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守着一桌美味佳肴,喝着五百年的女兒紅,烈酒穿喉而過,唏噓感慨百年光陰,不知不覺就過了一整夜。
等到天際泛起魚肚白的時候,兩人都有些微醺。
“白兄,是愚兄無能,若是我有着聖境修爲,你就不至于被海南天那個家夥給廢除畢生修爲了,嗚嗚嗚……”
成昆嗚咽着抓着白勝的手,說到動情處,又淌下了眼淚。
“成兄,事已至此,說再多也沒有用了。賢弟如今已經是一個廢人,你還能夠抽空來看我,我已經非常感激了。”
玉面書生白勝哀歎了一聲,眼角也噙着淚水。
“對了,白兄,你和西北漠王曾向我提起過一個寶藏的藏寶地點。你曾說在第一個關卡,你們就賺取了幾十萬枚靈果……而第二個關卡,有一個陣法攔住了你們的去路,是否當真?”
忽然,成昆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猛地一拍大腿,滿臉期待地看着玉面書生白勝。
“嗯?”
玉面書生白勝聞言神色微變,臉色變得有些冷漠了起來:“成兄,你此番找我喝酒聊天,不會就是爲了打聽這藏寶圖的事情罷?”
“賢弟,此言差矣。”
成昆聞言猛地一瞪眼,正色道:“我可不是自私自利的人,賢弟若是願意給我帶路,我們一同進入藏寶窟探寶,若是找到了寶貝,你我兩人平分。說不定運氣好,還能夠找到什麽珍貴的靈丹妙藥,讓你得以重新修煉,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頓了一頓,成昆看了一眼白勝冷漠的表情,繼續好言勸說道:“再不濟,等我得到了寶貝,将境界修爲提升上去了,也有機會給你報仇,将海南天給斬殺,你看如何?”
“成兄,你不要癡心妄想了。”
白勝用力地将雙手從成昆的手掌中給抽了出來,冷哼了一聲道:“關于藏寶窟的事情,我已經告知給了林一凡。想必林一凡要不了多久,就會帶人奔赴藏寶窟……在這個節骨眼上,我若是将消息洩露給你,萬一你們兩夥人碰上了,回頭林一凡追究起來,恐怕我的賤命也到頭了。”
“白兄,你若是心存擔憂,這樣,我天一亮就帶你出城,直接帶你去我的青州宗族,給你安排一個住處,你作爲我的生死兄弟,住在我的宗族,絕對享受豐厚待遇,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再給你安排兩個伶俐嬌俏的丫鬟……日子過的,肯定要比在這土匪窩子快活多了,而且,也不用怕林一凡找上門來尋仇。”
成昆連道。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藏寶窟的具體位置。
隻要他得知了藏寶窟的位置,他就可以毫不猶豫地将玉面書生白勝給殺死。
然後找一個時間,偷偷前去探寶。
說不定,因爲這一次奇遇,成昆就有機會一飛沖天,大發橫财,成爲人中龍鳳。
“我有些倦了,關于藏寶窟的事情,來日再說罷……”
玉面書生白勝有些疲倦地伸了個懶腰,直接下了逐客令:“成兄,你身份敏感,不宜在此久待,我就不送了。”
“白兄,你我可是生死兄弟,如今有這互惠互利的事情,你都不願意與我分享?你,你……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看來,海南天不僅将你的畢生功力給廢除了,而且,還将你的心氣給打沒了,唉……”
成昆重重歎息了一聲,一臉的失望之色。
“不送。”
玉面書生白勝冷哼了一聲,淡漠道。
其實,如果玉面書生白勝沒有魔功在身的話,他是有可能會答應成昆的要求的。
但是,現在的他,擁有着魔攻在身,在短短的幾十天的時間内,就重新修煉到了煉神境界。
按照這樣的進程繼續下去,三年五載之後,他就有機會重新踏入王境境界了。
所以……
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唯一的期盼,就是不要惹禍上身。
隻要他不惹禍,等境界修爲提升上來後,就有了自保之力和東山再起的本錢。
“白兄,你真的不念舊情,不願給愚兄和自己一個機會了嗎?”
成昆咬了咬牙,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冷冷出聲。
“賢弟無能,如今隻是一個廢人,隻求能夠安享餘生,求兄長不要苦苦相逼。”
玉面書生白勝低垂着頭,一副低聲下氣的模樣。
“呼”的一聲勁風呼嘯。
下一刻,成昆便猛地伸手一抓,直接掐住了玉面書生白勝的脖子,冷冷出聲:“白兄,你不要怪我,這是你逼我的。”
說着,他手掌發力,直接将白勝從地上給提了起來,稍稍再加力,就能夠将白勝的脖子給掐斷。
“你,你……”
玉面書生白勝鋼牙緊咬,臉色醬紫,呼吸都變得非常艱難了起來。
他萬萬沒有料到成昆翻臉的速度這麽快。
說翻臉就翻臉,比翻書還要快。
“我最後再問你一次,藏寶窟的地點在哪?”
成昆嗓音低沉,語氣不容置疑。
“在,在……你放我下來,我親自手繪一副藏寶圖給你。”
玉面書生白勝支支吾吾道。
他如今畢生功力被廢除,自然不能夠動用靈力來靈識傳音。
所以,隻能夠斷斷續續地發聲。
“好,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成昆略一猶豫,便将白勝給放了下來:“隻要你将藏寶圖給我,我們還是生死與共的好兄弟。我之前答應你的條件,依舊有效。”
玉面書生白勝懶得跟成昆多廢話,直接從一個乾坤布袋中掏出了紙筆,龍飛鳳舞地開始繪畫了起來。
不一會兒,一張藏寶圖就被他給畫了出來。
“成兄,這就是藏寶圖,你仔細看看。”
玉面書生白勝幹咳了幾聲,呼吸仍然有些不太通順。
“嗯?”
成昆俯身觀瞧了一會兒,連道:“這藏寶圖如此錯綜複雜,我又如何能夠看得懂?白兄,你索性直接将藏寶窟的具體位置告訴我就行了。”
“藏寶窟的位置,就在洪望湖的湖底。”
玉面書生白勝如實道。
在說話的時候,成昆沒有發現的是,在玉面書生白勝的褲腿中爬出了一隻指甲大小的蟲子。
這蟲子一頭鑽入了泥地之中,眨眼便消失無蹤。
“此話當真?”
成昆聞言猛地釋放出了一股磅礴威勢,朝着玉面書生白勝鎮壓而去。
此時的白勝,如何能夠承受得住如此恐怖的威壓?
隻見他蓬的一聲,直接跪倒在地上,瑟瑟發抖起來。
“我……我說的話,每一個字都是真的,若有半句假話,我願被天打雷劈!”
玉面書生白勝嗓音顫抖,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滾落了下來:“成兄若是不信,盡管去一趟洪望湖,驗證一下我所說的話是否是真的。反正我已經是一個廢人了,連走出這一片荒野大沙漠的能力都沒有,你随時随地都能夠回來殺我。”
“哈哈哈,如此甚好。”
成昆一聽這話,眼神倏然間變得淩厲了起來,再看向白勝的臉色也頗爲玩味:“白勝,别怪我無情,我們雖然曾經是生死與共的手足兄弟,但是現在,你已經完全沒有了利用價值。爲了安全起見,我隻能夠殺人滅口了。”
說着,一股恐怖的靈力從成昆的指尖凝聚。
在成昆的認知中,如今的白勝已經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他隻需要彈指一揮,就能夠誅殺白勝。所以,根本不需要大費周折。
“成昆,你居然如此背信棄義,我真是看錯你了……”
玉面書生白勝鋼牙緊咬,怒喝了一聲,忽然手腕一抖,一枚彈丸從袖口中滾落了下來。
蓬的一聲,一團煙霧四散了開來,瞬間淹沒了整個房間。
“嗯?”
成昆微微一愣,緊接着,便朗聲大笑了起來:“白勝,你不要掙紮了,你這煙霧彈能夠蒙蔽我的雙眼,卻無法阻礙我的靈識,況且,如果你一個沒有修爲的凡人,能夠在我的眼皮底下逃走,那我這個王境武者豈不是擺設了?”
說着,成昆猛地一揮衣袖。
呼……
一陣狂風呼嘯而過,滿屋子的煙霧瞬間散去。
然而下一刻,讓成昆瞠目結舌的一幕景象便出現在他的眼前。
屋子裏空空蕩蕩的,一條人影都沒有。
“哈哈,白勝,你還要垂死掙紮,我倒要看看,你躲到哪個旮旯角落裏去了。”
成昆冷笑了一聲,登時散開靈識,直接将整棟房屋全都籠罩在靈識之下。
然而,同樣沒有發現玉面書生白勝的蹤影。
“莫非是躲入了地下室?”
成昆一念及此,将靈識探入了地下。
然而,地下根本去沒有密室。
這個時候,成昆臉色倏然大變,有些慌了。
“這個該死的白勝,究竟逃往哪兒去了?”
成昆心中惶急,全力散開了靈識,開始搜尋方圓幾十裏的空間。
一時間,方圓幾十裏的人,全都在成昆的靈識觀察之下。
然而,同樣沒有玉面書生白勝的身影。
反而引來了十幾個潛藏在周圍獨棟小樓中的武者。
蓬蓬蓬……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給敲響了。
“嗯?”
成昆神色大變,暗罵了一聲:“糟了,我早該想到,師父林一凡肯定派了人盯着白勝的。”
說着,便縱身飛掠,就要往窗戶的方向奪路而逃。
他可不敢暴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