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凡想不到會是什麽後手,他其實并不感覺有什麽意外,像是林北玄這樣的人物,有什麽情況都算是正常,不然的話也不會隔着無盡紀元都能夠和他對話。
漆黑的空間之内,高台上兩道身影一站一坐,氣氛安靜的有些詭異,沒有一丁點的聲音發出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林一凡乾坤袋之内突然飄出了一件東西,正是那塊戰天宗的令牌。
此刻這塊令牌散發着淡淡的幽光,它沒有散發出任何的氣息,悄然無聲間就神不知鬼不覺得穿越了碧血老人所布置的防護,眨眼間消失在這片空間之内。
碧血老人似乎什麽都沒有感覺到,他依舊是盤膝坐在地面上,強大的靈魂力量湧出,侵占着林一凡的身體。
直到奪舍開始的時候他才感覺自己小看了這個小家夥,本以爲很容易的事情,現在看來卻還是需要費一些時間的,林一凡的靈魂力量着實不弱。
不過這并沒有讓他感覺到不高興,因爲這代表着林一凡身體全方面的發展,确實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完美的軀體,而這樣的軀體很快就要被他占據了!
亂葬崗地面之上,清幽的月光照射在大地,讓天地之間的空間顯得并不是那麽的昏暗,隻是可視的距離并不是那麽遠而已。
突然,一點光芒陡然浮現在離地三米的位置,仔細看去的話就能發現它是一塊令牌,做工極爲精緻,說是一件工藝品也不爲過。
而這塊令牌在空中停頓了幾秒鍾之後,它似乎找到了方向,光芒一閃之間就朝着一處方向飛了過去,途中穿越無數的物體,就像是虛幻的一樣。
三十秒鍾過去之後,令牌在一處小土堆之上停下來,這裏的墳墓并不密集,隻有這一個小土堆,小土堆之前還有一塊石頭做成的墓碑,上面寫着一些字迹。
如果此刻林一凡在這裏的話就能夠驚訝的發現,這處墳墓的主人也是戰天宗的成員,而他甚至還好幾次來到過這裏,有一次還和這墓主人送過酒水。
月光之下,精緻的令牌緩緩震動,它每震動一下都能夠令得小土堆松散一些,不時有灰塵和沙粒飄散,小土堆的高度因此而緩緩的下降。
短暫的十幾秒鍾過去之後,小土坡幾乎已經消失不見,剩下的隻有一塊石碑孤零零的立在原地,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可令牌的震動卻并沒有就此停下,它依舊還在緩緩的震動着,地面的塵土也随之開始消散,逐漸的朝着下方蔓延。
在地面深入到一米之後,令牌這才停止了震動,靜靜的懸浮在半空之中,不再有絲毫的異常表現。
而在被令牌震開的位置,一具透明的水晶棺材暴露在空氣之中,整具棺材都好像是水做的一樣,看起來極爲通透。
也正是因爲這樣,讓人可以很輕易的就看到水晶棺材内躺着的那一道身影。
那是一個青年模樣的男子,面容頗爲清秀,就好像是俗世之中的書生一樣,隻不過他的穿着打扮卻并不像是一個柔弱書生,身穿一身黑袍,其上有金線縫制出一些紋路,頗爲英武。
他不知道已經被埋葬在這裏多久的時間,可他的模樣和身體卻并沒有絲毫的變化,好像依舊是還活着一樣,甚至氣色看起來都極爲的正常。
下一刻,水晶棺材之内的青年突然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睛之内有一瞬間的迷茫,可很快就恢複了清醒,眼睛轉動着打量着周圍。
在他看到半空中懸浮着的那一塊令牌之後,他稍稍的愣了一下,随後才像是明白了什麽一樣,眼神有些暗淡。
青年伸手将水晶棺材的蓋闆推開,随後緩緩的站了起來,順手拿起了身邊的一把佩劍挂在腰間。
在他走出棺材站到地面上之後,那塊懸浮在半空中的令牌自動飛到了他的身前,被他伸掌握在了手中。
又仔細的打量了一下令牌,青年這才作罷,将令牌懸挂在了腰間,低頭看向了孤零零豎立在那裏的石碑。
“這就是師尊你說的劫難嗎?”青年自言自語,單手将石碑拔起來看了下上面所寫的文字。
幾秒鍾過後,石碑在青年的手中悄無聲息地化作了齑粉飄散,他看向遠處,一切的一切都不複他記憶中的那個樣子,這多多少少讓他感覺有些傷感。
“弟子單青雲,定不負師尊所托,我一定還會将戰天宗建立起來的,一定!”青年語氣沉重,心中似乎做下了某種決定。
一陣風吹過,他的身影随風消散,連一絲影子都不曾留下,唯一留下的也就是地面上的深坑,還有那一副水晶棺材。
地下不知多少米的深處,高台邊緣的位置突兀的浮現出單青雲的身影,他一身繡金黑衣,與這裏的黑暗倒是頗爲融洽。
他首先是看了看高台上散落的十二柄石質長劍,之後才看向盤膝坐在地面之上的碧血老人,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而碧血老人似乎完全沒有發現有人來到此地,依舊是自顧自的做着自己該做的事情,形容枯槁的像是一隻厲鬼。
單青雲又看了看林一凡所在的位置,他從令牌之内得到的信息就是救下眼前的這個小家夥,雖然不知道這是爲什麽,但他的性格讓他不會違背這件事情。
輕輕的呼出一口氣,單青雲出聲道:“收手吧,這人你碰不得。”
他自然是對着碧血老人所說的,雖然他的話語有些輕,但卻足以清晰地傳到碧血老人的耳中,這一點他很清楚。
碧血老人此刻已經到了關鍵時候,在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身體猛然哆嗦了一下,他不知道這個時候誰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但這無疑不是一件好事情。
而且不知道爲什麽,他總感覺這道聲音有些熟悉,似乎是一位故人來臨此地。
這讓他心中的警惕性成倍的增加,和他熟識的故人實力肯定不俗,偏偏又這個時候來到這裏,而且說出那樣的話,這不得不讓他心裏咯噔一下,不妙的感覺越來越強。
短暫的停下對林一凡靈魂全方面的入侵,碧血老人快速的睜開了眼睛,随後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而在看到單青雲的時候,盡管他的臉色看不清楚,但從他的眼神之中還是能夠看出深深的驚訝之色,仿佛沒有料到會在這裏看到單青雲。
“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嗎?!”碧血老人忍不住開口說了句,眼中的神色很是複雜,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但更多的還是驚訝與震撼。
單青雲神色平淡,搖頭道:“你都還沒有死,我怎麽會先你而去,不過這次你是真的要死了,之前無法将你擊殺,隻是因爲你在巅峰狀态,又精通回流之法,我隻能将你鎮ya在這裏。”
“可現在你已經是油盡燈枯的地步,甚至需要尋求他人的身體來重新恢複,你覺得你還能在我的手裏活下來嗎?”
聽着單青雲平靜而又自信的話語,碧血老人眼神閃爍,他似乎是又想起了當初和對方戰鬥的那一幕,單青雲身爲戰天宗年輕一輩第一人,實力甚至要比他還要強上一些,恐bu絕倫的劍法天下無雙,最終更是将他鎮ya在此,實力一點點的被耗盡。
隻是他也不是吃素的,最後關頭以詛咒之法沾染單青雲因果,可以說足以讓其必死無疑,所以現在他看到單青雲簡直就像見了鬼一樣。
對于自己的手段他有着絕對的自信,即便當時單青雲身爲帝境之中的強者也不可能在那種恐bu的詛咒之力中存活下來,可現在又是怎麽一回事?
單青雲似乎猜到了碧血老人在想些什麽事情,他輕聲道:“我們戰天宗的手段你無法想象,能夠讓人死而複生的東西多了去,這并不算什麽意外的事情,這點道理你難道還不懂嗎。”
“我懂。”碧血老人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随後他搖頭道:“隻是我沒想到你竟然還留在這裏等着我,難道在你眼中就非殺我不可嗎?如今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多少年,我們之間的仇怨應該也已經消散了才對,今天你放了我,我們不再是敵人,這樣不好嗎?”
聞言,單青雲輕輕笑了一下,搖頭道:“并不是我想等着你,這一切都是我師尊的安排,他能夠算到現在的事情我可算不到,所以在這見到你,其實我還是挺驚訝的。”
“你師尊?北玄真君?!”碧血老人神情顯得更加的驚訝了,他有些不敢置信,似乎是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竟然連那位都參與了進來。
單青雲微微點頭,道:“不錯,所以說現在你我的碰面并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準确的說是緣分也說不定,隻不過這種緣分對于你來說并不是什麽好事情。”
碧血真人臉色難看,他突然看了看一旁被束縛陷入昏沉的林一凡,沉聲問道:“難道這一切都是因爲這個小子嗎?”
“你覺得呢?”單青雲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