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大廳中,公孫羊端坐高位。
青州各大家族的老祖,分列左右,排排坐成兩排。
“各位,宴席已經享用過了,歌舞也都欣賞過了。現在該談談正事了,如今整個大陸的局勢極爲嚴峻,你們作爲各大家族的掌權者,我也不好将你們留在青州府太久的時間。”
“等我手下的各大巡查使,将你們每一個家族的貢品給收繳上來,你們就可以陸續離開了。”
公孫羊朗聲說道。
“多謝公孫府主。”
“多謝公孫府主盛情招待。”
各大家族的老祖,全都恭聲應命。
“好了,将收繳上來的貢品,依次繳納上來。”
公孫羊看向了站在大廳正中央的幾個巡查使。
青州府總共有十來個巡查使,每個巡查使負責的區域都不同,權力也不盡相同。
公孫克和成浩,負責的是上野郡下轄的三座城池。
白麓城就是其中之一。
其餘的兩大郡城,自然有别的巡查使負責。
“府主,這是我負責的兩座城總共四十二個家族所收繳上來的靈果和靈石。”
一個生得面若重棗的魁梧男子,躬身上前,将一個乾坤布袋交給了公孫羊。
“這四十二個家族的貢品,都收齊了?”
公孫羊接過乾坤布袋,問道。
“有……有七個家族的靈果和靈石,沒有繳納夠數,我讓其中的五個家族的族長,将拖欠的數額,寫下了欠條。其餘的兩個家族,态度惡劣,拒不繳納靈果。我已經将這兩個家族的族長給誅殺。”
面若重棗的男人吭聲道。
“哼,居然有人敢抗命不從?”
公孫羊冷哼了一聲,道:“是哪兩個家族?你說出來,我看看他們的老祖在不在。”
說着,一道淩厲如電的目光,掃視全場。
頓時,在場的各大家族的老祖,全都爲之一驚,驚恐地垂下了頭,不敢吱聲。
“啓禀府主,這兩個家族都是規模不大的小家族,他們并沒有老祖在此開會,我感覺他們之所以公然抗命,是有苦衷的。”
面若重棗的男人連忙說道:“因爲他們家族規模不大,根本沒有多少的積蓄,所以,他們确實是拿不出五百枚靈果和五千方靈石來。我已經将他們的家主給斬殺了,算作懲罰。”
“哼,殺一個家主,有什麽用?”
聞言,公孫羊嗤笑了一聲,道:“你給我聽令,立刻率領青州府一千精兵,即刻啓程,踏平這兩個家族的祖宅。另外,那五個寫了欠條的族長,也都給我綁過來見我,我要親自審問他們。”
“是!”
面若重棗的男人,眉頭微微一蹙,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仍是朗聲答應了下來。
他作爲這些個家族的父母官,對于各大家族的情況,是一清二楚。
很多家族,跟他的關系都非常融洽。
但是現在……
因爲一個被封印的帝境強者,整個青州一片動亂,青州府更是連續下達死命令,要錢要人,要将麾下各大家族給活生生榨幹。
但凡有抗命不從的人,就要斬立決。
對此,面若重棗的男人,有些于心不忍,但是,他卻不敢抗命。
很快,面若重棗的魁梧男人,便躬身而退,去點兵請将,準備大開殺戒。
大廳内,各大家族的老祖,全都驚得瞪大了眼珠子,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絕望與無奈的神色。
“府主大人,這是我收繳上來的貢品。總共有五十三個家族,隻有一個家族沒有湊夠靈果靈石,已經被我帶人踏平了祖宅,屠戮了四千三百七十二人。”
“府主大人,這是我收繳上來的貢品,總共三十六個家族,每一個家族都如數上繳了貢品。”
很快,其餘的幾個巡查使,全都将各自收繳上來的貢品,存放在乾坤布袋中,上繳給了府主公孫羊。
公孫羊接過乾坤布袋,仔細清點了其中的物品後,開始逐個下達命令。
其中,但凡沒有繳納夠數的家族,公孫羊都無一例外地派人去踏平祖宅,殺光族人,手段可謂極其殘忍。
至于如數繳納了貢品的家族,公孫克依次點名,讓在坐的老祖先行離開。
不一會兒,大廳中的老祖,便陸續抱拳行禮,打了一聲招呼,便躬身而退。
白家老祖便是其中一位。
嗖……
白家老祖一出青州府,便沖天而起,化爲了一條流光,朝着白家的方向席卷而去。
其餘的各大家族的老祖,也都沒有多做逗留,各自交流了片刻,便各回各家,安排各自的事務。
大廳之中。
“現在,就差成浩和公孫克這兩人沒有将貢品上繳上來了。”
公孫羊在一一清點了幾個乾坤布袋後,眉頭微蹙,沉吟道:“公孫克這小子我知道,他是幫着成昆去各大城池修建傳送大陣了,應該會晚幾天才會回來。”
“可是成浩這家夥,爲什麽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公孫羊眉頭緊皺,咬牙沉吟道:“按理來說,這個家夥所收繳的三座城池,距離我青州府最近,應該第一個回來才是。可他爲什麽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府主,可能是有事耽誤了。我聽說了,那白麓城最近發生大規模亂戰,各大家族都參與其中,想必收繳貢品的過程,會比較困難。”
身旁的一個女子,輕聲道。
“嗯。”
公孫羊微微點頭:“我再等他兩天,兩天之内,若是再不回來,淑怡,由你去調查情況,我會給你我的貼身腰牌,由你來代替成浩收取貢品,見牌如見府主,那成浩不敢抗命不從。”
“遵命。”
身材窈窕的女子,微微躬身答應了下來。
“府主!”
就在這時,一聲惶急的叫聲,響徹整個議事大廳。
刷刷刷。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了門口的方向。
“是公孫克回來了。”
“公孫克爲何如此慌慌張張?”
幾個巡查使,全都好奇地轉過頭來,看向了門口的方向。
公孫羊同樣擡頭看去。
嗖!
下一刻,公孫克的身影,從門外席卷而入,來到了大廳中。
“府主大人,大事不妙了!”
公孫克氣喘籲籲,一張口,便朗聲道:“林……林一凡他……他沒有死!”
“你爲何如此慌張,把氣理順好了再說話。”
公孫羊呵斥了一聲。
公孫克大口喘息了幾口氣,道:“府主大人,林一凡他沒有死,我在白麓城見到他了。”
“林一凡?”
聞言,公孫羊悚然一驚,連道:“這個家夥,不是已經被白家老祖給逼入了斷劍山的龍卷風中慘遭絞殺了嗎?他爲何沒有死。”
“府主大人,我起初也不相信,但是,我确實看到了林一凡,并且與他發生了争鬥。”
公孫克幹咳了一聲,捂着仍有些疼痛難忍的手臂,道:“這小子,夥同洪家各大長老一起造反,我都被他給打傷了。”
“到底是什麽情況,你如實道來。”
公孫羊瞳孔緊縮,身體微微前傾,死死地盯着公孫克,那尖銳如刀的眼神,幾乎要将公孫克給一眼看穿。
當下,公孫克便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講述了一番。
“原來林一凡沒有死,看來,那白家老祖爲了顧全自己的顔面,故意說謊,欺騙我們說林一凡已經墜入斷劍山上空的龍卷風中死了。真是豈有此理,居然連我這個青州府主都敢欺瞞。”
公孫羊鋼牙緊咬,當即大手一揮,召喚來一個巡查使:“你立刻帶人趕往白家,将白家老祖給重新召喚過來。”
“是。”
一個長相清秀的青年,躬身領命。
他身穿特制長袍,胸口挂着一枚象征着身份地位的胸章。
他名叫汪賢傑,和公孫克、成浩一樣,是青州府的巡查使。
“對了,公孫克,你剛才說林一凡這小子隻有王境四重天境界,但是卻能夠在短短幾分鍾内就布置出來一個傳送大陣?而且品質極高,完全超出了我們青州府所制定下來的硬性指标,沒錯吧?”
公孫羊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公孫克,語氣質疑道:“你不會是腦子壞了,在開玩笑吧?”
“府主大人,雖然我說的話乍聽之下,确實有點匪夷所思。但是,我說的每一個字,都千真萬确,沒有一個字是假的。”
公孫克連道:“就連你特聘的成昆大師,都拜倒在了林一凡的腳下,給他三跪九叩,尊他爲師父。”
聞言,公孫羊的眉心擰成了一個‘川’字。
他緩緩站起身來,道:“走,你現在就帶我去白麓城,我倒要看看這個林一凡是何方神聖,居然隻有王境四重天境界,就能夠斬殺孫陽、孫勇一行人,并且在白家老祖的眼皮底下逃走。如今,又精通陣法,在幾分鍾内就布置出一個傳送大陣,看來,他身上有着很多不爲人知的秘密。”
“是。”
公孫克一聽這話,頓時心中狂喜,眼珠子骨碌碌一轉,便又添油加醋地說道:“府主大人,這一次去白麓城,可能要勞煩您親自飛行趕路了。因爲,那林一凡建造的傳送大陣,不給我們用,他說了,就算是您這個青州府的府主大人,都不配乘坐他所建造的傳送大陣。另外……另外有些更難聽的話,我不敢說了。”
“說!”
公孫羊一聽這話,眼珠子一瞪,連催促起來。
“他說……他說你這個青州府主,就是個髒心爛肺,隻懂得壓榨百姓的狗官,必定不得好死……”
公孫克用細若蚊吟的聲音說道。