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一凡醒來，仙風道骨的老者似乎松了一口氣，“你總算是醒了。”
“是你救了我？”看着眼前這個陌生的身影，林一凡下意識的問道。
老者點點頭，再次開口的聲音變得凝重起來，“剛剛發生了什麽？”
圍在林一凡身邊的幾個男子，此時IDE臉色都變的一片凝重，眼神灼灼的盯着林一凡，似乎對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很緊張。
林一凡的思緒被老者的話又拉回到昏迷前的那一刻，他的雙眼突然變得一片泛紅，整個人的情緒也在這時變得不穩定起來。
“死了，全都死了……”林一凡突然大吼出聲，整個身子都在不受控制的劇烈顫抖着。
無數的生命在幾個呼吸的時間内，全部隕落。
雖然他并非罪魁禍首，但這些熱你的死确實因爲他得到了天地氣運所緻。
即使看淡了生死，雙手也占滿了血水的他，眼前浮現出之前那一幕的時候，就讓他心中生出無盡的自責和滔天的怒火。
如果隻是六宗宗主和六宗弟子被殺，或許他不會有太大的觸動。但落日城數以萬計的生靈，全部都被殺了。
那可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就那麽死在了他的眼前。目睹一切的他，卻什麽也做不了。
林一凡的反應讓圍在他身邊的幾個男子都是眉頭一挑，救醒他的老者随手又是一道靈氣打入到他體内，讓情緒失控的林一凡慢慢安靜下來。
“到底發生了什麽，速速與我們說來。”其中一個高挽發髻，穿着一身道袍的中年男子看向林一凡，沉聲說道。
此時出現在林一凡身邊的幾個男子，是其他六州的頂級強者。在感受到青州由三九雷劫降臨時，避世不出的幾人第一時間向這裏趕了過來。
即使他們全力趕路，最後還是晚了一步。落日城方圓百裏内的所有生靈，全部血氣枯竭而亡，這讓幾大頂級強者，内心也被深深的震撼到。
唯一知道發生了什麽的林一凡，此時看上去像是精神出了問題，這讓幾大強者心中都是一陣着急。
尤其是不久前，在他們快要趕到這裏時，分明感應到了天道之門開啓，但瞬間又消失。
修爲一直卡在凝丹巅峰的這幾人，在歲月的長河中，所剩的生命已經不多。
但千年前的人神大戰導緻古界破碎，天道之門被封印，誰也沒辦法在飛升。而不久前，他們終于感應到了天道之門的氣息。
但天道之門隻是出現了短短的一瞬間，再無蹤迹可尋，這讓幾大強者根本無法在保持淡定。
落日城的生靈塗炭，很有可能就和天道之門的開啓有關系，而林一凡是唯一知道答案的人，這也是幾大強者此時對林一凡格外重視的原因。
雙眼泛紅的林一凡淡漠的掃了一眼道袍男子，淡聲說道：“無可奉告。”
鬼王屠殺數以萬計生靈，隻爲能突破這片天地的束縛，眼前突然出現的這幾個強者，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不亞于鬼王的恐怖氣息就能猜出，這幾人出現在這裏，很有可能也是抱着和鬼王同樣的目的而來。
一個鬼王就已經造成了無數生靈塗炭，他又怎麽可能将鬼王破界飛升的事告訴眼前幾人？
如果這些人也學着鬼王，那他就是真正的千古罪人了。
林一凡從來不認爲自己是一個好人，尤其是在經曆了被人一次次的算計後，心腸也變得冷漠起來，對生命變得越加淡漠。
但他也有自己的底線，即使她身處在鬼王的位置，也不會做出像對方一樣，爲破界飛升，毫不手軟的滅殺無數生靈這種事。
林一凡的冷漠讓道袍男幾人臉色一沉，這些人顯然是沒想到林一凡竟然敢不回答他們的問題。
“小子，你找死！”道袍男冷哼一聲，手中拂塵向前一揮，一道道肉眼可見的劍氣激蕩而出。
“牛鼻子，這個時候就不要在耍你的牛脾氣了。”救醒林一凡的老者随手一揮，将道袍男子揮出的劍氣拍碎，冷哼一聲。
林一凡關系到他們能不能飛升，真要是被道袍男子随手滅殺了，豈不是斷了他們破界飛升的最後機會？
其他幾人看向道袍男子的眼神都冷了下來，其中一個身着錦緞黃袍的中年男子，看向道袍男子冷哼一聲，“牛鼻子，你想繼續留在這裏，沒人攔你，但你若是敢在動他，别怪我翻臉不認人。”
雖然林一凡的态度讓在場的幾人都很不爽，但在他們沒弄清楚落日城究竟發生了什麽之前，他們絕不能讓林一凡出事。
道袍男子似乎也知道自己剛剛有些沖動，但黃袍男子的威脅卻讓他有些下不來台。
“你大可翻臉試試。”牛鼻子冷哼一聲，毫不退讓的回了一句。
同爲古界最頂級的幾大強者之一，即使知道自己有錯，這個時候也不能弱了自己的氣勢。
“你們兩個啊，都這麽大一把年紀了，怎麽還像個孩子，一見面就鬥氣，不累嗎？”救醒林一凡的老者搖着頭一陣苦笑，顯然是對這兩人的鬥氣很是無奈。
老者說着，目光再次落在林一凡身上，“小友，我們對你并沒有惡意，隻是想弄清楚落日城方圓百裏的所有生靈，爲何全部氣血枯竭而亡。”
他再次開口的語氣，要比之前緩和了很多，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倨傲。
從林一凡此時看向自己幾人的眼神，老者似乎猜到了什麽。尤其是看到那雙泛紅眼神中閃動的自責和滔天怒火。
老者猜測林一凡不但知道落日城發生了什麽，很有可能這一切都和他有關系，不然對方也不會流露出那種眼神。
不知道活了多少個歲月的老者，對人性很了解，這個時候決不能讓林一凡感受到自己幾人的敵意，不然很有可能會讓對方做出過激的行爲。
平淡的聲音在林一凡耳旁響起，讓他整個身子不受控制的再次劇烈顫抖起來。
方圓百裏的所有生靈都死了！
這句話就像是一道驚雷，在他的腦海炸響。隻是落日城内的那些無辜之人的死，就已經讓林一凡的心性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此時聽到更多的無辜生靈，都因爲他獲得天地氣運，全部成爲了鬼王破界飛升的墊腳石，壓抑在内心深處的滔天怒火，像是噴發的火山，從他心底爆開。
“鬼王，不殺你，我誓不爲人！”林一凡揚天一聲怒吼，一口鮮紅的精血從他口中噴灑而出。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兀的出現一朵血色的紅雲，一道道肉眼可見的紅色絲線從天而降，将林一凡的身子包裹在其中，快速的融入到他體内。
看到這一幕的老者幾人，雙眼中都露出震驚的神色。
血誓！
這幾人沒想到，眼前這個隻有凝丹初期修爲的年輕人，竟然能引動天道血誓。
一旦發下這種重誓，如果不能斬殺鬼王，林一凡将會被天道直接抹殺，神魂俱滅，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最讓他們震驚的是，破碎的古界，已經被封印，成爲了一片死地，林一凡又是如何引來天道血誓的？
自從千年前的人神大戰，導緻古界破碎後，古界就成爲了詛咒之地，也被稱之爲遺忘之地，徹底斷掉了和外界的一切聯系。
這也是這幾人修煉到凝丹巅峰，卻不得寸進的原因。天道切斷了和這片遺忘之地的聯系，凝丹巅峰就是古界所能修煉到的最高境界。
震驚中的即熱你很快抓到了一個重點，鬼王！
鬼谷不但在青州的名聲很響亮，放眼整個古界，也是名氣很大的宗門。此時在場的擊打強者，都是其他六州最強的存在，雖然不問世事，但對于鬼谷的鬼王還是有所耳聞。
難道落日城的生靈塗炭就是鬼王所爲？還有隻出現了一個呼吸時間的天道氣息，難道也是鬼王所爲？
“落日城的生靈塗炭，是鬼王所爲？”老者看向林一凡，凝聲問道。
這一次，林一凡并沒有在隐瞞對方，點點頭，“就是他！”
“鬼王破界飛升了？”老者再次開口的聲音，透着掩飾不住的激動。
其他幾大強者，再次看向林一凡的眼神也都閃動着掩飾不住的激動。
“無可奉告！”林一凡冷漠的眼神從這幾人身上掃過，淡漠的回了一句。
嗡！
這句話一出口，林一凡突然感覺大腦一陣刺痛，一股強大的神念沖進他的腦海，試圖想要讀取他的記憶。
林一凡身子一顫，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随後爆喝一聲，“滾出去！”
随着他這一聲爆喝，站在他身前的老者突然悶哼一聲，接連向後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子，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起來。
“你，你的神念竟然突破到了凝丹巅峰？”老者再次看向林一凡的眼神，變得更加震驚。
隻有凝丹初期實力的林一凡，神念竟然比他的還要強大。
如果不是親身體會，打死老者也不會相信，如此年輕的林一凡，神念竟然比他還要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