急切之下,根本沒有想太多。懇請兄台看在我們過往交情的份上,通融通融,替我禀告一聲,等我接回女兒雪柔,哪怕給你負荊請罪都無所謂。”
“你女兒雪柔被我白家人給抓了?”
護衛頭領驚疑了一聲,略一沉吟,便沉聲道:“行吧,看在我們曾把酒言歡的面子上,我便替你通報一聲。不過,你馬上降落,在山門外等候,若是再敢做出出格的舉動來,叨擾了山門長老、家主,就别怪我按照門規公事公辦了,到時候就算是我想要庇護你,也無能爲力。”
“有勞兄台了。”
雪陽聞言抱拳行禮,當下,便從天而降,穩穩地落在了山門外的青石路上。
天空中,護衛頭領居高臨下地俯瞰了一眼雪陽,冷笑了一聲,喃喃自語道:“呵呵,一個小小的白麓城城主,也敢來我們白家放肆,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哼,要不是你識時務,别說你女兒雪柔了,就是你,我們白家也敢抓來廢除功力,鞭撻蹂躏,當成奴隸一樣使喚。”
說完,護衛頭領大手一揮,便率領五名手下從天而降,落在了山門前。
嗖!
守衛頭領身形一晃,就進入了山門,直奔山腰間的潛龍殿飛奔而去。
前些天,白家十三少派人抓了雪柔,又大擺筵席,犒勞孫陽、孫勇等一行人,聲勢浩大。
作爲守衛頭領的他,自然是一清二楚,如今上山通報,便直奔潛龍殿。
很快,身披金甲的守衛頭領便來到潛龍殿前,笑眯眯地跟門口的兩個守衛點頭問好,然後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門衛。
門衛開啓潛龍殿的紅漆大門,轉身進入潛龍殿,向白家十三少通報。
潛龍殿正廳内,白家十三少正與幾名老者在談論斷劍山的事情,氣氛十分壓抑。
“六叔,聽說老祖昨日剛從斷劍山回來,就接到了青州府的密令,匆匆趕往青州府開會了?”
正廳中,白家十三少白玉龍高居首位,他身穿金色麒麟袍,頭戴鳳翅翎,腳踏虎頭銀靴。
此時,他微微扭頭,看向身旁的一個白發老者。
這個老者叫白康城,是白家的六長老。
若是談資論輩,白玉龍這個十三少,在六長老面前就是個晚輩。
然而,在潛龍殿,白玉龍卻是端坐在主位,六長老和幾個管事、執事,分列左右,坐在他的下手。
之所以會這樣,倒不是因爲白玉龍目無尊長,不懂得高下尊卑,完全是因爲白玉龍在年輕一輩中是數一數二的翹楚。
以後,白玉龍就是家主之位的有力争奪者。
而他的支持者中,六長老居功至偉,既是他的嚴師慈父,又是他的左膀右臂,這麽多年來,六長老給予了白玉龍無數的幫助,一心想要将白玉龍推上白家家主的位置。
而白玉龍同樣沒有讓六長老白康城失望,不僅在白家的年輕一輩中稱王稱霸,更是位列王境風雲榜第五,縱觀整個青州的青年才俊,能夠壓他一頭的也就屈指可數的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