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完全不受控制。
這些人,都是被林一凡的一聲吼嘯,給吓跑的。
相較之下,青州府主公孫羊作爲百族統帥,曾下達命令,在場的所有人,無論身份尊卑,沒有他的準予,是不得離開斷劍山半步的。
否則的話,公孫羊就會翻臉不認人,直接對其動手。
可是現在,根本沒有人理會公孫羊的命令,有一大半的人,連一聲招呼都不打,就自行逃遁。
剩下的人,也隻是象征性的跟公孫羊打了一聲招呼,便一哄而散,生怕晚了一步,就要被帝境強者給無情滅殺。
跟帝境強者比起來,青州府主公孫羊有些不夠看。
這是非常現實的事情。
畢竟,帝境強者,是比九皇十聖都要強的存在,可以說,隻要帝境強者一出關,不用多久的時間,就能夠推翻九皇十聖的統治,一統荒古大陸,開啓新的朝代。
而青州府主公孫羊,雖然身份尊貴,是青州的土皇帝,但是,抛開他的身份不談,他終究隻是一個聖境八重天境界的武者而已。
雖然說,聖境八重天境界,縱觀整個青州,也沒有幾個人能夠壓他一頭。
但是,畢竟有很多的老祖、家主,乃至于很多隐世高手,都是聖境級别的存在。
既然都是聖境級别,就有一戰之力,真要翻臉動手,很多聖境高手未必就怕了公孫羊。
但是帝境強者就不一樣了。
帝境級别的強者,是當之無愧的荒古大陸第一人。
他隻需要動動手指頭,甚至于一個念頭,就能夠将聖境高手置于死地。
這實在太恐怖了。
沒有人敢拂逆帝境強者的旨意。
狂風不止,陽光毒辣。
斷劍山下,龍卷風下方的黑洞中。
林一凡散開六識,全力查探着外界的動靜。
當他察覺到駐守在斷劍山外的人馬,全都被自己吓得倉皇逃竄,不稍片刻,就已經空無一人後,樂得笑開了花,心中像是吃了蜜一樣甜。
“太爽了!”
林一凡用力地揮舞了一下拳頭,朗聲大笑起來:“誰能想到,我一個王境三重天的無名小輩,居然有如此聲威,居然将一幫老祖給吓跑了。哈哈哈,此乃斷劍山下一聲吼,數百老祖尿亂流!”
“有此功績,我這輩子算是值了。”
林一凡舔了舔嘴唇,擡頭看向了洞口的方向。
龍卷風仍舊一刻不停地呼嘯着,外界漫天風沙,灰蒙蒙一片。
“爲了安全起見,我暫時不能夠出去,等天黑了再說。”
林一凡非常謹慎,決定等到天黑再出洞。
畢竟,如今各大家族的老祖剛剛離開,并沒有走遠,萬一他此時從斷劍山下沖出去,被有心之人給撞見了,後果将不堪設想。
與此同時,上野郡的一家酒館的包廂中。
包廂内部,是一個陣法幻界,客人身處其中,完全不用擔心會被人給監視偷聽。
此時,白麓城城主雪陽,正背負着雙手在房間内來回踱步,臉色非常難看。
這段時間,白麓城發生大亂,各大家族進行大規模火并。到處都是戰火,遍地都是屍首。
他這個白麓城的城主,要操心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十天前,胡偉囑咐給雪陽帶消息的使者,剛抵達白麓城,就不幸被卷入了一場大規模的火拼中。
等到他拼死脫身後,費盡千辛萬苦找到城主雪陽,将消息轉達給他,已經是雪柔被抓的七天後了。
得知女兒雪柔被白家綁架的雪陽,心急如焚,立刻放下了手頭上的所有事情,第一時間趕往了上野郡。
“雪城主,都怪我們沒用,沒能夠保護好雪柔。”
房間内,趙振唉聲歎氣,一個勁地自責。
“二師兄,事到如今,一味地自我埋怨已經沒有意義了,要想些實際的辦法來解救雪柔才是正道。”
錢通喘息粗重,目光急切地看向了雪城,連追問道:“城主,事不宜遲,雪柔随時都有生命危險。你想到辦法從白家的手中救出雪柔了嗎?”
雪陽額頭青筋暴起,雙眸充血,鋼牙咬的咔嘣直響,顯得異常憤怒。
他隻是背負着雙手,在房間内來回踱步,一聲不吭。
也不知道是故意不回應趙振和錢通的話,還是神遊天外,根本就沒有聽到。
很明顯,對于拯救雪柔,他也束手無策。
雖然說,他是白麓城的城主,大大小小是個官。
但是,在上野郡頂級家族白家的面前,一個白麓城的城主,就有些不夠看了。
白家既然敢綁架雪城的女兒,就沒有将他雪陽給放在眼裏。
“雪城主,依我拙見,既然林師弟已經去救援雪柔了,要不我們就在此耐心等候,說不定林師弟已經将人給救出來了,正在趕回來的路上。”
胡偉臉色黯淡地開口說道,聲音微弱,似乎非常沒有底氣。
雖然說,林一凡是藥堂幾個師兄弟中心思最爲活絡的一個,也是實力最強的一個人。
但是,林一凡要面對的是上野郡的頂級世家。
想要從白家手中要人,難于上青天。
胡偉将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林一凡的身上,完全是不現實的事情。
“你們三人給我聽着,在此靜候我的消息,我自行出門尋求援助。切忌,沒有緊要的事情,千萬不要随意出門,免得被白家人給暗算。”
沉默了許久後,雪陽忽然擡起頭來,打破了尴尬的氣氛。
聞言,胡偉、趙振、錢通三個師兄弟,不由得相視一眼,神色複雜。
“是。”
“是。”
趙振和錢通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仍是恭敬地答應了下來。
沒辦法,他們實力太孱弱,就是個累贅,雪陽帶着他們上路,隻會拖後腿。
嗖!
很快,雪陽便離開了酒館,身形一晃,便化爲了一條流光,轉眼消失無蹤。
酒館包廂内,胡偉、趙振、錢通三人大眼瞪小眼,不停地唉聲歎氣。
“大師兄,我想喝酒。”
趙振忽然開口了,嗓音嘶啞:“我心裏難受。”
胡偉臉色陰沉,沉默了片刻後,雙眸中掠過了一抹戾色,豁地站起身來,一拍桌子,砰的一聲,吓了趙振、錢通一跳。
“不行,我們不能再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蜷縮在酒館内了。”
胡偉咬牙切齒道。
“大師兄,你别沖動。林師弟和雪城主再三囑咐過了,沒有緊要的事情,我們不能夠随意出門閑逛。萬一碰到白家的人,搞不好我們也要被綁架。”
錢通急了,連出聲勸阻。
“哼,我問你們,林師弟和雪城主,在上野郡能夠找到幫手嗎?”
胡偉冷哼一聲,咬牙問道。
趙振和錢通相視一眼,略一沉吟,均是搖了搖頭。
林一凡在上野郡,就認識東方家族的東方無痕,但是,林一凡跟東方無痕的關系非常一般,就是點頭之交而已,根本算不上是朋友。
林一凡想要讓東方無痕幫助他對付白家,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雖然說,東方家族的勢力,比起白家來說,并不遜色多少。
但是,東方無痕根本沒有必要爲了林一凡這個點頭之交的朋友,去跟白家作對。
所以說,林一凡在上野郡,根本找不到什麽可靠的幫手。
至于雪陽,他作爲白麓城的城主,這麽多年來,也積累了不少的人脈,在青州頂尖世家老祖的面前也算是混了一個臉熟。
但是,這并不意味着他在這個圈子裏就有多大的話語權,事實上,這個圈子裏的人都非常現實,層次劃分得也非常得清楚。
沒有足夠的實力,沒有足夠的背景,雖然成功擠入了這個圈子,也隻能夠一輩子徘徊在邊緣地帶,無法真正地融入其中。
雪陽目前就是這麽一個尴尬的處境。
他雖然認識白家的家主和老祖,甚至于,連白家的各大長老,各大執事,都是經常把酒言歡的老相識。
但是,他心中清楚,他隻能夠跟這幫人成爲形式上的朋友,一旦出了事情需要幫忙,這幫朋友永遠都指望不上。
要是雙方之間發生了利益沖突,對方立刻就會翻臉不認人。
所以說,如今的雪陽,内心非常憋屈。
他明明認識很多能夠幫上忙的人,卻都請不動。
“大師兄,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趙振站起身來,臉色嚴肅地看着胡偉。
錢通同樣一臉疑惑地看向了胡偉。
“林師弟的脾氣,想必你們也都清楚。依我看,林師弟很有可能單槍匹馬硬闖白家,去營救雪柔了。”
胡偉微微眯起眼來,腮幫子高高鼓起。
聞言,趙振與錢通相視一眼,均是哀歎了一聲。
他們也都不笨,自然能夠想到這一點。
“如今已經足足過去了十來天,可師弟仍然沒有回來。我有一個不詳的預感。。唉,希望我的預感不正确。”
胡偉喟歎了一聲,紅着眼道:“二師弟,三師弟。林師弟都有如此血性,能夠獨自一人殺上白家。我們作爲師兄的,就都是孬種嗎?”
“如今雪城主也走了,如果我沒有猜錯,他應該選擇了一條跟林師弟同樣的路,一條不歸路!”
胡偉眸中噙着淚花,一掌将桌子拍得粉碎,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你們給我聽着,就算是死,我們也不能夠眼睜睜地看着雪城主和林師弟相繼赴死!”
“要死,也得一起死!”
胡偉一字一頓,字字铿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